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莫名變得親近(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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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6、莫名變得親近(1更)
    曹查理的神色叫安澄放下心來。
    她點投訴一笑:“沒錯,她們的名字都是‘l’打頭。“
    安澄將死者的照片再一字排開,舉起來走到陪審團麵前展示給他們看:“死者都有相同的外貌和性格特征:身高都在165厘米左右,淺色過肩微卷發,棕色眼睛。熱情外向,都有過在學校裏參加拉拉隊的經曆。”
    “現在又多了一個:名字的特征。”
    安澄回眸盯住湯燕犀:“前麵我們已經論述過,受害者都是罪犯的理想型。那麽現在名字就更向我們透露出一點:就連名字,罪犯也是偏愛l打頭的女性。”
    安澄又轉向曹查理:“曹博士,你說我說的對麽?”
    曹查理點頭:“我同意。”
    “所以罪犯的心理密碼就是這個‘l’。罪犯心中一定還有一個‘l’,也就是以這個字母為首字母名字的女子;而罪犯殺人也同樣與這個女子有關。如果從性心理的角度,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罪犯是極愛那個同樣為‘l’的女子,或者是極恨?”
    曹查理也歎了口氣:“我也覺得是這樣。那個‘l’將是關鍵。”
    .
    整個提問的過程裏,安澄是在向曹查理提問,可是她的眼睛卻始終都關注著湯燕犀和範特伊的神色。
    安澄看見,在提到另外那個“l”的時候,範特伊的麵色微變,唇角抿緊,瞳孔放大。
    而截然相反的,是湯燕犀朝她挑起唇角,露出謎一樣的微笑。
    安澄雖然對範特伊的神色變化沒有那麽熟悉,可是湯燕犀的神色卻讓她心裏猛然一動。
    她急忙迅速在自己記憶裏搜檢。
    雖然一切還都不能確定,可是她至少可以確定一點:湯燕犀那種微笑,不會無緣無故。
    “l”是唯一線索,安澄讓自己的記憶如數據庫一般飛速旋轉。終於“叮”的一聲,一個人躍入了她的眼簾。
    她隨即轉身向貝塔法官躬身:“法官大人,我請求今天審理暫停到這裏。我方需要補充一位證人。所以我今天需要一點時間去說服她。”
    貝塔法官斟酌之後,宣布休庭,明天繼續庭審。
    .
    貝塔法官離席之後,安澄幾乎一秒鍾都沒耽擱,回身去將文件都掃進公事包,然後提起公事包撒腿就往外跑。
    湯燕犀和楚閑都被她這一幕驚著。
    所不同的是,楚閑完全丈二和尚,湯燕犀唇角卻勾起隱秘的弧度。
    安澄衝出法院,馬上打給克蘭。
    .
    當晚已近午夜,安澄在克蘭陪同之下,才在一個拉美族裔聚居的社區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該社區就跟裏約熱內盧著名的貧民窟一樣,除了貧窮之外,更是魚龍混雜,外人不敢入內。克蘭原本都不想讓安澄入內,克蘭說會設法說服那個人出來與安澄見麵,最後卻被安澄給否了。
    “我要親自見她。”安澄篤定地說。
    .
    幽暗的門打開,門內傳出一股重重的味道,裏麵混雜著拉美調料的味道,也有黴菌泛濫的味道。
    安澄走到那個呆呆盯著她、兩眼驚慌的女子麵前。
    微蹲,安澄握住她的手:“琳達,還認得我麽?”
    .
    這個琳達就是曾經的那個琳達。當年琳達在湯燕犀和安澄幫助下逃脫謀殺指控後,她就失蹤了。
    後來的柳真案,安澄也想過再尋找琳達求證心中一些疑問,可是卻再也找不到她。
    安澄明白,琳達是躲起來了。琳達殺了魯德,即便可以在法庭上被宣布無罪,可是魯德所屬的幫派卻不可能放過琳達。安澄便也放下了再去尋找琳達的心思,尊重琳達自己的選擇。
    彼時的安澄何曾想到,琳達竟然又會在多年後的今天,再度因為範特伊案的一連串“l”,重新躍入她的腦海。
    .
