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在多年之後問過綰綰武俠之冠絕天下。

    你覺得天下間最厲害的外功是什麽？”

    綰綰沒有思索的就回答了。

    不是金剛不壞神功，不是鐵布衫，而是李凡的臉皮，即使是西門吹雪的劍，也在上麵留不下一絲絢爛。”

    李凡把這當成綰綰對他的愛。

    但是至少現在來說，綰綰對這個一直尾隨於身後的男子沒有什麽好感。

    綰綰很美，生起氣來都很美。

    日出，劍塚，灰衣，無劍，這是獨孤求敗。

    綰綰是來尋獨孤求敗的，李凡是來找劍魔的武俠之冠絕天下。

    劍魔在書中是傳說，獨孤求敗在江湖是神話。

    獨孤前輩。”

    綰綰是紅裳，香肩外露，在這寒冬，她就是精靈。

    老敗！”

    李凡是紅袍，找不出一絲氣勢，在劍塚，他更像普通人。

    獨孤求敗是個木匠，這不是李凡說的，是獨孤求敗自稱的。

    老木匠獨孤求敗！

    綰綰姑娘。”

    獨孤求敗聲音溫潤而低沉，很有磁性，很有故事的聲音。

    李凡不喜歡獨孤求敗。

    因為綰綰看獨孤求敗的時間多過李凡。

    但獨孤求敗喜歡李凡。

    因為李凡是和他一樣，少見的同類。

    家師祝玉妍，想邀請獨孤前輩一敘。”

    這是綰綰找獨孤求敗的理由。

    莫不是那老妖女看上了老敗？”這是李凡想的，但在下一秒鍾，他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劍魔獨孤求敗要接邪王石之軒的盤？

    這是天大的笑話！

    天下人都知道，劍魔和邪王是好友，好到什麽程度？好到獨孤老木匠幫石之軒做了一張床。

    隔壁老劍魔？

    這一點也不好笑，沒人敢拿來調侃，但是今天李凡做了。

    太陽緩緩升過山頭，紫氣如虹，更如劍。

    而孤獨劍魔卻覺得李凡的玩笑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好笑到他真的笑了。

    哈哈哈哈——！”

    然後，獨孤劍魔對李凡表白了。

    我喜歡你。”

    不知道他是喜歡李凡的心，還是李凡的身，亦或是李凡的刀。

    獨孤求敗無劍，李凡無刀。

    綰綰，我喜歡你。”

    綰綰無奈的看著這兩朵奇葩。

    我喜歡你的刀。”

    這是獨孤求敗對李凡說的第二句話。

    刀？

    李凡沒有刀。

    獨孤求敗看到了，不是李凡天地中的刀，不是李凡心中的刀，不是李凡眼中的刀，更不是李凡自身就是刀，而是神中的刀。

    綰綰，我喜歡你的一切。”

    李凡目光深邃似幻，但綰綰看到了無恥和不要臉。

    獨孤求敗一生埋了四把劍。

    前三把埋在了劍塚，第四把埋在了他手中，但他還有一把劍，在天地，在他心。

    冬日的晨曦是可愛的，就像綰綰一樣可愛。

    李凡雙臂抱肩，右臂腋下卻留下一個空檔，不大不小，剛好夠插上一把劍。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劍魔求敗，但求一戰。”

    這是李凡來找獨孤求敗的目的。

    西門吹雪。”

    雖然李凡沒有西門吹雪帥，也沒有西門吹雪的氣質，但獨孤求敗就是認出來了。

    時間？”

    這代表了獨孤求敗的意願，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西門吹雪是很難讓人拒絕的存在。

    一年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

    時間剛好夠我再埋一把劍了。”

    獨孤求敗是絕世劍客，也是一個老木匠。

    李凡還是不喜歡獨孤求敗，因為這個老木匠幫別人做活分文不取，所以他沒錢。

    李凡的貨到付款再一次以失敗告終。

    還沒問你名字。”這是獨孤求敗對李凡說的。

    對於獨孤求敗來說，李凡是個奇異的人，或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李凡都是個奇異的人。

    李凡深呼吸了一口。

    綰綰一雙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九天十地出神入化絕冠天下的李大俠！”

    曾經有人問過綰綰，李凡的外號是如何取出來的？

    那時候，綰綰回答說：“如果你的臉皮能比城牆，但同時不要臉的程度又如星辰大海，你也可以。”

    獨孤求敗笑了笑，很開心的笑。

    李凡，你可以叫我李凡，也可以叫我李大俠，但千萬不要叫我小李子！”李凡此時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

    李凡。”這是獨孤求敗叫的。

    小李子。”這是綰綰銀鈴般的聲音。

    綰綰走了，所以李凡也走了。

    獨孤求敗繼續挖坑埋劍，或許有一天，他會把自己埋了，也或許有一天，他會把這天地埋了。

    李凡真的不是為了追綰綰才走同一個方向的。

    奴家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比你臉皮還厚的。”這是穿梭在叢林間精靈的吟唱。

    李凡把這句話記在心裏，這是綰綰第一次誇他。

    赤腳，紅裳，在白皚皚的世界，那是李凡心中的一團火熱。

    綰綰，嫁給我吧。”

    這是李凡對綰綰的第二次表白。

    但很快，李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白衣，俊美，折扇，踏雪無痕，他叫段譽。

    綰綰姑娘！”

    這人比李凡還不要臉，竟然一見麵就追了上去，淩波微步就是用來追女人的麽？

    綰綰回過頭，輕輕一笑，但不是對李凡。

    是段家小哥呀！”

    李凡更不喜歡他了。

    李凡曾經想過，來到這世界他能做什麽。

    殺！

    心煩之事，殺！心煩之人殺！看不過眼，殺！看不順眼，殺！搶我女人，殺！

    風雪淩厲了。

    天地間醞釀出一股龐大的威壓。

    綰綰回過頭，眼神中卻有一股驚慌，即使驚慌都是那麽美。

    段譽死了。

    雪花割碎了他的頭顱，宛如一柄尖刀。

    小李子，你......”綰綰說不出話來。

    死的人是大理段氏的嫡係。

    六脈神劍沒有施展，淩波微步也躲不掉。

    這是綰綰第一次見到李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