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廢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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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好的照顧幾位傷員,晨曦的房間就變成了臨時的“醫務室”,所有的傷員都安排到了他的房間裏。而且在這期間,晨曦的父親為了他們能夠早日康複,更是不辭辛勞的跑到了幾趟農村,為他們找了些活雞活鴨給他們補充營養。
在如今這個世道,想要找到這些活禽可不容易,哪怕就是到了農村也是一樣。因為這些家禽沒有了人類的喂養,死的死逃的逃,所以晨曦的父親每次找到的家禽實在有限。這也導致了這些有限的食材隻能留給三個傷員吃,其他人員可沒有這個待遇。
可是晨曦和羅劍這兩個損友,明知道這些東西很難得,峰峰是肯定吃不到的。但是他們卻偏偏還要故意細嚼慢咽、嫌這嫌那的。
峰峰看了以後,饞的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即就搶了二人的碗,然後親自品嚐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有那麽“難吃”。
直到有一天,晨曦的父親不知從哪捕獲了一頭家豬,一家老小才第一次在末世吃到了新鮮的豬肉。飯後,峰峰嘴裏叼著牙簽,打著飽嗝,那神情就像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一樣幸福,隻把眾人看的哈哈大笑。
一晃,就是半個月以後了,經過這半個月的調養,晨曦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而且羅劍和林誌強的傷勢也大有好轉,估計再有個把月就能恢複了,等到那時候,也是他們轉移的時候了。
不過在養傷的這段期間,晨曦等於是一直悶在家裏,如今他的傷勢一好,便迫不及待的叫上峰峰、佐輝還有肥四等人一起去城裏打探情況了。
說是打探情況,實際也就是幾個年輕人出去瞎逛逛而已。所以幾個人是一邊走一邊聊,一邊看一邊瞧,也沒有個目的地。
走著走著,他們既然有些迷失了方向。於是幾人便又找了一處製高點,爬上廢墟舉目望去,希望能找個似曾相識的地方。
可是現在的城市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而且上麵還裹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實在很難再辨認出它的原貌。於是,峰峰首先發起了牢騷“草,在自己家鄉既然迷路了!”
一旁的肥四卻指了一棟半殘的樓房說道“你們看那棟樓,那裏應該是公路大廈!”
順著肥四所指的方向,大家果然看到有一處半殘的高樓,可是那棟大樓到底是不是公路大廈?眾人卻表示質疑。因為公路大廈在他們市裏也算是比較有標誌性的建築了,可是現在眾人怎麽看都覺得不像。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那裏是公路大廈?”
肥四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我以前有個女朋友在那裏上班,所以那棟建築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聽到肥四這麽說,眾人都決定先去那裏看看。因為不管他說的對不對,至少那棟建築在這附近也算是比較高的建築了,如果他說錯了也沒有關係,他們可以借著那棟建築登高望遠。
幾人下了廢墟,朝著肥四說的那棟大樓走了過去,這一路上,幾人還碰到不少出來尋找食物的人,隻聽峰峰開口說道“晨曦,你發現沒有?現在城裏活動的跡象越來越頻繁了?”
晨曦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這一路下來,光我們碰上的就有好幾百人了。”
峰峰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一點你發現了沒有?現在這些人好像不那麽害怕我們了。”
晨曦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同樣早就發現了,不過一旁的佐輝卻接住了峰峰的話題“我想是因為學校那件事讓城裏太平了許多吧。”
一旁的肥四也附和的點了點頭“對,估計是城裏的其他組織也聽到了學校的消息,所以他們便收斂了起來。”
晨曦也希望事實能像他們猜測的就好,在他心裏,他是十分反感這樣的匪徒,他便輕歎一聲,回答說“希望是吧!”
…………
等幾人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卻發現這棟大樓並不是公路大廈而是工商銀行,而且等他們趕到這裏的時候,發現這棟大樓附近的建築都受損的很嚴重,導致整條街道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所以幾人雖然知道這棟大樓是工商銀行,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是哪條路的工商銀行?所以幾人便想爬上這棟大樓,然後借助大樓的高度確定一下自己的方位。
做出了決定以後,幾人便向著大樓走去。
這時,峰峰一邊走一邊望著晨曦賊眉鼠眼的說道“晨曦,上次我們出來帶了些黃金珠寶回去,你看我們這次是不是把這銀行給洗劫了?”
佐輝和肥四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可是晨曦卻沒有這個心情,他掃興的說道“算了吧,費力不討好,現在就算給你一億你又有什麽用了?”
