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戰國流浪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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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男人、男人……”
一一掃過酒家裏所有客人,身後背著刀的旅客挑開頭上的鬥笠,幾分英氣的臉頰可稱得上是美麗的,女性和服隨意的穿戴在身上,絲毫沒有在意露出的半截腿。
來人不帶任何曖昧色彩的抱怨道:“到處都是殘次品般的男人,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外麵的雨稀稀拉拉的下落著,酒家裏的人基本上都帶著鬥笠。
隨意穿戴和服的人邁步走了進來,隻是隨意踢踏著一雙簡單的草鞋。他麵色雖有些柔美,但多是懶散自信,隻是,進來後就到處掀人鬥笠的魯莽行動,破壞了他刹那進來時的特殊氣質,反而讓人感覺他就是個可愛而放蕩的女孩子罷了。
“難以忍受!擋住臉的也沒有看得順眼的,明明雨天酒家相遇一個極品的男人是多麽浪漫的事嘛!”走向下一個帶著鬥笠品酒的酒客,他一臉可憐巴巴的寂寞表情,步伐卻穩健而緩慢。在人類的世界中,這個有些惡趣味的人,算是難得的高手了。
通常有些姿色行走的美麗女人,都會遇見一些無所事事的無賴男人。
幾個被來人打斷了喝酒的人不懷好意的商量一陣,從中走出了一個身穿盔甲的武士模樣的老男人,沉聲道:“你既然那麽想找男人,看看我們怎麽樣?嘿嘿,有興趣和我們喝幾杯嗎?”
他有些威嚇的話,並沒引來本來的恐懼效果。
隨意披掛著和服的人托著下巴,很認真又苦惱的思考一陣,搓著鼻子單純笑道:“可你不合我的胃口啊,大哥說,不要勉強自己,會倒胃口的。”
還沒等那穿著盔甲的男人說話,他自顧自的開始解開披在身上的蓑衣,笑吟吟道:“不過我偶爾勉強一下自己好了,所以你不要逃哦!”
隨著蓑衣的解開,眾人也看清了,他的確不是個女人,隻是披著女人衣服的清秀小夥。
他抽出背後背著的彎道,弓著步子,隨意一揮刀:“記住啊,我叫蛇骨。”
彎刀迅猛的彈出,一道白光將那盔甲武士圍繞。叮叮當當,男人身上的盔甲似乎是布一般,無數破口出現,血噴灑出來。
不止挑釁的男人,連他的同夥也死掉了。
他的三個同夥,死於三串丸子之下。簽子將他們的喉結和未吃完的丸子串在了一起。
蛇骨眨眨眼,轉身跳起來四處張望:“什麽什麽?剛才是誰幹的?出來出來——”聽他的聲音,似乎是歡呼雀躍的。
有了幹勁的蛇骨,連連掀開還在人腦袋上的鬥笠。有了之前的威懾,多數人不敢聲張、甚至連脾氣都沒有了。蛇骨一路掀到角落,眼睛發亮的看著角落裏安穩吃著丸子的人影,那囂張的態度和桌子上的丸子,讓蛇骨覺得剛才殺人的人。
準確說,剛才幫他的,是個偽裝成人的妖怪。
鬼車一時覺得心情舒暢,蛇骨倒讓她想起了以前單純的同學,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沒有絲毫的偽裝。
不等蛇骨過來掀鬥笠,她就自己摘下了鬥笠。
本是歡呼雀躍的蛇骨像是被雷擊打了,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鬼車,半晌才神色絕望和凶狠的抽刀亂砍:“怎麽是個女人——!!”
