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回到宿舍，趕緊將換洗下的衣服洗完，就去找席紅一起吃飯，因為今天要不是席紅，心有靈犀的幫助和包容，自己不知道要出多大洋相，最關鍵的是他覺得在這個暗流湧動的石油技校，能碰見遇到這麽一位善良的年輕小夥子，值得自己一心相待好好珍惜，所以他決定請席紅吃一頓，已經聽了很多次回民餐廳的燴牛肉。

    “忙啥著？走出去轉轉，要不晚上就睡不著了！”

    王剛推開席紅的宿舍門，用腳踢了一下正在整理皮箱的席紅。

    “你難日的，踢我幹啥？沒看見我正在整理皮箱！”

    席紅，轉過頭，笑著罵罵咧咧的朝他打著招呼。

    “我以為你躺在床上，想著七仙女出水芙蓉的樣子！原來你忙著啊！”

    看見席紅忙著，便轉移話題，準備回宿舍睡覺去。

    “還出水芙蓉，充其量就幾根白蘿卜！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席紅看見他準備出去，趕快將床上的衣服塞進皮箱，草草收拾了一下，邊換鞋邊跟說。

    “不急，你先慢慢收拾要不回來有的拉開收拾，多麻煩！我也沒啥大事，就是想出去轉轉，看你有沒有時間！”

    看見席紅因為自己，這位不速之客影響的無法正常收拾衣物，有些不好意思的勸著。

    “沒事，吃完飯還要擦嘴，總不能因為嫌麻煩就一直不擦嘴吧！趕緊走！”

    席紅摟著王剛的肩膀，朝宿舍走出。

    其實，他之所以要撒謊，說是邀請席紅請校園裏麵轉轉，因為他身上沒有多少錢，要是說是請客，宿舍其他同學不叫吧，臉上掛不住，如果請吧，可是自己囊中羞澀！最關鍵的是他怕席紅問自己，為啥要請客的時候，他還真不知道回答這麽棘手的問題。

    於是，他們邊走邊聊朝操場走去，哪裏不光有打籃球的，草坪上還有傳說中的踢足球的，他們沿著操場轉了一圈就出來了，因為那會操場上走的都是成雙成對，他兩個成雙不假，但是總感覺到不舒服，還有就是看著草坪上，一二十個人滿操場追著一個球你踢來，他踢去，就是踢不進比學校大門一樣大的門框裏，覺得賊無聊。

    “你走路能不能好好走，怎麽看起來像個小混混！”

    席紅看著他走路的時候，撇著八字步，耷拉著肩膀，搖頭晃腦的樣子不解的問著。

    “嗬嗬嗬，你也這麽說啊！我怎麽沒有發現啊！”。

    “不信，你現在就看你的影子，就跟螃蟹一樣！”。

    “嗬嗬嗬，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這個樣子不帥嗎？”

    “你沒有病吧！你這個樣子，別人看見就遠遠的躲開了，帥個啥啊！”

    席紅，更加不解，甚至有點懷疑，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家夥是不是腦子有病。

    “唉，你說我像個混混，不錯！但是我就是生活好學生與壞學生的中不溜，但也就是因為這個樣子，在中學的時候，自己個子小整天麵對的都是，一些凶神惡煞的混混，聽別人說走路橫著走的人，不知道底細的人，一般不敢輕易動，所有我就學著他們的樣子，導致今天自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嗨，沒發現啊！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來咋兩個坐這裏，邊曬太陽邊聊會！”

    席紅，可能因為剛剛洗完澡有點疲憊，兩個人一拍即合，便坐在了樹下的台階聊起了王傑的過去。

    “好啊!你想知道啥，隨便問！”

    王剛，笑著掏出煙，給席紅遞了一根。

    “你啥時候抽煙的啊，家裏人知道不？”

    “最早，抽煙的時候，是小學上一年級的時候，當時我們幾個小夥伴，就偷著家裏的那種白煙蒂的崆峒山抽，可是有一次在一個挖完樹的坑裏抽，沒想到我爸填埋的時候，發現了裏麵的煙盒，早上回來吃飯的時候，便讓我將嘴張開，結果牙齒已經變黑了，準備抽我的時候，被我媽攔住了，從那以後就在沒有敢抽！”

    “你少胡扯，我說的是你真正的煙齡！”

    席紅，發現王剛有些在搪塞自己的意思，於是有些不高興的說著。

    “這個要從初一開始算，今天是第七年！”

