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等等他？”薑普庵被薑棠拉著跑了老遠，回頭看了看，已望不見王而的身影。

    “嘁，我說老哥，你已經傳了他血脈，不會還想教給他降鬼術吧？”薑棠腳步一頓，側頭狐疑的看著薑普庵。

    “不會。”薑普庵雖然說的肯定，語氣中又沒了些許底氣。

    “嘁，傳血脈已是大忌，倘若再教他降鬼術，就算爺爺不罰你，若被白家知道了，少不了拿來大做文章，到時候，你將薑家置於何地？”薑棠難得正經一回，肅然的表情卻惹來薑普庵的笑意。

    “放心吧，我會在白家知道以前恢複功力，到時候就算他們知道，也翻不起什麽風浪。”薑普庵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心中卻多了份力量。

    “永遠都是這麽一副樂觀自信的模樣，真拿你沒辦法。”薑棠鼓起了嘴，目光幽怨的往後看了一眼，自動將王而定義為十惡不赦的罪人。

    “噢，對了，回頭我跟學校說一聲，明天你就去上課。”薑普庵忽地想起了什麽，不能讓這丫頭太逍遙了。

    薑棠瞬間苦了臉，“不是吧，不去行不行啊，反正過幾天我們也要走，就別去打擾了唄？”

    “沒得商量。”薑普庵搖了搖頭，態度堅決。

    翌日，陽光明媚，微風正好，高二（3）班新轉來了一位女同學，身材苗條，五官秀美，隻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而子，兒子吧……”薑棠一陣杠鈴般的笑聲在教室上空飄蕩，眾人聞之無不汗顏。

    王而咬著牙，忿忿的看著眼前的胖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在誰麵前叫不好，非在她麵前叫，丟人丟到姥姥家。

    “我這不是喊習慣了嗎……”胖子吞了吞口水，之前王而老喊他胖子胖子，他順口喊了一句而子，被王而海揍一頓後，仍是不知悔改，而子叫了多年。

    “呀呀呀，死胖子，吃老子的降龍十八掌！”王而一個飛身騎到了胖子身上，一拳頭揮下去，胖子就沒了動靜。

    一時間，教室裏除了薑棠的笑聲再無動靜。

    “哈哈……額。”薑棠見教室的人一臉震驚，止住了笑聲，好奇的回頭看去，臉上的神情忍不住變了變。

    “胖子？胖子？”王而有些慌了，輕拍著胖子肉嘟嘟的臉龐，一道刺眼的鮮血順著胖子的嘴角流了出來，教室裏立馬炸開了鍋。

    “不會是死了吧？！”

    “送，送醫院！”

    “我去找老師！”

    教室裏亂成一片，王而的腦子裏嗡嗡的，他明明沒有用力，胖子怎麽會成這樣？

    薑棠眼神複雜的看向薑普庵，發現後者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皆是歎了氣。

    不過一分鍾，老師校長等一幹人員抵達了現場，手忙腳亂的將胖子抬了出去，王而則被叫去了教導室。

    “校長。”王而木訥的敲了敲門。

    “進來。”校長抬了頭，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烏黑的頭發裏摻雜著幾縷白絲。

    王而眉頭微蹙，腦子裏滿是疑惑，不過，但願胖子沒什麽事才好，呼了口氣，王而抬眉，眼睛對上校長審視的目光，不由得低垂了頭。

    就這樣，校長看著王而，王而看著地麵，空氣中滿是靜謐的壓抑氣息。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校長開口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校長，我，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校長閉了眼，略顯煩躁的摘掉了眼睛，“又不是故意的？王而，你是不是就是仗著那個人，所以才敢這樣在學校裏為所欲為？”

    王而不由得攥緊了衣角。

    “知道你爸媽走的早，老師同學們都盡量包容你，照顧你，你倒好，平時在學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如今都要鬧出人命了！”校長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若不是看在你這孩子本性不壞，就算是有那人資助，這學校你也待不得了。”

    王而本來還在內疚，聽到這話不由得冷笑起來，抬眼欲想說些什麽，意外發現校長的身旁多了一個長相甜美小女孩，趴在校長的背上，一根根的幫他揪著白發，隻是校長就跟沒有感覺一般，理也沒理那女孩。

    陽光透過窗戶撒進房間，映出兩人的身影，王而怔怔的看著校長背上的小女孩，她沒有影子。

    “你怎麽不說話？嗯？”見王而一直沉默，校長的眉頭不由得皺緊了些。

    似是聽到校長的話語，那女孩移了目光看向王而，對著他甜甜一笑，“哥哥好。”

    “……你好。”王而呐呐的跟她打招呼，不過，好像被校長誤會了。

    “你好？好什麽？我在這裏說了半天，你到底有沒有聽進耳朵裏！”校長愈發有些氣急敗壞，頭上的白發似是又多了幾根。

    那小女孩嘟了嘴，跳下了校長的背，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對著王而走了過來。

    王而後背一陣發涼，卻意外的沒有躲開女孩的靠近。

    “嘻嘻，哥哥你是王而對吧，爸爸在家經常說起你，他很辛苦的，你就不要惹他生氣了好不好？”小女孩扯住王而的上衣角，一雙大眼睛撲閃著，雖然是鬼，卻讓王而忍不住親近。

    “好。”王而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轉頭看向校長，語氣十分誠懇：“校長，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不過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這下輪到校長發愣了，他還是第一次見王而主動認錯，雖然驚訝但最多是欣慰，“知道錯了就好，哎，你這孩子，回去寫份檢討吧。”

    王而看著小女孩，又看了看校長，咬著唇，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對校長點了點頭，揉了揉小女孩的軟發，輕聲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