第四十三章在你懷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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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被白鶴軒拽著胳臂,一路提著走出酒吧的。途中我幾次想掙脫,怎奈他那如鉗的大手根本就擺脫不掉。這就是男女最大的區別,怎麽說我也一百多斤的重量,這小子瘦的跟竹竿兒似的,居然提著我走毫不費力。
“你小子……要幹嘛?”一出酒吧門口他就放手了,而我被風一吹,頭暈的不行,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站都站不穩,不得以,又很狼狽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不是不讓我拽著嗎?怎麽還拽著我!”白鶴軒嘴上雖這麽說,卻並沒有把我推開。
我抬起另一隻手指著他,大著舌頭又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說完還衝他打了個酒嗝。他一臉嫌棄的側開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忒醜!”
“胡說!我才不醜…… 我隻是長得…… 一般而已!”我大聲反駁,其實這個時候,我的腦子不是完全的混亂,還是有意識的,隻是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
“切!還一般?一般到沒人要,大晚上來酒吧犯怪!”
“誰…… 誰說的!誰說我…… 沒人要!”被踩住痛點,我猶如炸毛的獅子,想到這也是事實,不由的底氣不足,但仍鴨子嘴硬的嚷嚷:“我是不想找…… 要找的話…… 一連也擋不住!”
“靠!別吹了!牛沒吹起來,把自己吹成豬了!”
“你這小子怎麽說話呢!”我急了,推開他後退一步,哪知兩腳又開始踩棉花。白鶴軒伸手想扶,被我一掌拍開。看看周邊,見幾步遠的地方有個公交車站點,那裏有候車凳,我一步三晃的朝那裏走去。
哪知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兩條腿就跟新長出來似的,根本就不聽使喚,明明看到有台階,還直愣愣的踢上去。瞬間,身體不受控製的朝前栽去,我都閉眼任命了。隻覺得腰間被環住,用力一帶,才令我免受前臉著地之災啊!
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腦子也清明了不少。借助白鶴軒的力,我才走到公交站點,一坐上候車凳,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他,“你走吧!我想自己待會!”
“你這是想當站街女呢。”
“說什麽呢!你找死吧你!我是欠你錢,還是怎麽著你了?怎麽老損我?不待見可以不見,幹嘛處處都與我作對!我告訴你白鶴軒,我欠誰的也不會欠你,我最欠的人已經死了,你知道嗎!她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把我償還的希望都給絕了,你知道嗎?!”我聲嘶力竭的吼著,眼淚瞬間充盈了眼眶,仰起頭極力瞪大眼睛,不能!不能讓眼淚流下來!至少不能在這臭小子麵前流下來!
怎奈,就算咬破嘴唇,也沒能把眼淚逼回去,反而越溢越多。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把我的頭粗魯的按進一個堅硬的懷裏,是的,很堅硬的懷抱!白鶴軒這隻沒腦子的豬,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帶著“鎧甲”嗎?這麽用力的一撞,我都懷疑自己鼻梁骨是否骨折了。
疼得我眼淚根本就止不住的往外噴湧,這下好了,終於有了哭的借口,原本還極力壓製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雙手攥緊白鶴軒的襯衣,情緒失控的我嚎啕大哭,哭聲穿透蒼涼的夜,顯得那麽的無助,那麽的撕心裂肺。
沒人知道午夜夢回時,那恍如昨日的過往,令我多麽的痛不欲生。我恨你走得決絕,更恨自己的懦弱與無能。如今,重新振奮的我已經勇敢邁出了第一步,而那個一直滿心期盼的你又在哪裏?此時此刻,我多麽渴望有你的鼓勵與認可,可是一切卻都成了奢望!
我哭,用盡一切力氣的哭,可是那份灼心的悔恨再也不會得到寬容與原諒。這是老天對我懲罰,也成為我帶進墳墓裏的遺憾……
慢慢的,聲音幾近沙啞,身體也如虛脫般沒了一絲力氣,隻剩下抑製不住的抽泣聲還沉浸在哀傷中難以自拔。
夜,很靜!靜得我都幾乎忘了時間,情緒也在這寂靜中得到了恢複。抱著我的人一動不動,也一直保持著沉默。我很感謝,感謝在這個悲傷的夜,有他陪著。也感謝能有這麽一個人,讓我肆無忌憚的宣泄沉積已久的情緒。隻是,想到這個借給我懷抱的家夥,居然還是一名處處看我不順眼的高中生,內心又開始不平靜了。
忽然有種遁地逃走的衝動,正內心焦躁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白鶴軒率先打破了沉默。
“哭完了?”他問,聲音有點幹啞。
我“嗯!”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成破鑼響了,但還甕聲甕氣的說:“我想擤鼻涕!”
