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已經接近尾聲，楊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以為攻進建築內部，會有巨大的損失，不過一切比想象的要好的多。剩下的隻是一些收尾工作，關於這個殺手集團的頭目，抓住他也是遲早的事情。

    楊君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就剩一點收尾了，不需要我們盯著了，交給展飛就好了。”

    陳琳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指揮，接下來去哪？”

    “去哪？回去睡覺，還能去哪？派人盯著這裏，有情況隨時向我報告。等抓住了這個殺手集團的頭目，我要親自審問。”楊君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陳琳回答的很幹脆。

    “別太累，忙完就去休息吧！”楊君說道。

    “嗯，我會的！”陳琳嘴角溢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微微的點了點頭。

    楊君把事情交代完，便自行離去了。他雖然可以不用睡覺，但並不代表他不想休息。即便是一個時刻運行的機器，也需要停下來，散散熱，保養保養。

    楊君獨自一人，回到家裏。這個住處，空蕩蕩的，楊君的心，也跟著失落。不過隻是一瞬間而已。自己的情緒，可以隨著自己的意願調整。全世界，也隻有他一人，可以讓自己完全沒有煩惱。但楊君也是全世界所有人中，煩惱和壓力最大的那個。

    能夠控製情緒，以及擁有比機器人還強的體質和自我調控能力，這才讓這位執劍人不至於因為壓力巨大而崩潰。

    楊君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衝洗著自己。雖然這一切通過納米蟲也能做到，但是現在的他，已經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人類了。不吃飯，不洗澡，不喝水，不休息。獨處的時候表情冷漠，再也沒有誰能觸動自己的心，除了那個沒有蘇醒的女孩。

    從莫玲自我冷凍之後，從楊君捧著那個盒子，坐在戰車上眺望遠方時，他就已經開始把光複人類，以及恢複世界次序，當做了對於莫玲的承諾。也把這件事情，當做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

    看著鏡中的自己，楊君自言自語的說道：“若真的打敗了煙霧，恢複了世界。你又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又似乎有無數個答案。他，全身都是微小納米機器人，但所有的器官卻依照人類的方式運行。除了思想，這具軀體，已經變得不再是人類，而是介於人類和機器之間。

    楊君和煙霧本質的不同在於，煙霧是機器思維進化，而他，則是人類思維進化。兩者的載體或許都不再重要，隻是本源不同，兩股意識形態的對抗，以世界為局。

    “或許，自己應該好好睡一覺了，這麽久，都不知道睡覺是什麽感覺了。”楊君感歎道，躺在床上，拉過被子，閉上雙眼將身體完全放鬆。說是睡覺，但是卻像進入待機狀態一樣。一股意識總是在腦中瞪大了眼睛，環視著周圍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楊君驚醒。嘭嘭嘭嘭嘭……敲擊主人顯得十分著急。楊君立刻爬了起來，快步走向門邊。

    哢嚓，楊君拉開房門，陳琳敲門的手卻沒收住，往前擊來，被楊君一把抓住。

    “指揮，出事了！”陳琳眼圈微紅，說道。

    “什麽事情，慢慢說！”楊君問道。

    “跟我走吧，邊走邊說。”陳琳說道。

    楊君點了點頭，回過身，一把抓起自己的特屬龍衣，用最快的速度換上。換衣服隻花了幾秒鍾的時間，但是門卻沒關，陳琳看到了一切。此時的她，卻無心欣賞和回味。

    “走吧！”楊君說道。

    兩人快步走著，陳琳一邊走一邊說道：“展飛帶人破拆房間，拆開之後那殺手集團的頭目全在裏麵。那個老大，將自己的心髒和大腦全部插上電極，連接到整個武器的自毀係統上。”

    “這麽狠？”楊君說道。

    “隻要那個人生命體征失去信號，整個武器庫就會爆炸。展飛發現後，立刻命令所有人撤出集散基地，而這一切都太遲了。那老大在展飛還沒有說完的一瞬間，對著自己腦袋開了一槍。展飛離的太近，來不及逃離，整個武器庫的彈藥被瞬間引爆。半個地下集散地變成一片火海，目前我們約有八百多人困在裏麵，而展飛和山雞，生死未卜。”陳琳說著，幾乎崩潰。

    陳琳明白，一個展飛，一個山雞，可以抵得過一隻軍隊。隻是剿滅一個殺手集團的底下基地，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沒有人願意接受。

    楊君沉默了許久，陳琳卻發現楊君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他隻是深深的吸一口氣，冷靜的說道：“我知道了！”

    “指揮，展飛和山雞可能已經死了，當時的爆炸太過於猛烈，整個建築如同紙糊一般，我們對地下的通訊幾乎瞬間中斷。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憤怒，不難過嗎？”陳琳說道。

    “去看看吧……”楊君臉色冷峻，師傅不想回答陳琳的問題。嘴角蹦出這幾個字。

    陳琳有些失望，不再說話，兩人上了飛艇，朝著集散地飛去。

    到達現場之後，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四架醫療飛艇，停在最中心，不斷的有人把傷員和屍體從底下集散點的出口抬了出來。這裏多是救援部隊，他們身穿全封閉防護服裝，手持生命探測儀，背上背著氧氣罐，不斷的湧入和湧出。

    集散地下隻是作為倉庫做存儲農產品之用，麵積隻相當於小型城市的一半，巨大的爆炸，和熊熊大火，將內部的空氣消耗殆盡，內部溫度升高，通風係統也損壞，這就像一個烤箱一般，火在氧氣耗完之後已經自動熄滅，那些沒有被爆炸直接波及的士兵，也因為缺氧而窒息。

    八百多人，死傷慘重，這次行動，折損太大了。而在此之前，就連楊君也認為戰鬥結束了。

    一個蓬頭垢麵的青年，蹲在地上。他臉上落滿了黑灰，兩條淚痕尤其明顯。看著出口不斷冒出來的濃煙，沉默的蹲在那兒，沒說一句話。

    楊君很快就發現了蹲在地上的山雞，他走上前去。那山雞發現了指揮來了，連忙慌亂的站了起來，一雙漆黑的手在臉上胡亂的一抹。山雞本來就落滿灰塵的臉和他的淚水和鼻涕攪在一起，變成了大花臉。

    但沒人能笑得出來，山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指揮，我把事情搞砸了，展隊也死了！”他聲音沙啞，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

    楊君隻是看了一眼，表情複雜。他拍拍山雞的肩膀，以示安慰，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展飛死了……我好難過…………今天不求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