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無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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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車裏吧!”我柔聲的說,這次白鶴軒沒有拒絕,放開我自己默默的朝車那邊走去。我怔怔的望著他清瘦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在警局他肯定受到了挺大的打擊,否則他的狀態不會是這樣。這一次次的,還有完沒完了,就算是鋼鐵的意誌,恐怕也要瓦解了,而他才剛剛十八歲啊!
我微微揚起頭,將再次湧出的淚水強行咽下,待情緒稍稍平複以後才上了車。打開車門一股濃烈的煙味兒嗆得我直咳嗽,而叼著煙打算再次點燃的白鶴軒見此,反倒把嘴上的煙掰成兩截扔進了煙灰缸裏。
我將車鑰匙遞給他,待車窗全打開後,煙味兒才慢慢散去。白鶴軒沒有開車的意思,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出神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坐在副駕駛上,安靜的連呼吸都刻意放緩,雖然心裏急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願不願意說還得看他,畢竟再重述一次,心裏又相當於經曆了一次折磨。
“先送你回學校!”
我沒想到白鶴軒開口說的居然是這話,忙緊張的問: “你去幹嘛?”
“我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這裏還不安靜嗎?我連大氣都不敢出!”我又急又委屈。
白鶴軒扭頭看向我,勉強勾起嘴角,除了眼圈兒發紅,神色已恢複如常。“這是你頭一次這麽粘我!”他感歎,伸出手撫摸我的臉,眼神是那樣的柔和。
我臉‘騰’一下就紅了,卻忍住沒有躲開他的手,而是幹脆耍賴道:“我不敢,反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他改握我的手。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真想知道?”他挑眉,幽深的眼眸掩蓋了所有的情緒,我點頭,他卻冷笑不說話了。我也不急,依舊安靜的等待。
“DNA的結果出來了,” 半天他才幽幽的開口,“我……與他沒有血緣關係!”
我心裏咯噔一下,卻還僥幸的說:“那說明屍體不是他。”
“嗤!警察說了,他以前犯過事被采過指紋,所以那人肯定是他。你還不明白麽?意思是我現在成了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的野種!”
“別胡說八道!”我怒斥,鼻頭一酸,眼裏又是一陣陣的灼熱。
白鶴軒沒理我,而是繼續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說我出生就是個錯誤!怪不得他那麽討厭我!嗬!我得感謝他沒把我扔出去,一個給自己丈夫戴綠帽的妻子生下的野種,我他媽還有什麽資格狠他!”
“你別這樣說自己好不好!你這樣我心裏難受!”我帶著哭腔,眼淚順著眼角不斷的滑落。
白鶴軒紅著眼圈兒看向我,邊輕輕拭去我的眼淚邊道:“你哭啥?野種是我,又不是你!這下好了,你也不用煩我了,我這樣,還有什麽資格纏著你。”
“這很重要嗎?那麽多捐獻精子的,難道生出的小孩兒都是野種嗎?”
“那不一樣!”他大吼
“有啥不一樣!”我的吼聲蓋過了他,見他氣呼呼的不說話了,我又苦口婆心勸道:“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任何懷疑都隻是猜測。心中有疑問,你可以去問你奶奶,哦,對,不能告訴她這件事,那你就旁敲側擊的問問。要我說,這事問不問的,還有什麽意義嗎?這麽多年奶奶能不知道你是不是親生的?可她嫌棄過你嗎?虐待過你嗎?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教育的還這麽好,你還想咋樣?難道把你養大就是為了讓你作踐自己嗎?再說哪個孩子有選擇父母的權力?若是主動權在你手裏,你可以恨也可以怨,可是你有選擇嗎?但是你得明白,現在你才是自己的主人,這身體是你的,他們既然不養你,就與他們無關了。”
“若我不存在,或許他也不會離開奶奶,最後落個這樣的下場!”白鶴軒用力捶了一下座椅,趴在方向盤上不動了。
我起身抱住了他,心疼不已,這便是心結所在,他在責怪自己的無能為力,更為曾經對那個人的態度悔恨不已。這種心情我感同身受,因為對待佳佳,我也是這樣的心情。
“你若覺得對不起他,就更要好好對待奶奶,走好自己今後的路!”我勸慰道:“再說他這樣的結局,誰也不怪,因為他沒有管控好自己選擇的權力。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依照奶奶的能力,她教育出的兒子不應該是這樣的,所以,我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也許,有機會了,你應該跟奶奶好好談談心。家人之間有話就要說出來,若是跟家人都不能敞開心扉,那得活得多累啊!再說了,養你這麽大,也該是你報答奶奶養育之恩的時候了,若是你敢叛逆離家出走,或是自暴自棄,別說奶奶,我就先把你打死!”
“嗬嗬……”白鶴軒笑了,連帶著身體跟著顫抖,我揪著的心總算鬆了一口氣,放開他,又坐回到座位。
他直起身邊搓著臉邊感歎:“唉!我在你麵前算是顏麵無存嘍!”
“切!你自從被我過肩摔了以後,還有顏麵?”
“也是!那你得對我負責了!”
“哦!那我是不是也得對大熊負責?”
“你敢!”說說笑笑,兩人在刻意營造的輕鬆氣氛中出發了。這種心結一時半會兒解不開,所以還需要時間來療傷啊!
車開到學校門口,他讓我下車,我卻不動,警惕的問:“你又要去哪兒?”
他無奈的笑了, “放心吧,我肯定不亂來的。我這樣也看不進去書,與其在那傻坐著,不如獨自呆會兒,等晚上放學了,我接你一起吃飯。”
“那……”我猶豫著,視線轉動一圈兒後,又瞄向他的胳膊,還沒開口,他就立馬把胳膊背到了身後,一臉驚恐,“不是吧!還咬?”
“那我不留下點兒痕跡,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說的一本正經,但心裏也為自己的野蠻汗顏啊!
“好吧好吧!別總咬了,你也牙疼,咱們先去個地方。”車又啟動了,我雖然一頭霧水,但是沒多問,隻要跟在他身邊,我心裏就踏實。也知道這不是辦法,可是又能怎樣呢?
我沒想到白鶴軒居然帶我去了一家專門紋身的店鋪,當他說要在自己胳膊上紋一句‘白鶴軒永遠屬於張五可’時,我急了說啥不讓,而他主意已決,抱住我讓紋身師趕快動手。鬧得店裏其他的人都笑著看我們,心情那叫一個鬱悶!
“你這樣,軍校肯定是不能報!”我在他身邊頗為惋惜的感歎。
他卻不以為然,“要不也考不上!”
“胡說!你這小子聰明著呢,要是把心思全用上,韓若雪也考不過你。”
“那你能考得上?”
我無力,好吧扯他後退,於是弱弱的說:“其實不用非得上同一所學校!”
“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上同一所大學?”
“不是!你疼嗎?”
白鶴軒沒回答,目不轉睛的盯了我一會兒,便又看向正在紋字的胳膊。
我見那針針冒血,心裏激靈激靈的,很不舒服。而白鶴軒卻很淡定,好似紮的不是自己,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原本紋身師說用英文的形式體現,白鶴軒不讓,然後紋身師又說弄圖案設計一下,他也不讓。他說隻要這句話,其他的花裏胡哨全不要。沒轍,紋身師就采用毛筆字的形式來紋了,我看還好,十個字的一句話也就八公分的長度,紋在了他左前臂的外側,還挺有個性。就是忒顯眼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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