“靠!”白鶴軒一把將我推開,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我直接往後仰過去,‘哐當’一下頭撞到了身後的廣告牌上。
“白鶴軒!你丫的故意的吧!真至於!”我揉著後腦勺朝他怒吼。
這家夥毫無愧疚之色,抖著自己白襯衣,一臉嫌棄的說道:“怎麽不至於!這我的襯衣都被你眼淚弄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眼屎!”
“滾一邊去!別那麽多廢話,趕快給我紙巾!”
“我哪有!等著,我拿去!”
“好!那順便幫我拿一瓶水。”
“麻煩!”
“哎!別忘了從我們桌拿水,我們桌今天免費!”
“閉嘴!”
“…… ”
看吧,你以為這小子會變溫柔,那絕對是做夢,果然還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哎呀!可憐我這眼睛,明天肯定又腫成一道縫了,忘了告訴那小子拿冰水!
沒等多長時間,白鶴軒就回來了,拿了兩瓶水,遞給我那瓶一看就是常溫的。我瞟向他自己那瓶,正冒著涼氣,一把就奪了過來。
“哎!我那瓶喝了!”他驚叫。
“沒事!我先冰冰眼睛!”這冰冰涼涼的真舒服啊!
“切!你的眼睛就算凍成冰塊兒,該多大還是多大!”
我不理,吐不出象牙的家夥!
白鶴軒不再多說,而是轉身坐在了我右側。過了一會,他問:“你是為了那個朋友,才決心參加高考的嗎?”
“也不全是,參加高考是我的心願,佳佳隻是起到推波助瀾而已。”我邊答邊保持仰頭敷眼的姿勢,又忍不住強調,“我是為了自己才參加高考的!”
“那你想考哪所大學?”
“不知道!就我現在的分數,能不能上榜還是問號呢。”
“切!現在的野雞大學多的是,你隻要給錢就能上。”
“怎麽說話呢!”我拿下瓶子沒好氣的橫他一眼,然後又恢複敷眼的姿勢。
“那你總得有個大體的方向吧?”白鶴軒似乎對我想考哪兒很感興趣。
我想了想,道:“考的離家越遠越好。”
“為啥?”
“逃離我媽的魔爪唄!”
白鶴軒不說話了,我右手扶著瓶子累了,就換了左手頂上。這時,白鶴軒又沒話找話了,“你這衣服是因為肩膀太胖才撐開的吧?”說著還將我肩側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我黑線,沒好氣的回道:“沒見識真可怕!我這是露肩裝好不!”
“嗬!這麽壯實的肩膀,你哪來的自信露出來!”
“要你管!話不投機半句多!走啦!”將水丟給他,我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不許再喝酒!”白鶴軒很嚴肅的警告。
我不以為然的瞟了他一眼,“放心!我比誰都愛惜自己的身體!倒是你,怎麽來酒吧了?國家規定不許未成年…… ”
“我成年了!笨蛋!”白鶴軒突然的一聲吼,嚇得我打了個激靈,“幹嘛啊!成年就成年了,吼什麽呀!還有,你也不許喝酒,聽到沒!”
“要你管!”
“切!說的好像誰願意管你似的!”我邊嘀咕著邊往酒吧走去。
“喂!也不許上台唱歌,難聽死了!”
我頭也不回,極為不屑的喊道:“你個英語不及格的小屁孩懂個屁!”
回到酒吧裏,見張東愛和欣桐都在擺弄著手機,桌上擺了不少空酒瓶,但見兩人神色倒不像是喝多的,也是,她倆都是海量啊!
“呦嗬!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順道跟小帥哥比翼雙宿了呢。”欣桐笑得很奸詐。
“剛才我想攔著,欣桐不讓,怎麽回事,你啥時候有個這麽帥的緋聞男友了?”張東愛也湊到我身邊,好奇的追問。
我‘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才道:“別聽欣桐瞎說,沒有的事。”
“嗨嗨!差不多就推倒吧,我看這孩子不錯!”欣桐一向是不嫌亂那波的。
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別胡說八道,聽到沒!你忘了阿彪的事啦!”
我一提阿彪,欣桐臉就沉了,“哼!我那時是眼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齡差絕對是愛情的硬傷,你能總保持理智最好!”
我是聳聳肩,不再多言。阿彪是欣桐的前男友,比欣桐小五歲,這段感情欣桐可是傾情投入,怎奈兩人性格不相容,那小子年齡小心又不定,居然在談婚論嫁前來了個劈腿…… 所以說,年下男不能要,再說我以後的人生規劃也沒有愛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