蛇骨的發狂,使得不少人連蓑衣都顧不得穿,匆忙逃向外麵。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死在蛇骨的刀下。
鬼車沒想到蛇骨反應會這麽大,匆忙之間也沒辦法布置結界,向上躍起躲避著蛇骨多是向她砍來的刀。蛇骨的刀,就猶如毒蛇一般,能分成數層薄片,像月牙一樣。數片連接起來,就是一條咆哮的刀刃毒蛇。
人類的速度,通常也就能威脅到一些比較低等的妖怪罷了。
鬼車雖然是匆忙之間躲避,還是躲的遊刃有餘。
蛇骨發泄一陣也就罷了,畢竟他好像砍不到鬼車,而且鬼車雖然打擾了他的樂趣,但是不過是幾個殘次品般的男人罷了。
蛇骨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盤起□□在外的腿,拍桌子對店家叫道:“餓死了!快上吃的,快上吃的。”
被莫名其妙的追著砍了一通,一般的妖怪早就撕碎了蛇骨了。
可蛇骨隨性的態度,太過超越時代,就猶如現代那些一心專注於某些奇特嗜好的人;讓鬼車覺得有趣又懷念,畢竟當初的她,也是一心專注於傳說中存在的內功以及武術。
“幹嘛?”蛇骨依舊餘怒未消,氣鼓鼓的瞪著坐在他對麵的觀察他的鬼車,毫無威脅感的道:“女人死開離我遠點,不然把你砍成碎片。”
蛇骨對鬼車的態度絕對算不上畏懼,甚至明知道不是她的對手,依舊毫無理由的無視掉。大概,唯一的理由就是鬼車是他所不喜歡的女人吧。
店家懼怕的很,一時也不敢去給兩位煞星拿東西吃。
鬼車看看掉在地上的丸子,走進廚房拿了些現成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吃起來。蛇骨看都不看鬼車一眼,不客氣的端過一個盤子拿著飯團咬了口,嘴角沾著糯米。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也不擔心鬼車拿來的食物有問題似的。
“喂,蛇骨,你是穿越的嗎?”
鬼車叼著丸子的簽,經過長時間的觀察,終於把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討厭的女人不要隨意叫我名字,穿越是什麽?”
蛇骨看上去心情還好,雖然還是惡聲惡氣的像個賭氣的孩子,還是回答了鬼車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是對鬼車稍微少了點敵意,還是鬼車的問題引起了他的好奇。
“就是一睜眼到了陌生的地方……”鬼車片刻的喪氣,本來以為超時的蛇骨和她一樣是穿越來的,看來是本土生長的產物,啊啊——最近偷渡真困難!
也是,穿越這東西有無數個世界、無數個時間段,碰到一起的可能性太小了。
蛇骨在心底嘟囔一句“不就是被綁架嗎,蠻骨大師兄也經常那麽做威脅富人”就沒了好奇的興趣,左右開弓的大口大口吞起了東西,嘴角沾上了不少食物的渣滓。
“呦,蛇骨。”
扛著巨大鐵器的少年走了進來,那鐵器一半是單手可握的圓柄,一半是巨大有人寬的劍麵,甚至比荷的【斬】還寬了一點。他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壯的惡鬼般的男人,瞥了眼鬼車打招呼道:“蛇骨你終於轉性喜歡女人了嗎?品味還算不錯。”
“蠻骨大師兄——”蛇骨洋起燦爛的笑臉,招手。看樣子,是刻意無視了那個叫蠻骨的男人最後一句調侃。
隨著前後兩人進來,在後麵不起眼的是個不到半人高的矮胖身影,白布遮著臉,身穿白大褂,身後背著藥箱,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名藥師。
這個藥師桀桀的笑道,陰森無比:“蛇骨,你要不要這個美人,就讓給我吧。”
“可以啊!”蛇骨點點頭,用掛著食物殘渣的臉看向那個笑得陰森的人,拉起大大的笑容:“先說好啊,我是不會幫忙的,霧骨。”