峰峰毫不考慮的回答道“我知道,我隻是想享受一下過程。”
晨曦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峰峰“那你們去享受吧,我可不奉陪了。”說完,晨曦便向著銀行走去。
看到晨曦沒興趣,三人便跟了上來,可是他們還沒走到樓前,就突然聽到樓上有人喊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當晨曦聽到有人喊話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自己剛才隻顧著和峰峰說話,竟然忘了留意周圍的情況。現在聽到有人向自己示警,顯然是自己觸犯到了別人。
於是晨曦抬頭一看,順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這棟半殘的樓房裏,幾把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了他們。晨曦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草,還真是陰溝裏翻船啊。
晨曦盡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暗示著峰峰準備應變,口中卻向對方解釋道“別開槍,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隻是迷失了方向,所以想要借此找尋找一下方向,並不知道這裏是你們的據點。”
樓上的人聽到晨曦的解釋以後,並沒有作出回答,而晨曦也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既然對方是在向他們示警,顯然也是不想節外生枝,他便讓峰峰幾人也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大概過了十幾秒鍾,晨曦就聽到樓上傳來一位中年男性的聲音“不知道下麵的小兄弟,是不是消滅學校匪人的小英雄?”
額?這是個什麽情況?晨曦心裏苦笑一聲,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回答是吧,萬一對方就是之前的那些漏網之魚,那自己且不是成了冤大頭?如果回答不是,又顯得自己有些心虛。
他隻好裝瘋賣傻的說道“閣下說的什麽小英雄我們不清楚,我們隻是一時迷失了方向,又剛好看見這棟樓甚高便想借此尋尋方向,並沒有冒犯之意!”
樓上的人聽到晨曦如此解釋,有些失望的回了一句“既然如此,登高望遠就不必了,廢墟之下乃是國慶路,諸位請便吧!”
“多謝!”晨曦向樓上的方向抱了抱拳,立馬就給峰峰使了個眼色,然後快步離開。
可是幾人剛走出幾步,晨曦又聽到樓上傳來了一名女青年的聲音“小英雄請等一等!”
晨曦心裏再次咯噔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又叫住了自己,而且對方這時候叫住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隻是晨曦心裏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用槍指著的感覺,所以他並沒有回頭,而是望著不遠的水泥柱,心裏估算著自己需要幾秒鍾才能跑到那裏。
而就在這時,那名女青年的聲音再次傳來“小英雄莫怕,我是之前被你解救的人質。”
晨曦的額頭上爬滿了黑線,現在對方不僅認出了自己,還道破了自己的心思,這次可真是糗大了。
不過對方竟然這麽說,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壞心思,晨曦這才回過頭來望了望樓上,發現樓上的一處窗戶前,有一名女青年正在站在窗邊向他招手。
…………
殘破的大樓內,一名老人望著晨曦激動的說道“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小英雄,實在榮幸之至啊,那天如果不是有小英雄的幫助,我們爺孫恐怕是再難相見了!”
晨曦和峰峰等人此刻坐在幾張破舊的椅子上,望著周圍的人群尷尬的笑著。因為此時他們已經被熱情的相邀來到了樓上,如今正被一大群的難民圍觀著。而他們對麵的這位老人,正是晨曦在醫院遇到的那位老人,剛才讓晨曦等一等女青年則正是他的孫女。
聽到老人稱呼自己小英雄,晨曦顯得十分尬尷,他連忙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老伯實在是太抬舉我們了,我和我爸也隻是略盡薄力,怎敢妄稱英雄!”
老人卻不讚成的說道“可不能這樣說,那天如果不是兩位英雄,我們這裏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現在還身在水深火熱之中,更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被那幫匪人殘害,兩位英雄可是功德無量啊!”
老人的話音一落,旁邊的眾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小英雄的大恩大德,我們是沒齒難忘啊!”
聽到眾人的吹捧,晨曦卻如坐針氈。因為那天晚上他們的本意並不是去救人,所以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對方想的這麽偉大。
他急忙站起身來,向眾人解釋說“各位,英雄二字實在是愧不敢當。因為實不相瞞,那天我和我爸去消滅那幫匪徒,原因也是因為我的家人受到了這夥歹人的殘害。至於救人之事也是順手為之,所以你們說的功德,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晨曦的坦然讓在場的眾人欽佩無比,為首的老人更是欣賞的望著晨曦說道“小英雄敢作敢當實在是難能可貴,可是無論小英雄當天是出自何意,你們救人於水火的事實卻是毫無爭議的,就你們這份恩情,我們也會永記於心!”
晨曦沒想到自己已經說明了情況,對方還是要感謝自己,不過想到確實是因為自己這些人才得救,他的心裏也沒有什麽不自在。
隻是眾人一直稱呼自己為英雄,這讓他很不習慣,他便誠懇的說道“老伯,以後可不可以別叫我英雄,這讓我很不習慣,我的名字叫作晨曦,早晨的晨,晨曦的曦,老伯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或者叫我小晨就好!”
老伯嗬嗬一笑道“好,小英雄不驕不躁又知書達理,實在是家教有方啊,不過叫小晨顯得有點生份了,不如我就叫你一聲小兄弟如何?”
