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

    “是！”

    “那你覺得這樣對孩子公平麽？”

    “不會有孩子。”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居然想……”

    “啊！你弄痛了我！”我驚呼，白鶴軒放開我的胳膊，粗重的喘著氣。

    “張－五－可！”他咬著牙又一字一頓的低吼道：“是我看錯你了，還是你變了？你怎麽能如此的鐵石心腸呢？你真能狠得下心嗎？”

    “不然你告訴怎麽辦？既然給不了她完整的家庭，幹嘛還要拽著她跟我一起受罪？”我同樣眼含熱淚的瞪著他，難道舍棄她我不痛麽！

    白鶴軒冷笑，“什麽叫給不了他完整的家庭？難道我死了嗎？”

    “你說什麽混賬話呢！這跟你生死有什麽關係？咱兩在一起都有安全措施，隻有在B市那一晚沒有，難道你不明白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話挑明了吧！

    白鶴軒則是不以為然的神情，“啥東西是百分之百保險的？而且……我並沒每次都帶！”

    “你……那又怎樣？我賭不起，白鶴軒，我真的賭不起！現在年輕氣盛，什麽都好說，可以後呢？若孩子生下來不是呢？我就不信你心裏沒有疙瘩。B市那一晚你都沒有勇氣聽我說緣由，可見這件事已經成為你心中無法逾越的溝了，難道麵對孩子你能做到毫無芥蒂？別自欺欺人了，咱們都活得現實點吧！”

    “現實？！你真的看清現實了嗎？你那是自以為是！對，B市的事是差點沒把我逼瘋，不想聽不是不敢麵對，而是怕自己瘋起來傷到你，難道你以為我退卻了？放棄了？我他媽這顆心從給了你，就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若不然能看到你的‘婚紗照’瘋了似的跑過去？結果你呢，說出的話跟刀子似的，字字紮心，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哪有？既然沒資格站在你身邊了，又何必……”

    “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白鶴軒霸道的語氣令我心中一顫，竟無言以對了，低著頭淚水又再次浸濕了眼眶。

    被他蠻橫的摟進懷裏，自頭頂響起的聲音卻出奇的溫柔，甚至還帶著乞求，“咱兩別再互相傷害了好麽？為什麽不能跟隨自己的內心呢？人生本來就沒有輸贏，不都是在遇到一個個挫折中慢慢的成長嗎？我不能保證以後會怎麽樣，但至少現在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甘願傾盡所有，竭盡所能要愛護的女人，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經曆了這麽多事，我真的沒有勇氣了。”哭訴著心中的無奈，我也恨自己的懦弱。

    “是對我沒信心麽？可是怎麽辦，即便是心掏出來也不能證明什麽。但是你要知道世事無常，人的生命也是很脆弱的，倘若哪天一個意外……”

    “不許胡說八道！”我厲聲喝斥，如同被踩到痛點的貓，渾身的毛發都站立了起來。用力將他推開，又不解氣的捶他倆拳，情緒激動的怒吼道：“你想氣死我嗎？沒有意外，誰都不會有意外，要死也是我先死！”一個佳佳就夠了，若再讓我經曆一次，不敢想象……

    “好了好了，我錯了！”白鶴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臉的懊惱，邊小心翼翼的幫我擦拭著眼淚，邊柔聲安撫著，“我隻是想說，與其憂慮未來，不如珍惜眼前，不要給彼此留下遺憾不是麽？”

    “那你以後會很辛苦。”人活在這世上，不可能不被世俗的觀念所束縛，輿論的壓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樂在其中就談不上辛苦！你應該知道我對家的渴望有多麽強烈，奶奶年齡大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說不準哪天……嘶！別掐別掐，我不說這個了……真舍得下手！”帶著控訴，卻愛憐的在我額前輕啄了一口，繼續說道：“除了奶奶，我的身邊隻有你了，難道你也忍心不要我麽？”

    靠在白鶴軒的懷裏，我幽幽歎口氣，“你說我哪好？脾氣強、腦子笨，年齡還比你大。要長相沒長相，要錢沒錢，不能幫上你，還總拖後腿。真不知道你看上哪兒了？”

    “你沒聽說過，不喜歡你的人看你全是缺點，喜歡你的人缺點都看成優點！”

    我破涕而笑，“承蒙看得起！”心裏的堅持也在這一刻慢慢的動搖了。

    白鶴軒寵溺的揉揉我的頭發，“應該是承蒙你的不放棄！好了，言歸正傳吧，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這個孩子？”

    “誰說我不想要？你知道我聽到她的胎心時，多激動麽？可是，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生活狀態對我來說多麽的來之不易。”

    “我知道，也沒人讓你舍棄啊？現在大學生結婚生子又不是沒有，前陣子我還看到過大學生在校結婚生子的報道呢。你呀，隻需負責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安心上學。至於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你想怎麽解決？休學打工嗎？想都不要想，你要敢這樣，我肯定就去做流產！”

    “你看你，思想怎麽就這麽古董呢，現在未必上大學就能有出息，你看人家比爾蓋茨，大二就休學了，還有……”

    “別說這些！”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一臉不讚同的說道，“世界上有幾個這樣的人啊？再說誰規定上大學就是為了出人頭地的？我認為這是人生中最不能缺少的美好經曆，因為隻有在大學期間你才能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工作的壓力，沒有家庭的負擔，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生活。我不希望你以放棄學業為前提，來擔負本不應該你這個年齡所要承擔的責任。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沒有能力掙錢。既然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就兩人商量著來，不許你擅作主張！”

    “好好好！那容我再想想，你父母那邊呢？”

    “先不告訴他們，等實在瞞不住了再說。”

    “你這是要留後手麽？”

    “你看看你，又要吵架是吧？”見我板起臉，他立馬笑了，“OK！我隻是開句玩笑！”

    “甭開玩笑，既然在一起，信任是首要條件。咱兩這麽打打鬧鬧，就是彼此的信任度不夠！”

    “我也這麽認為，所以以後你得多聽我的話！”

    我嘴角抽搐，這丫的還挺會順杆爬，“那你有啥決定得先跟我商量，不能擅自做主！”

    “放心吧！麵對你，我早就沒那膽量和氣魄了！”

    無語！說的好像我多厲害似的，“你這家夥……”

    “哢嚓”一聲車門響，把我和白鶴軒著實嚇了一跳，隻見挨著我們車的一輛白色轎車裏下來一位中年男人，很禮貌的朝我們笑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被你倆的吵架聲驚醒的，原本想等你們走了再下來的，可我實在太憋得慌了，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

    一時間我尷尬不已，而白鶴軒則跟沒事人似的，神情淡定回了句，“沒事，您去忙！”這心理素質也是杠杠的！

    “行了行了，咱們快上車吧！”我催促著，待他解鎖後最先跳上了車。還以為大晚上醫院的停車場裏不會有人，哪知……豈不是全聽去了？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這麽晚了，叔叔阿姨肯定睡了，今晚先回我家吧？”

    “你小子就是這個意思，才故意跟我在這談判的吧？”

    “唉！我就算絞盡腦汁，也躲不開你的火眼晶晶啊！”

    “滾！”

    “嗬嗬！”在白鶴軒爽朗的笑聲中，車子開動了。沒想到如此糾結的事情，都攤開以後，反而一切都不成問題了。也許，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上，我確實有些自以為是了。但是，決定留下孩子，對我們來說也真的是個挑戰啊！不過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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