“……把她的肉給我吃,一定很好吃——”
沙啞如同惡鬼的說話方式,出自那個在蠻骨身後擠進酒家的人類,他進來後,酒家的門徹底擴大了一倍。
“不行!凶骨!這個美女是我的!”霧骨等著魚泡般的眼睛,陰森森眯眼笑道:“我要和她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做美妙的事兒。如果她不配合,再給你吃好了。”
凶骨和霧骨若無其事的爭論著鬼車的歸屬,絲毫沒把鬼車當做一回事似的。蠻骨和蛇骨都仿佛習以為常了,蛇骨更是滿臉無所謂的邀請蠻骨一起吃東西。而那看似目前表現最為正常的蠻骨,也沒絲毫的不自在,笑哈哈的和蛇骨調侃著。
冷眼看著那兩個自說自演,要決定她接下來命運的人類,鬼車不屑的掃視那兩人片刻,不爽的連話都懶得說。
躁動的妖氣依她的意願,化為兩道細小的雷光,彰顯她不算晴朗的心情。
霧骨本就在偷偷摸摸的拿著什麽東西,見了鬼車的動作,也顧不得隱蔽了,猛然甩出瓶罐。褐綠相間的霧狀液體劃過個弧線,對著鬼車呈斜半月狀包裹來。
鬼車急速向後退去,甩出三道妖氣刃,迎著霧氣而衝。
她感覺到那毒氣,也許會影響到她。沒有什麽憑據,隻是妖狼對危險的一種特殊感覺。
霧氣的確是被攪碎了,大半向霧骨和凶骨那邊劃去,有一小半更是加速向鬼車飄來。凶骨和霧骨在毒氣衝來時,就吃了霧氣的解藥。說是解藥,也就是能抑製這霧氣□□的另外一種□□罷了。霧骨是從來都不做些沒有毒的解藥的。
鬼車平息了一下周身圍繞的妖氣,緩緩最大限度的收回外散的妖氣,或者驅散在外的妖氣。
凶骨扯開如同野獸般的牙齒,周圍猙獰的青筋和疙瘩般的肉款跳動著:“讓我——撕碎你吧……”
霧骨頗有些急躁的跳著腳,尖叫道:“凶骨你要敢殺了她我就讓你變成一堆爛肉!我們說好了這個女人先跟我一起度過美妙的一晚的!”
“我雖然不是什麽以外貌取人的家夥……”鬼車揮手拍散最先蔓延而來的毒氣,抬起頭,眼中染出了認真的殺意:“可是,……”
鬼車還沒說完話,一閃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了毒氣。
她的感覺沒錯,毒氣讓她的感覺遲鈍了幾分,不過足夠了。鬼車指甲緩緩拉長,指尖青筋暴起,一爪子撕碎了凶骨身上的盔甲和裏麵的皮肉,反手將想逃的霧骨攔截住,鬼車抓著霧骨的脖子,輕易的將這個看起來很重的矮胖子提起來。
銳利如獠牙利爪的指甲,將霧骨的脖子刺出了五點“紅花”。
“可是,我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鬼車將剛剛未說完的話說完,青絲飛揚間,烏黑的瞳孔緩緩變成銀白的色澤。雖然她對蛇骨很好奇,並不代表會無限的忍讓他身邊的人。
不想稱為敵人,不代表不能稱為敵人。
霧骨還想去拿他的□□,卻被鬼車掰斷了手骨,他本想吐出口裏的□□,被鬼車先一步反應過來丟到牆角——□□是防不勝防,可速度超過施毒者到一定地步時,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隻要警覺,施毒者根本找不到機會來放□□。
“喂,霧骨也就算了,凶骨畢竟是我的人啊。”蠻骨坐起來,苦惱的撓撓頭:“蛇骨,你說怎麽辦呢?看起來凶骨和霧骨都快死了的樣子。”
蛇骨盤著腿,托著下巴,隨性道:“沒辦法了,蠻骨大哥你要做什麽,我打下手就是了。”
“哈,不把女人殺幹淨果然不是你的風格。”
蠻骨愉快的一揮蠻龍大矛,指著鬼車強詞奪理,“我的兄弟隻能我欺負,你殺了他們,不管你是妖怪還是人類,準備償命吧。”
“蠻骨大哥很有男子氣概啊。”蛇骨跳下來,蛇骨刀指著鬼車,怠惰笑道:“啊,叫什麽好呢?兩對一挑戰?殺了女人大行動?真是的,哪個都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