晨曦當然無所謂,隻要別叫讓英雄就好。因為英雄這個稱呼實在有些怪怪的,而且背在身上壓力山大。
現在老伯叫他小兄弟倒也合適,這個稱呼既不顯得生分還能拉近彼此的關係,晨曦連忙點著頭回答道“甚好,甚好,隻要老伯別再叫我小英雄,叫什麽都好。”
晨曦傻笑了兩聲,又繼續問道“對了老伯,還未請教您貴姓。”
老人回之一笑,回答說“老朽免貴姓李,名博遠。”
老伯介紹完自己,晨曦又微笑的問道“老伯的名字聽起來好有內涵呀,不知老伯之前是從事什麽行業?”
老伯謙虛的回答說“實在是慚愧,老朽以前隻是一名教書先生,是某大學的一名講師。”
晨曦沒想到老伯竟然是一名大學的講師,難怪從表麵看老伯也是一副學識淵博的樣子,晨曦便發自內心的敬仰道“原來老伯竟然桃李滿天下,難怪給人一種德高望重的樣子,實在是失敬!失敬!”
聽到晨曦的誇獎,老伯有些老臉一紅“小兄弟實在是太會說話了,把我這教書先生吹捧的可是無言以對啊!”
…………
二人幾句簡單的交談也讓彼此感覺親近了很多,可是想到周圍還有這麽人在圍觀自己,晨曦始終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便站起身來假裝想要參觀一下這棟大樓,還一邊起身一邊問道“老伯,你們之前的據點不是在人民醫院嗎?怎麽搬到這裏來了?”
看到晨曦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老人當然也明白晨曦的不自在,他也站起身來,陪著晨曦邊走邊看“哎,醫院那種地方陰氣太重,而且裏麵陽光不足不宜長期居住,加上自從有了你父親給我們的武器,我們也吸納了不少新的成員,又看到此處通風甚好便搬了過來!”
晨曦輕輕的點了點頭,十分讚同的說道“這裏的確比醫院好很多,對了老伯,我看你們現在的隊伍應該有兩三百人了吧!?”
“是啊,現在我們隊伍裏有二百八十三人,在這個城市也算是中等隊伍了!”老伯微笑的回答著。
“啊?這麽多人還隻是中等隊伍,難道還有比你們更龐大的隊伍嗎?”
“那當然,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初步的估算了一下,現在城裏至少有好幾萬人呢。”
“不可能吧?我怎麽看也不覺得我們市裏有很多人的樣子!”
老伯不緩不慢的解釋說“其實你隻是看到了表麵的情況才會這樣認為,因為現在很多人都是躲藏在暗處,過著老鼠一般的日子。就比如我們,除了每天出去找尋食物的人,其他的人則都是呆在這裏從不出去,所以你不爬進這些廢墟又怎麽看的到呢?”
晨曦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老伯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家不就是這樣的情況嗎?他的母親和姐姐、還有其他幾位長輩不也是很久沒有離開過家門了嗎?不也是像老鼠一樣躲藏在暗嗎?想到這裏,晨曦就覺得特別的別扭。
看到晨曦沉默了下來,而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老伯便關心的問道“小兄弟,在想什麽呢?”
晨曦這才回過神來,尬尷的回答說“沒什麽,對了老伯,你們這麽多人是怎麽生活了?”
老伯解釋道“我們的據點留有幾天備用的糧食,然後我們每天都會派出幾個小隊出去找尋食物,如果備用糧食緊缺的話就會再多增派一些人手。”
“可是市裏既然有這麽多人,糧食有那麽好找嗎?”晨曦關心的問了一句。
老伯微笑的解釋說“其實情況沒你想的那麽糟糕,因為現在城裏的糧食並不少,隻要你花點耐心就能找到,隻是現在這些糧食很難起出來。”
對於糧食很難起出來晨曦倒是很理解,可是老伯說城裏的糧食還不少晨曦就很疑惑了,他又追問道“不是吧?之前部隊還沒有撤退的時候,城裏不是就已經鬧饑荒了嗎?”
老伯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晨曦的觀點,隻是緩緩的解釋說“你說的沒錯,那時候城裏的確是在鬧饑荒了,可那時候沒有糧食的人群主要是來自周邊縣城和一些農村的難民,這些難民在逃難當中自然帶不了多少糧食,可是我們本市人口卻還是有些糧食的。
特別是戰亂一起,很多家庭都在想盡辦法儲備糧食,一些糧油店超市什麽的早就在難民來之前就被洗劫一空了,隻不過這些家庭都是藏著咧著不敢輕易暴露罷了!
後來部隊戰敗,很多人都隨著部隊遷徙,留在家中的糧食又攜帶不了,而且他們還擔心攜帶糧食太多的話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現在廢墟之下還有不少的糧食,我們就不止一次在一處地方發現幾百上千斤糧食的。”
聽完老伯的解釋,晨曦重重的點了點。這時,老伯卻指著樓上的天台說道“對了,小兄弟,你跟我來!”
老人說完便先行一步,向著樓上走去,晨曦也不知道老伯想和他說什麽,便也跟著老伯去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