    此時，王剛便一五一十的回答著，他不想讓人家，覺得自己是一個不重情誼的人。

    “不對啊！但是看你抽煙吐出來的量，怎麽比我少多了啊！還有上中學那會，你平常都在哪裏抽啊！”

    席紅麵對著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夥，卻有著七年煙齡的同學充滿了好奇。

    “因為我自從抽煙就一直保持，一天最少兩包的量，我這麽給你說初中那幾年，家的小賣鋪，煙基本上就沒有掙錢，我一拿就是一條，放在桌鬥裏慢慢抽！第一次抽煙是肯定是廁所裏麵，記得初中學抽煙的時候，看見別人就像咱們現在喉嚨下去，吐出一個個漂亮的煙圈，可我隻要煙一過喉嚨，就嗆的眼淚直流！就這樣浪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有一天晚自習鈴聲響了，一緊張就學會了！”

    “你們家裏一整條煙，一整條煙的少，就沒有發現啊！還有你在家不抽煙啊！”

    “那時候，我爸媽做木材生意，每天忙的裝車、卸車、加工、出售木材，基本上沒有精力關心是否少了一條煙，他們隻管一整箱煙沒了，在進貨帶一箱回來就可以了！我在家抽啊，我記得很清楚一次是晚上坐在炕邊，說戒煙整整兩盒煙，四根五根的抽，因為當時聽別人說，抽惡心了就瞌睡了，結果我真抽惡心了，也瞌睡了！可是早上起床遲了，騎上自行車就朝學校跑去，很顯然被媽發現了，不過運氣比較好，我爸出去送木材去了，躲過了一劫！可是高一那年暑假，因為夏天不燒炕，我就將沒有抽完的或者腦子一發熱整包煙，折斷就扔進去，結果我爸先掏炕裏的灰，給我撿了小半桶，那次可把我打美了，但以後抽煙也基本上，隻要不是在當麵抽，也就慢慢默認了！”

    王剛看著天空苦笑了一聲。

    “那你們家就條件不錯啊！你在這裏一個月花多少？來抽煙！”

    席紅看見他有些傷感，於是趕緊遞來一根煙，他想對這個混混，有一個更加全麵的了解。

    “今非昔比啊！現在國家不讓采伐森林了，因為我們村子裏麵的人都跑去銀川打工了！400！”

    “你還今非昔比，我就說你小子整天炒麵、可樂、金海洋不倒，而且還電話亭一坐就幾十分鍾！原來也是有錢的主啊！”

    “行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一碗炒麵一瓶可樂再加一包金海洋，順便打個電話就成有錢人了！”

    此刻王剛有些急了，因為現在的日子跟中學的日子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你算算最少得十幾塊錢，咱們班有人一個月隻有一百五！你還想咋樣？”席紅開始搬出班上其他同學來跟王剛做比較。

    “你少扯淡！一百五能撐十天就插高香了！還一個月你咋不說一月就花五十啊！”

    王剛開始拿剛才的話題取笑席紅。

    “真的，你算一天早上不吃，中午一碗炒麵三塊，下午兩個饃饃夾菜一塊，不抽煙的話基本剛剛夠！”

    席紅看見王剛有些不相信，便搬出學校的就餐標準，算起了明細賬。

    “不對啊，你小子隻知道套我的話，怎麽對你的事一字不提啊！”這時王剛猛然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一直都是他在問，自己在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個不符合遊戲規則啊。

    “不急！不急！來抽煙！時間還早著！”席紅開始轉移話題。

    “好了，不要轉移話題，不要動不動就給人發煙，這樣你會後悔的！”

    王剛滿臉認真的給席紅說著。

    “哎呦，豬鼻子插蔥裝象你害羞不？怎麽給你發煙還發出了事，你抽的沒有誰美！”

    席紅滿臉無辜的給王剛說著。

    “不是，吸煙有害健康，對於你和我而言，就像聽順口溜，但是我初中的時候，見人就給人發煙，最後總結出一個道理，給人發一百次煙，一次不發別人就會覺得你對他有意見，這也許就是人常說的一鬥米養一個恩人，一旦米養一個仇人，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

    王剛趕緊給席紅解釋著。

    “沒發現啊，原來是還是個高人！”

    席紅一邊不停的點頭一邊給王剛戴高帽子。

    “好了，趕快把我剛才給你回答問題給我一一作答！”

    王剛笑著給席紅遞了根煙，一邊催促著他趕快回答自己提問過的問題。

    “哎呀，你真是一嘴要幹屎棍，那個油麻花都換不下，我抽煙是高中開始抽的和你一樣在廁所，我的夥食費標準沒有你的高，反正沒有了就去我姑奶哪裏去那點就可以了！”

