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煙從林溥儀身上升起，倏地往窗外逃竄而去，薑普庵歎了口氣，默默將木筒收了起來。

    “我說普庵，你的法力有待提升啊。”見那鬼魂已然逃走，王而也放心大膽的從角落走了出來。

    “溥儀她……”張培擔心的看著倒地昏迷不醒的林溥儀，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

    “她沒事了，隻不過剛被鬼附身，耗了不少元氣，稍加休息就好了。”薑普庵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畫好符文的符紙，“等會你把這符紙溶於水中，讓你們的人喝下，剩下的灑在屋子的周圍，那鬼便近不了你們的身。”

    “多謝。”由於剛才見識到了這符紙的效果，當下張培也沒怎麽猶豫就接了過去，緊緊攥在手中，想必是被嚇怕了。

    “走吧。”薑普庵拍了拍王而的肩膀，這裏暫時安全了，他們也該回去上課了。

    “嗯，那培姐，明晚我們再來，你小心一點。”話音剛落，王而就對上薑普庵幽怨的目光，隨即訕訕一笑，搶先走了出去。

    “明晚你自己來。”薑普庵蹙著眉頭，他的身份本來就是保密的，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行蹤遲早會被那幫家夥發現。

    “別啊，咱們伸手都伸手了，再怎麽說，也得幫別人除了後患才是啊，你說對不對？薑大俠？”王而停下了步子，轉身可憐兮兮的看著薑普庵，他可不想在張培麵前言而無信。

    “王而，你別忘了之前答應過我什麽。”薑普庵才不吃他這一套。

    “對你的事保密啊。但今天你是降鬼士的事，是張培自己猜出來的，又不是我說的……”王而撓了撓頭，轉念一想，要不是自己帶他來捉鬼，他的身份也不會被張培猜到，念到這裏，王而再不吱聲了。

    “實話跟你說，我先前生了場大病，功力已不足當初的三分之一，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必須要借助符紙才能勉強收鬼，符紙是有限的，你懂嗎。”薑普庵抬頭輕揉著太陽穴，不是他不肯捉鬼，實在是現在能力有限。

    “所以說啊，你不如將降鬼術教給我，這樣我既能幫你捉鬼，危險時刻還能保護你，怎麽樣？”王而見縫插針，他惦記這降鬼術可好幾天了。

    “休想，這事沒得商量。”薑普庵立馬回絕道，降鬼術隻傳降鬼士的祖訓他可不敢違背。

    “那你之前在我眼裏滴了什麽東西？先前我看到的鬼跟現在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莫不是眼藥水？

    “我還以為你沒發覺到呢，是一些洗眼的符水而已，我看你的陰陽眼不太好用，所以幫你稍加處理了一下。”說起陰陽眼，薑普庵不由得多看了王而兩眼，除了他們降鬼士，普通人有陰陽眼的還真不多。

    “你讓我看到鬼，卻不能捉，這不是對我的折磨嗎？！”王而有些忿忿。

    “至少你還能躲，不虧。”

    “……”

    每次和他聊天王而總有幾個想動手的衝動。

    現下正是多雨的季節，天還未亮，一聲響雷倏地在空中炸響，隨之而來的是黃豆大小的雨點，劈裏啪啦的一直到上午九點，雨勢也沒有絲毫變小的跡象。

    雨水從亂葬崗上流出，滲進了教學樓前的院子，一股濃烈的屍臭與腐屍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校園。

    王而低頭看書，一邊用濕衣服捂著鼻子，一邊還不忘對薑普庵抱怨，“隻要是一下雨，這種怪味道就竄了出來，真是沒辦法。”

    “那你們幹嘛把教學樓建在亂葬崗前麵啊？”民間傳言中學生可以鎮鬼，他們學校不會就是這麽想的吧？

    “不是，是建了學校以後才有的亂葬崗，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可是遭罪了。”雖然用衣服捂住了鼻子，但仍是吸到了不少的怪味，王而真的有點透不過氣來。

    “陰雨天，萬鬼出，吸人氣，霸死身，為本體做其容器也。”薑普庵斂眉，這地方，真倒是千萬鬼的好去處。

    “天下亂，鬼當道，後出降鬼者，善其術，收萬鬼，眾生奉為尊。”王而順著話頭接了一句，惹來薑普庵驚疑的目光。

    “你怎麽知道這些？”薑普庵不免起了戒心，這家夥之前不是說不知道降鬼士的來曆嗎？

    “書上寫的啊。”王而斜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正在看的書本，扉頁四個大字，降術秘史。

    “這本書你從哪裏得來的？”薑普庵的聲音突然壓低，眸色凝重不少。

    “當然是圖書室借的啊，有什麽問題嗎？大驚小怪。”王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將書本起來扔在一旁，再沒了看書的興致，伸了伸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

    降術秘史，好像在哪裏聽說過，薑普庵抬手將那書本拿了起來，仔細翻閱了幾頁，裏麵清清楚楚記載了關於降鬼士的所有事情，而且有些東西，連薑普庵自己都不知道。

    “問問老爺子，或許他知道。”薑普庵喃喃了一句，將那書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