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佰八十六章
字數:3581 加入書籤
“要怎麽辨別人和妖呢.”得了傾羽的特許.妝衣趕緊發問.隻是話題兜兜轉轉了一圈又叫妝衣給繞了回去.她始終覺得小柚和柴榮看上去都跟人一模一樣呀.
“通常是從身上自帶的妖氣來辨別.有時候也會用到靈元的強大程度.”傾羽想了一想.如是說:“但是高階的妖族是可以通過內息的收斂來隱藏自己妖力的.這個說起來可能會有點複雜……其實就妝衣你來說.可以直接從長相上進行初步的判斷.特別是在安川.四處都是魔宗的弟子.如果你在街上看到那種長相比較好的.對方至少有六成的可能是妖族.”
妝衣似懂非懂地點點腦袋.心中暗自慶幸著:梁智銘的食府裏應該沒有妖族.
想了一會兒.她又忽然又問:“那衛大哥是妖嗎.”
“衛瘋子.”傾羽皺眉:“妝衣丫頭你這到底是什麽品位……”
妝衣不明所以道:“可是我覺得衛大哥長得挺好的呀.”
“才不會有妖像他那樣瘋瘋癲癲的.”傾羽滿臉寫著的都是無奈.
教坊裏杵著一大堆喜歡說長道短的花癡小丫頭.他也不是沒有耳聞.倒不是他懷疑衛楓的長相.隻不過妖族都是要經曆一段時間的修煉才能化成人形.就衛楓身上那股歡脫毛躁的熊勁兒.哪裏像個修煉過的人.
而且……
而且他又怎麽會告訴妝衣.那時他和衛楓剛到姹紫嫣紅任職的時候.某天夜裏.衛楓就曾用蠻力抓著他的手掌在他那張號稱‘宇宙第一高酷帥’的臉上一通亂摸.說是不管怎樣也要讓傾羽瞧瞧他的那張臉有多英俊.
當時這件事給傾羽留下了極深刻的心理陰影.
甚至一直保持著某種無法逾越的記錄……
直到一個時辰前.傾羽在義莊摸到那些個爛臭死屍後.他心中對於‘這雙手摸過最糟糕的東西’的定義才有了一個顛覆性的改觀.
“不過說到衛大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妝衣摸著耳垂把眼朝著天花板上一翻.思索道:“算來我到安川也有好些時日了.一直沒給他報過平安.也不知道他在姹紫嫣紅那邊過得可好.再說我們倆碰頭的事他也肯定還不知道……傾羽.要不我們給他捎一封信吧.”
傾羽淡笑地歪著頭.順直的頭發軟軟地披在肩上.“好.”
“那你先吃著.我去研墨.”說做就做.妝衣抱著傾羽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一下.一溜煙就從他身上蹦起來跑沒了影.
一抹紅暈透上傾羽俊美的臉.他垂下眼眸.輕勾嘴角.淺淺地抿著唇笑了起來.
……好主動.
妝衣這個丫頭.真是讓他越來越喜歡了.
..
書案前.妝衣備好紙硯.筆走遊龍地擬好信稿.然後又反複讀了兩遍.將之疊好後裝入信封之中.
傾羽不知何時已從桌邊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很輕.加上他穿著一身淡得不能再淡的淺青色長衫.映襯著那張蒼白無色的臉有一種邪美但是病態的透明.
“在給衛瘋子寫信麽.”他低低地問道.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慵懶.
妝衣點著頭往院牆外眺望了一下.“梁老板那裏還沒有打烊.我想先把信給捎過去.這樣就額可以托他明日一早幫我們遣人送去下梁.”
哪知傾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你先前不是和梁老板說你是祈風國的人麽.”
“對喔.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妝衣一拍腦門.想想又道:“要不和梁老板說是生意上的朋友.”
傾羽連連搖頭.“這麽拙劣的借口.肯定會被看破的.”
妝衣一時也沒了主意:“那怎麽辦啊……”
“把信擱那吧.明早我去送.我腳力快.可以直接送去城中的信差那裏.這種事就不用麻煩梁老板了.”傾羽從後麵環住妝衣.半俯下身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冰涼的鼻尖在她的耳邊吹息著.蠱惑道:“妝衣.很晚了.”
妝衣一項怕癢.被傾羽這口氣吹得微微縮了一下脖子.跟著便完全陷入一種霧水蒙頭的迷糊狀態.她壓根就沒去揣摩傾羽話裏隱藏的那重意思.一股腦地搪推道:“可是我還有一盆衣服放在外邊還沒有洗呢.”
“……”傾羽被掃了興致.但又實在不願意妝衣睡得太晚.隻得輕歎一口.放鬆環在妝衣腰上的手.無可奈何道:“你去睡吧.衣服我來洗.”
“那怎麽行.”從來沒聽說過誰家是男人洗衣服的.
“怎麽不行.”他撲朔著一雙細長的狐狸眼笑眯眯地著看她.
“會……會很累的.”
而且妝衣很擔心傾羽是不是真能洗得幹淨.
傾羽摸了摸鼻子.似是在思考著什麽.半晌之後複又一臉笑意地抬起頭打趣妝衣道:“那要是你洗著洗著又在外邊睡著了.我再花功夫把你給扛回去豈不是更累.”
“怎麽好端端的就突然提起這事呢.”給傾羽一堵.妝衣突然減小了聲音.完全不知道該對什麽話才好了.
“乖.聽話.”傾羽見妝衣站著不動.摸摸她的頭發頗有耐心地哄到.
“嗯.那你也快一點.”妝衣拗不過他.隻好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句.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先回臥房去了.
那盆衣服就放在院子裏的井邊.盆子裏還夾著一塊搓衣板.
院子不大.所以傾羽走過去隻稍微摸索了兩下.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這盆衣服.
傾羽蹲下身子.聞到了濃厚的皂莢味.他清淺地笑笑.看來這盆衣服已經被妝衣泡在這裏有一會兒了.
他進屋搬來一張矮凳.又從井中打了兩桶水.坐下來一件一件地揉搓起來.
手中觸及的是妝衣日常穿的衣服.除了裏衣.料子全是粗糙的棉或者亞麻.光摸著就知道是裁衣鋪子裏那種頗為便宜的麵料.而且就衣服的款式來看.這些衣服還全是男裝.
傾羽的鼻子忽地就有些酸酸的感覺.都怪他平日裏太粗心了.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出來過日子.可他竟然委屈著妝衣穿這樣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