    席紅一邊說著，一邊認真的看著王剛。

    “這就完了啊！你也太不地道了啊！”

    王剛開始有點生氣的說著，因為他覺得席紅在忽悠自己。

    “哎呀，你看你這個人，騙你有啥必要，我就是上高中後才抽的，因為那會住校爸媽管的沒有以前嚴，就被類似你一樣的壞人帶到溝裏去了，這邊夥食費我爸媽怕我拿的太多丟了，就讓我在地坑上麵最左邊的那個商店去拿，那是我姑奶，不信你咋兩個現在就去問！”

    席紅徹底急了，因為他覺得王剛在懷疑自己的誠意。

    “嗬嗬嗬，你先別激動，我也就隨便說說！”

    王剛看見席紅急了開始有點樂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剛才看你說現在生活的有點失落，我很想知道你在中學的時候吃的啥？”

    席紅一直想知道，當時一周隻有一兩塊錢零花錢的中學，一碗炒麵蛋的兩塊五，肉的三塊，現在整天炒麵可樂，還有些不高興，那麽上中學的時候，他一天難道吃的龍肉。

    “嗬嗬嗬，不瞞你說我就是借錢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嘴，你發現一個問題沒有，其實人這一輩，不論你活著的時候有多麽風光，活著你活得有多寒酸，但是到頭來你要不變成一堆黃土，要不變成疑慮青煙，你說對不？”

    王剛一邊轉移話題一邊給席紅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你少轉移話題，你看頭頂的樹葉下來能把你砸死，我問的你吃的啥？你就再不要吹牛了，你怎麽會借錢！”

    席紅看見王剛有些搪塞自己，有些著急的說著。

    “好了，我是個壞人，你好好活著，最少活上一千年或者一萬年！”王剛依然給席紅轉開借錢的事，因為這個事情後麵還有很多事情。

    “你才是千年王八萬年龜，不說咱們就回，有意思沒？”

    席紅徹底急眼了，催促著王剛趕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嗬嗬嗬，猴急個啥啊！我中學時候，在鎮子上有三個飯館可以掛賬，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可以刷臉！當然想吃菜就點菜，想吃啥麵就吃啥麵了！”

    王剛有些不好意的給席紅說著。

    “掛賬，不是你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嗎？怎麽還會借錢啊！”

    這時的席紅徹底懵了。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姑娘要富養，兒子要窮養嗎？要不是我爸媽錢上卡的死，你在看看我現在的形象，肯定在另外一個地方呆著，而不是和你在這裏聊天了”

    王剛看著席紅無奈的說著。

    “那你到哪裏去了啊！”

    席紅有些不解的問到。

    “當時學校和我一起玩的，有幾個正在吃黑饅頭，如果我不是我爸管得嚴，我的這回肯定也在裏麵！”

    王剛很欣慰的說著。

    “那你上學的時候找誰借錢啊！學生拿來的錢啊！”

    席紅有開始問了，因為在那個夾一個饃饃一毛錢的年代，天天吃炒麵那得借多少錢啊。

    “肯定是找女同學借啊！”王剛比較自豪的說著。

    “你們班多少女生，像你這樣借誰有多少錢啊！”

    席紅更加納悶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剛。

    “我們班的女生肯定不夠，我是在全校範圍內，尋找比較有錢的女生，想辦法認識，讓後借初一的還初二的，就這樣倒著用，要是光靠我們班的女生，我早餓死了！”

    王剛一邊解釋著一邊使勁抽著煙。

    “你就吹吧！一兩個女孩傻我承認，但是每個班都有你認識的我有點不相信！”

    席紅更加詫異的望著王剛，不解的說到。

    “我騙你幹啥，上學那會最高紀錄，一天認了七個幹妹子！”

    王剛看著席紅拍著胸口說著。

    “你真牛，那是不是都被你禍害了！”

    席紅衝著王剛壞壞的笑著。

    “你把我當成啥人，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禍害那麽多，誰願意將錢借給你！躲你的偶來不及！”

    王剛有點生氣的說著。

    “行了，在我跟前還裝啥假正經？”

    席紅用更加懷疑的眼光看著王剛。

    “你別看我臉上的肉橫著長，但是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我承認到現在為止，錢有的姑娘的錢，因為畢業後大家就在沒有聯係，因此也就沒有還上，但是我絕對連她們的手都沒有拉過，因為我對那些事情當時根本就沒有想法！”

    王剛更加自信的給席紅說著。

    “沒發現啊！你還是一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啊！哥，你牛！那你當時在學校肯定是風雲人物！”

