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笑了笑

    “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就是咳嗽時間長了，你也不要著急，今晚上我守著，明天姨夫就上來了，讓姑父先把門看著！”

    我一聽到爸爸還沒有到醫院，直接就瘋了

    “我就不知道，家裏有啥？看門!看門！誰能將門背走？”

    這時姐夫有些不高興了

    “怎麽你對我和你姐有啥不放心？家裏那幾隻羊、幾頭豬、十幾個雞，難道都餓死去？”

    聽到這裏我除了深深的自責，一次次的問自己，真不知道媽媽，養自己這個兒子幹啥，最需要我的時候，卻隻能在電話裏幹著急

    “哎！那姐夫你先看一晚上，明天我就回來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坐上車先到靖邊，隨後又慶城，最後到市裏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可是當我到醫院，看到病床上，麵如蠟黃，插著氧氣的媽媽，我眼淚就像下雨一樣，狠狠地瞪著姐姐

    “你不是每周都過去著嗎？不是每次給你打電話都好著嗎？怎麽會成現在的樣子？”

    大姐看了我一眼沒有吭聲，爸爸坐在床邊，看著昏迷的媽媽，姐夫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

    “上周去聽說咳嗽，我和你姐買了些藥人，讓姨去醫院看一下，人家死活不去，昨天姨夫打打電話，我們就直接轉院到市醫院，不過現在都控製住！”

    這時雖然很惱火，但是想到姐夫和姐姐，人家已經盡力了，再說如果話重了，姐姐回家肯定要受姐夫數落，我咬了咬嘴唇

    “那姐夫你和我姐先回，明天還要上班！晚上我和姨夫看！”

    可是姐姐哭著死活不回，正在我們爭執的時候，媽媽突然問

    “霞，是不是娃回來了！”

    聽到娃這個字，我心如刀絞，因為從小到大，除了爸爸比較嚴肅，媽媽、兩個姐姐和哥都叫我娃，可是這次媽媽的聲音，是那麽的微弱，我強忍住眼淚笑了笑

    “媽，我回來了！我每次打電話，你不是都好著嗎？怎麽會現在這樣子？”

    媽媽笑著拉著我的手，當我坐到床邊的時候，摸著我的頭，這時我想起直到現在每次我回家頭枕在媽媽腿上，媽媽總是不同的撫摸著我的頭

    “現在這麽了？最起碼我還能看到你，哪天咱們鎮上醫院，讓你爸拉回去！你爸才給你姐和你姐夫打的電話，最後你姐和你姐夫不甘心，一百多雇了車，先到先縣醫院人家說治不了，最後被硬拉到市醫院！”

    聽到這裏我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看，姐夫和姐姐，抓著媽媽的手

    “媽，沒事別聽咱們鎮上衛生所，那些人胡說!現在醫療水好，沒幾天咱就能出院！”

    這時媽媽有些著急的說

    “你們先出去！”

    這時爸爸趕緊走過來

    “你是不是要上廁所！”

    媽媽有些難為情的說

    “你讓娃娃先出去，我上個廁所！”

    聽到這裏當我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地上，媽媽換下的尿濕的棉褲

    “媽，你棉褲怎麽濕了？怎麽不換一個啊！”

    媽媽有些尷尬說

    “不知道為啥，這次一咳嗽就小便失禁，這濕褲子已經穿好長時間了，再說這得多少棉褲沒事！趕緊出去！”

    這時我直接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巴掌，兒子坐著份上，簡直枉為人子，最後我姐夫和姐姐出去，站在門口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也無話可說，姐姐和姐夫他們不僅要備課、上課，而且人家還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兒子都靠不住，還有啥臉說別人，過了一會爸爸出來

    “好了，你們進來吧！”

    進去後我看到床底，塑料盆媽媽小便的，彎下腰剛剛端起來，媽媽卻有些著急了

    “你不要管了，待會完了讓你爸去倒去！”

    我有些著急的問

    “媽，你是不是還要上廁所！”

    媽媽苦笑了一下

    “瓜娃，我現在好多了，那麽髒的讓你爸倒去！”

    聽到這裏我鼻尖一酸，心想我不是生下來就長這麽大

    “沒事！”

    當我出房門，眼淚再次決堤，找到廁所倒完後，站在樓道窗子抽了根煙，看著窗外萬家燈火，我五味雜陳除了自責還是自責，這時姐夫過來也抽了根煙，我們聊了一會，姐姐出來說

    “那今晚你和爸先看著，不要給你二姐打電話，那麽遠在gd，剛去省的擔心！給你哥也不要說，剛剛也去學校，省的他亂想！我周末和你姐就上來，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送走姐姐和姐夫後，我給媽媽買了一碗炒麵

    “媽，來吃點！”

    結果媽媽笑了笑

    “你趕緊吃，肯定一天沒有吃飯了！”

    我也笑了笑

    “我不餓！吃了！”

    爸爸看了看我發白的嘴唇

    “你趕緊吃，等會我下去給你媽，買個拌湯去！”