    安澄的到來給琳達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她先縮在椅子角落,然後忽地起身推開安澄,雙手向後,脖頸卻朝前,嘶聲喊:“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她這樣的姿勢是身為母親、防衛的姿勢。
    安澄向她伸開手,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後的房間。
    安澄懂了。她的孩子,那個曾經被魯德扣在手裏的可憐孩子,就藏在那個房間裏。
    安澄竭力平緩柔和地說話:“琳達你別緊張。我來不是要傷害你的孩子,我其實是來求你幫忙的。”
    “你究竟怎麽找到我的?”琳達還是放鬆不下來。
    安澄輕歎一聲,回頭看了克蘭一眼。
    克蘭終究是當過偵察兵的人,在危急時刻就會不自覺露出戾氣。
    克蘭也收到安澄的目光,高舉雙手:“你別緊張,是我找到你的。不過我不服務於警方,也不服務於魯德所在的幫派。我隻拿這位安檢察官的薪水。”
    安澄點頭:“他是我的私人調查員。與檢察官辦公室也是無關的。”
    琳達終於鬆弛下來些,可還是不放心:“說啊,你們究竟是怎麽找到我的?”
    安澄瞟了克蘭一眼。
    她將找到琳達的任務交給克蘭,她能給克蘭的線索就是讓他去查魯德。魯德有歸屬的幫派,那麽琳達一定藏在那些幫派無法涉足的區域。
    不過她沒跟琳達再提起那個死鬼,隻說:“我的調查員當過偵察兵。你懂的,戰場的槍林彈雨他都見過,所以很能幹的。”
    琳達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她垂下頭去緩了幾口氣:“安律師,我當然認得你。當年如果不是你幫我……湯律師不會接我的案子。我當然應該報答你,可是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怕我幫不上你什麽。”
    安澄主動伸出手去,握住琳達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想讓你的孩子一輩子跟你這樣藏在這樣的地方麽?他是本國公民,他應該享有正常的生活。琳達,總躲在這裏不是辦法,你跟我一起走出去,我也會幫你,行麽?”
    孩子永遠是母親心上最柔軟的角落。
    琳達回眸去看向那個房間,終於眼中含淚。
    .
    翌日上午九點就會繼續庭審,留給安澄的時間隻剩下幾個小時。
    安澄帶著琳達,在克蘭的保護之下一起走出那片社區。黑暗裏,仿佛牆角、小巷裏都有無數雙眼幽幽地盯著他們的身影。
    安澄也緊張,但是她卻堅定地握住了琳達的手。
    到了安全地帶,安澄打給範特伊。
    範特伊接到電話有些意外:“這麽晚了,安檢你找我什麽事?有話不如明早再說。再說,我不想再繞過我律師單獨跟你見麵了。”
    安澄深吸口氣:“行,那我找你律師。”
    安澄又打給湯燕犀:“我有要緊的事需要見範特伊。他自然聽你的,你叫他見我。”
    湯燕犀在電話裏慵懶地笑:“憑什麽呀?這個時間了,誰都有權睡覺。”
    安澄閉了閉眼:“……就算私人幫我個忙。我是真的需要見範特伊,有要緊的事。”
    湯燕犀還不通融:“你是檢察官,你要趕在明天庭審前見我的當事人,明擺著你又是在想辦法確定我當事人的罪責啊。立場不同,我憑什麽幫你啊。”
    “湯燕犀,你別忘了你今天中午對我做過什麽!”安澄急了,衝他吼出來。不過她還是沒失去理智,抬腕看了一眼腕表。已經過零點了。“呃,昨天中午。”
    湯燕犀在電話裏稍作沉默,不過隨即又欠揍地問:“我對你,做了什麽啊?”
    安澄臉騰地熱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琳達母子和克蘭,然後走遠幾步,用手捂住話筒:“你……你在裏麵了!湯燕犀,你不經過我同意,你,你就在裏麵了!你,你,總之你這回欠我個大的!”
    這麽一說起來,安澄才驚覺從中午到現在,都過去12個小時了。可是她一直都還在忙著案子,竟然都忘了要處理一下。
    而股間,那溫熱的感覺仍在。那是一種陌生又古怪的感覺——奇異的親近,又十分的提心吊膽。
    她按著額頭,閉上眼:“真的,你這次就算幫我一次。”
    奇怪……仿佛多了那麽股子“遺留物”,她跟他的距離又莫名地拉近了一些。可是……這其實真的不必要的啊,這些還不是生命,更不是baby,充其量隻是瞎亂撞的小細胞罷了。她幹嘛憑空生出這種要不得的想象?
    聽筒裏,他仿佛那麽近。
    仿佛就貼在她耳邊。
    他用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輕輕地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