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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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希爾的心突突的跳著,手都捏出汗來,怎麽辦,真的要說嗎?

    碧有些無奈,他臉都紅到耳朵了,低著頭又能藏些什麽呢?

    “好了好了,我不為難你,就算你不是希德爾,對我也不會有多少威脅,我可以分分秒秒殺了你!”碧帶著幾分霸氣的說,不清楚他剛才的臉紅是裝的,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應該就是希德爾沒錯。

    希爾握緊手心,咬著唇,感到有點不甘心,碧說這番話很明顯就是看不起他,好歹他也是被稱為“天才”的人,直至現在,已經有無數教師教導過他,碧就是其中一位,也是最讓他尊敬的人,沒有之一,可是自己卻一直被她看低,從未被認可。

    每一次看見她這樣不屑一顧的眼神,他就來氣!

    “我說!”希爾冷不防說,“我告訴你她是誰!”

    “嗯?”碧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會說,雖然她也不期待他說。碧看向他的眼睛,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這種感覺和索夕雅有點相似,這點讓她感到有點好笑——執著又幼稚!

    或許他真的是希德爾……

    “呃?”碧突然嘴角揚起,嚇到希爾,不久讓他咽了口唾沫,而且還回退一步,這樣詭異的笑真的是讓他害怕。

    見狀,碧蹲了下來,把她的大手放在希爾頭上,看似冷淡卻有不易察覺的溫柔,她輕輕的說:“我也不求你說。”

    希爾臉上浮現出紅暈,嘴唇微微動著,不知道要說什麽。

    對方什麽也沒有回答,隻是呆呆的看著她,這讓碧又感到無奈了,她的孩子為什麽都是特別害羞的!

    而且她又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希德爾,因為希德爾的情商沒有那麽高,對自己喜歡的人就算了,對她居然也會臉紅,以前那個冷漠地快要無情的男孩現在居然成了這樣,而且是僅僅兩年變化的,雖然很開心,但是又真的是讓人無法接受!

    “舞會結束你就跟著我走吧!”碧站起來,背對著希爾說,“你先自己玩去吧!”

    “哦……哦!”一瞬間希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就這樣放過他了?

    沒有等希爾真正反應過來,碧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了。

    2

    一個看起來不過14歲的男孩站在餐桌前,看著桌上用來裝飾的藍色花朵,小小的,不過他拇指長,花瓣顏色由深到淺,沒有花蕾,就這樣樸素,就這樣可愛,這樣一朵朵的聚在一起……這是他妹妹生前最喜歡的花。

    他不禁抬頭去仰望星空,可惜因為周圍太亮,看不見多少星辰,因此他眼裏閃過幾分失落,還有自責!瞬間他腦海裏閃過一副畫麵——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苦澀的笑,他的妹妹死前哭喊的聲音又在他耳邊徘徊。

    每次浮現這樣的畫麵,他就有點抑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他快步走到幾乎沒有人的地方,便低下頭,拿下臉上黑色的麵具,冰冷的液體就奪眶而出,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承受著……還在他趕緊離開,如果在客人的麵前展現出這樣一麵,那會有怎麽樣的轟動呢?但或許也沒有,畢竟邀請來到不是無情的貴族,就是狡猾的商人。

    “卡爾!”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他下意識帶上麵具,也好遮住臉上的淚痕。接著見對方是個女人,他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她是跟著他嗎?

    “你……”剛想問“你是誰”,他的目光就被她的眼眸吸引了,就像溫暖的陽光一樣,而且在他記憶裏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眸。

    見對方愣住了,她清楚對方突然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眼睛,或者是說她的身份,她的瞳色雖然也不是很常見,但是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因此她感到為難。

    但是如果是伊夢娜那獨一無二的眸色,恐怕沒有什麽稱號,也特別引人注目吧!

    男孩突然想起來了,小時候看過這樣的眼眸,這個女人在兩年前去過靈木族領地,對他與他的妹妹都照顧有加,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與希德爾認識的。

    “碧·坦拉?”男孩有點驚訝,便脫口而出。

    一聽,碧真的感到很無語,“光之眼”這個稱號真的很響亮嗎,不就是雅給的嘛!

    碧的臉突然黑下來,男孩就立刻體會到到她好像誤會了,他是知道碧不喜歡“光之眼”這個稱號的。

    “不是的……我還記你,不是因為稱號!”他說。

    “哦?”

    碧看著他那雙委屈的草綠色眼眸,還有麵具遮不住的淚痕,碧原本要說的話全部都忘記了,最重要的是,那張臉起碼有與伊夢娜有六成相似,而且她看到哭過,或快哭的小孩總是毫無防備,所以那個時候才要伊夢娜和索夕雅離開,而現在她真的覺得不好麵對!“……那個,卡爾……”

    “一樣叫我伊斯就好!”伊斯皺著眉頭苦笑。

    “……”

    “如果不喜歡也可以啦,反正現在也隻有我一個的姓氏為卡爾。”他的眼神裏瞬間閃過絕望。

    這沒有逃過碧的眼睛,她冷靜下來,左顧右盼,看看旁邊有沒有人在偷聽,接著俯下身在伊斯耳旁低語:“她還沒有死!”

    伊斯一愣,很快回神,他急切地抓住碧的肩膀,沒有控製情緒,“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她”,碧並沒有說是誰,但是直覺告訴伊斯,就是他想的那個人。

    “……”碧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隻是有些心疼的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著。

    這樣算是默認了吧。

    因為湊巧被光曜族的一個貴族邀請,離開靈木族,才成功躲過了這次災難。要不然,伊夢娜沒有活著,那皇室的卡爾家族,就真的隻能他孤身一人了。

    伊斯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快樂,他的妹妹還活著,這句話一直徘徊在他的心頭。

    “我可以……看看她嗎?”一直以為妹妹死了的他,活著真的是特別難熬,有幾次都想要輕生,但是如果死了,又無法遵守對某人的承諾,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想要看看妹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還活著,是不是還天真無邪的笑著,是不是一樣喜歡用那雙,比星空還要美的眼睛看著別人……他想見她,特別想!