    聽到這裏我直接無語了，因為炒麵是我最愛吃的，但是媽媽現在是個病人，但是看著爸爸滄桑的容顏，我覺得自己誤解了爸爸，家裏的一切畢竟是他和媽媽，用人油一點點積攢下的，姐姐和姐夫在，他上來又不識多少字

    “爸，你吃吧！我先去看去！”

    沒想到爸爸，害怕我亂花錢

    “你趕緊吃，我下看去！”

    這時我又犯渾了

    “哎呀！行了，你趕緊吃，我下去！”

    下樓後我買下拌湯，趕緊跑上去，卻發現爸爸還是沒有吃，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爸，你怎麽還沒有吃，我買的時候已經吃了，再不吃待會就扔了！還有媽來我給你喂！”

    這時媽媽眼神中充滿驚慌

    “沒事！我自己行！”

    爸爸歎了口氣

    “這麽貴的，真不知道你這幹啥！”

    看著媽媽的喝的那麽開心，爸爸吃的那麽香，可是一天滴水未進的我，卻感覺不到絲毫餓，隻是笑著看著二老，吃完兒子二十年買的第一份晚餐。

    當我們剛剛吃完的時候，大夫咣的一下推開門

    “6床，明天去拍胸片！”

    爸爸趕緊站起來笑著接過單子

    “好的！”

    這時我直接站起來，朝著護士狠狠瞪了兩眼，心想牛逼個啥，國家給你們發的工資，難道就這素質，沒想到爸爸瞪了我一眼，我便歎了口氣又坐下來，媽媽又摸著我的頭

    “你趕緊到外麵找個旅館歇著去，做一天車了累的！”

    聽到這裏我直接無語了

    “我專門看你，又不是睡覺來了！我不去！”

    爸爸又瞪了我一眼

    “你啥都不會，待在這裏幹啥？趕快睡覺去！”

    這時媽媽笑了笑

    “那你上來，跟我一起擠一擠！”

    這時我看了坐在木凳子上的爸爸

    “哪有兒子躺著，老子坐小板凳的，你和爸在床上擠擠！”

    這時爸爸瞪了我一眼，媽媽紅著臉說

    “你說啥不著邊的話，躺在一起算怎麽回事，在說你爸上來睡不下！”

    我看了看一米二的床，再看看爸爸瘦弱的身體，我苦笑了一下

    “我爸還沒我身體好！”

    這時爸爸有些急了

    “要不就上去擠下，我不就外麵找個旅店睡下去！”

    我瞪了爸爸一下

    “爸，你也跑一天，要不你出去好好歇會！”

    爸爸無奈的瞪了我一眼

    “靠你看針，到時候吊瓶裏麵，血倒抽滿恐怕都不知道，我就在這趴著！”

    看到爸爸不上去，媽媽不停的催著，我將外套一脫，結果爛了的線衣領子被爸爸看見，隻見爸爸有些心疼的說

    “你不是沒有有補助嗎？把煙少抽點，將自己穿暖和！”

    聽到這裏我沒有吭聲，而是趕緊鑽進媽媽被窩，結果正當媽媽算，摸我頭的時候，我居然睡著了。

    當我睡得早正香的時候，突然感覺房間進來很多人，我睜開眼睛一看，好多白大褂，心想這下壞了，肯定是媽媽病情惡化了

    “爸，怎麽了？”

    結果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大夫笑了笑

    “查房！你接著睡！”

    聽到這裏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媽媽卻趕緊替我解釋

    “娃，昨天坐了一整天車！”

    結果大夫眼睛翻了下下，賤貨聽診器塞進去

    “不要說話！”

    我非常期待單位看著大夫，結果大夫拿出聽診器，先是眉頭一皺隨後說

    “比前幾天送來時好多了！但是要多喝水，還有房子絕對不能抽煙！”

    聽到這裏我們都樂壞了，這時媽媽有些著急的說

    “那時候能出院啊！”

    大夫聽到這裏無奈的看了媽媽一眼

    “你現在肺部嚴重感染，關鍵是咳嗽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治療起來，會慢一些！”

    媽媽有些憂傷說

    “哪的多少錢！”

    大夫笑了笑

    “咱們老家人，都是小病不吃藥，硬磨！大病不住院，死撐！趕送我們這基本上就很難了，不過你這已經控製住了！你有這帥的兒子和那麽孝順的女子，你就啥都不要管了！”

    這時爸爸笑了笑

    “大夫錢我都帶著，麻煩你隻管給好好看！”

    大夫非常友善的跟爸爸笑了笑，朝旁邊病床走去

    “趕緊下去將胸片一拍，我要根據片子情況，調整治療方案！”

    聽到這裏我趕緊下床將鞋一穿，拿起臉盆就朝外走，媽媽有些驚訝的說

    “你幹啥去？”

    我笑了笑

    “去給你打洗臉水，咱們把臉擦一下，吃點東西趕緊走！”

    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都剩半條命了，還擦啥臉，你趕緊再躺會！”

    這時爸爸將臉盆接過去，從床底下拉出暖瓶

    “打水要到樓下麵，先用暖瓶裏的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