    席紅終於被王剛的誠實打動，並且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比起咱們班的這些大人物，咱充其量就是個毛毛雨，但是出名也不是啥好事！”

    王剛有些無奈的說著。

    “為啥啊！多少人想成名，你倒是嫌棄出名了！”

    這時席紅已經被王剛，說的雲裏霧裏搞得稀裏糊塗了。

    “因為人怕出名豬怕壯，我曾經深受其害！”

    “都說了這麽多了，放心我肯定為你保密！“

    “其實也沒啥，也就是因為我名氣太大，被派出所的找到了學校！”

    其實王剛知道，所謂的秘密就是一個人爛在肚子裏麵的東西，有第二個人知道，肯定就有三四五個人知道，但是他覺得這個已經不重要，因為大家都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裏，說出來也沒有啥大的影響，關鍵席紅是一個可以讓自己信奈的人。

    “啥？派出所學校找你？你打架把人打壞了？”

    席紅有些擔心的問著。

    “你開啥玩笑，就我這個小身板，還能打架，充其量就是看熱鬧的！”

    王剛不解的看著席紅，因為那一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席紅的心裏是多麽十惡不赦的人。

    “那派出所到學校找你肯定是不是件小事啊，這個得通知家長啊！”

    席紅更加糊塗，因為他很想知道到底，因為啥事讓派出所到學校找這哥們。

    “既然你這麽好奇，我就給你說說！”王剛看見席紅著急的樣子，便決定給他將事情的原委給細細講一遍。

    “當時我還在上課，我們村的趙輝算上課的就被我班主任叫了出去，當時我就覺得有點納悶，因為我這個鄉黨是一個典型的學習，一般不會惹是生非，班主任叫他幹啥！當時我就比較好奇，最後想著自己那段時間，也沒給別人借錢讓彈金花，也沒有參與打群架的策劃，所以便睡覺！”

    “後來那？”

    “後來我老爹就騎著摩托，來到了學校！隨後我就被叫到教導處！”

    “為啥把你叫到教導處？”

    席紅的好奇心被徹底激活了，著急的問著。

    “因為我是學生，派出所要是找我，他肯定是要先找教導處的領導，讓後教導處再通知班主任，後來才知道班主任讓我們的村的小夥，回家去通知我爸了！

    “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說完了我請你吃飯！”

    席紅開始用美食誘惑王剛。

    “請客你還是算了吧，我請！後來才知道派出所逮住了一個偷摩托車的，結果審訊的時候，那個孫子說的是我的班級及我們村的名字，說是我讓他偷的，東西就藏在我家，所以派出所就找到了學校！”

    王剛更加憤怒的給席紅說著。

    “那你爸最後咋處理的！沒有打你吧！”

    “後來我爸給學校的領導，也就是我一個遠房的舅舅說，我打架幹啥他信，但是偷人他絕對不信，因為家裏的摩托車都不不願意騎，讓後給我撂了一句話，晚上回來再說！就氣衝衝的走了！”。

    “沒有打你？”

    “打我你高興啊！當時人比較多，因此我爸就沒有打我，關鍵那會我是需要家長撐腰，要是把我逼急了做出傻事，最終收傷害的還是我老爸！”

    王剛有點不好意的說著，因為這是他念書十幾年，第一次爸爸被請到學校。

    “你爸可心大，要是你真的讓別人偷了，那個可是要坐牢的！”

    席紅不解的指責著王剛爸爸不關心兒子。

    “你廢話，那個當爹的喜歡在外人麵前，承認自己兒子是個賊！最後我爹回去，讓我堂哥和我嫂子上來，專門問了我一次，到底有沒有參與，如果參與了他們問了派出所認識的人，還有回旋的餘地，如果現在不承認，到最後人家查出來就必須坐牢了！”

    王剛直接爆發了，狠狠地瞪了席紅一眼，因為爸爸雙手抱著磚，自然就沒有手來抱自己了。

    “你也別急啊！我就是隨便說說！那這事就這麽完了？”席紅站了起來，拍著屁股上的土說著。

    “學校和派出所也沒有直接證據，因此就再也沒有管，後來聽我堂哥說另外一個鎮上的小夥，跟我同名同姓，想把我拉出來當替罪羊，但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自然受到他應該受的懲罰！咋兩個也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去了！”

    王剛站起來摟著席紅肩膀開心的說著。

    經過這一下午的推心置腹的交流，他兩個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路有說又笑的朝，想著都流口水的燴牛肉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