    可碧怎麽會讓他見伊夢娜呢?

    “很抱歉,我不能……”碧有些愧疚,伊斯不能和她一起回去。希望伊斯能夠明白她的心思。

    “……”伊斯原本還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他又合上嘴,碧的性子他也是有幾分了解的,一旦她說不,就絕對不反悔。

    “那她還好嗎?”伊斯低聲。

    “很好。”

    聽完,伊斯放心了,嘴角便揚起了一個欣慰的笑。

    而碧卻不怎麽自然,伊夢娜很好沒錯,但是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樣的事,她不想告訴伊斯,怕他難過。

    “伊斯,答應我——”伊斯抬頭,看碧一副很嚴肅的表情,感覺她要說的話很重要,接著就看碧拿出一條項鏈,說“把這個交給撫拉,讓她帶上,除非特殊情況,今天晚上過去之前,絕對不要讓她摘下來!”

    伊斯接過那條項鏈。那條項鏈似乎是專門為撫拉設計的,一顆月見樣的黃寶石鑲嵌在項鏈的中間,看起來優雅可愛,幾顆淡綠色的寶石和純白色的珍珠,雖然在黃寶石旁做著陪襯,但也顯出很繽紛的色彩,這條項鏈看起來雖然有些單調,但也不失華麗。

    “嗯,我會的。”

    “那就好。”碧很心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他還很小,承擔的已經太多了。

    “那我走了!”

    在伊斯邁出幾步時,碧又說:“等一下,還有事要拜托你!”

    “嗯?”伊斯疑惑地回過頭,還有什麽事?

    隻聽碧的聲音不大不小,說:“不管怎麽樣,好好活著,伊夢娜以後還是要見到你的。”

    “唉?”伊斯一愣。

    “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伊斯有點意外。他們之間沒有多大交情,而且他還是靈木族的人,碧居然要她活下去。

    在他的印象裏,碧雖然總是微笑著,因為她是希德爾的老師,有時候對希德爾會很嚴格,嚴厲,有時候會很藐視他。但是伊斯很清楚,碧是一個好好的人。

    隨後碧就放心了,看著伊斯離開後,就又回去找希爾了。

    3

    “今天先要住在這裏嗎?”希爾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皺了皺眉,盡管這家酒店裝飾不錯,看起來很舒適,但他依然不喜歡,不想住在這裏。

    要不是因為太晚了,希爾也不會不情願地和碧占時住在酒店裏,他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住過酒店的!

    像碧這樣耀力強的人居然不用空間裂縫直接回去,而是住酒店,明天在走,真的是很少見。

    不像以前教他的各族老師,總是喜歡用空間裂縫直接傳送到目的地,雖然那一個月隻能用一次,在一個月過去以前就不能再使用了,但是對於那個時候來講,也已經沒必要用了。

    碧當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無奈地笑了笑,不愧是光曜族的第二王子,都這麽好的待遇了,竟然還不滿足!

    碧坐在了希爾對麵的沙發,說:“養尊處優的王子殿下,住在這裏讓你受苦了,不過,以後跟著我還有更苦的!”

    “……”希爾低下紅著的臉,他有那麽矯情嗎!

    接著又聽碧開玩笑說:“趁現在我還沒有帶你回去,你可以反悔,讓我把你帶回去給那個伯爵,如何?”

    希爾咬著唇,不說話。

    他才不會反悔呢!他不想在待在那個皇室,哪裏肮髒,充滿了欺騙,就連親人也無法相信!

    至於那個伯爵,希爾並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幫助他,但總覺得那個家夥不安好心。

    “希德爾……”碧剛開口,除了名字意外還什麽也沒有說,就被希爾打斷了——

    “都說了,不要叫我希德爾,現在我是希爾!”

    碧愣了一下,“希德爾”,這個名字來源於一個傳說,是一個神的名字,寓意為:命運。

    “命運”這個詞是好是壞,沒有人能決定,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討厭這個名字。

    “好吧!”碧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個小鬼居然如此任性,好好的名字居然不要,“希爾這個名字,是誰取的?”

    “奧德萊·卡·度。”希爾麵無表情地說。

    “呃……”碧很久沒有看到他這副冷漠的表情了。

    雖然這個名字在碧的意料之中,但是她還是有點不好接受,奧德萊·卡·度伯爵居然取這樣的名字,單單隻是去掉了“希德爾”之間的“德”字,倒不如不改!

    “真的是很沒有品位啊!”碧在一旁小聲的說。可是希爾卻很清楚地聽見了,他好歹也是訓練過的,聽力自然不差。

    “我有同感。”希爾有些無奈,這是奧德萊胡亂取的,他也隻是勉強接受。

    碧笑了笑,說:“那在重新取一個吧!”

    “重新取一個?”

    “沒錯!”

    “那要怎麽取啊?”希爾感覺有點麻煩,雖然他也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名字隻是個代號,有必要計較嗎?

    “讓我家裏的那兩個人來取吧,你一定會喜歡的!”碧很肯定的說,畢竟那對姐妹中有那個人,而且兩個人也一模一樣。他肯定會先驚訝,然後在喜極而泣吧。

    “那兩個人是?”希爾有些驚訝,原來碧家裏有人啊,他還以為碧是會孤身一輩子的那種!

    而碧卻給他留下懸念,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希爾瞪大眼睛,看來真的是有人呢!

    “我回隔壁房間了哦!”說完碧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