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回過頭來，直直看著湯路斯，隨後發出嬌媚的一笑。

    這一笑，徹底讓湯路斯酥掉了。

    這一笑太美了，我的依娜！

    笑到了最後，湯路斯看到了依娜笑臉旁邊的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等等！等等！

    小酒窩！

    可是，我的依娜是沒有酒窩的！

    這個笑容，象一個人！

    多麽象安祺啊！

    天哪！

    湯路斯很想猛地停下來，仔細去看看那張笑臉！

    可雲朵一直推著自己向前。

    湯路斯忽然記起了什麽，左手在依娜的胸前，用幾乎顫抖的動作，輕輕撫摸到了她的左乳尖。

    依娜的左乳尖，是有一顆痣的。

    可是現在的這個人，光滑如雪。

    哪有那顆痣啊！

    天哪！這哪裏是依娜，這就是安祺！

    難怪，剛才就隱約覺得不對，“白兔”要比依娜的小一些，而且現在想起來，吟喚的聲音也有不一樣！

    我都幹了什麽啊！

    但瘋狂的欲念仍然急促推動著自己向前。

    她又笑了一下，百媚叢生。

    仍然是美麗的酒窩。

    安祺！

    湯路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也開始發出接連不斷的喘息聲。

    “湯，抱緊我！”

    湯路斯緊緊抱住她，時間似乎已經完全靜止，周圍的空氣，都已經近乎癲狂。

    “噢，噢……”

    如同狼群經過血拚贏得了最終的勝利，頭狼發出了震撼大地的吼叫。

    陽光依然閃亮，滿眼光芒。

    湯路斯感覺自己的腦子一下子全空了。

    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再一看，自己哪裏在什麽小樹木裏，還是躲在艦上的床上，旁邊微微閃亮的是船艙齊腿脖子處的地燈。

    身旁的依娜，已經睡得很熟了，發出均勻的鼻息。

    原來是一場夢！

    再一看身下的褲子，濕漉漉的一大片。

    還好是個夢，隻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湯路斯傻傻愣了半天，才逐漸緩過勁來。

    雖然漆黑，但看著依娜的臉，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又浮現了最後安祺那百媚的笑，帶著淺淺的酒窩。

    “媽的”，湯路斯用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下，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雖然是夢，但看到不同後自己為什麽不馬上停下來，而且自己最後也沒有控製住。

    這叫淫意穢念麽？即便是做夢，是不是也要接受罪孽的懲罰？因為雖然是夢境，但自己畢竟經曆這種念頭，而且，這種意念太真實了。

    湯路斯輕輕抽開摟著依娜的手，悄聲下了床。

    悄悄到浴室裏換了條褲子，關上浴室門，簡單衝洗了一下。

    出來找到自己的外套，找到煙和火機，怕影響到依娜，輕輕打開了房門，來到了過道裏，隨手輕輕地把房間門掩上。

    打著了火，點著了煙，來到旁邊一個有固定煙缸的地方。

    深吸一口氣，把剛吐的來的煙又全部用鼻子吸進肺裏，任由煙在腹腔和呼吸道裏發散，這才感覺到了一絲輕鬆。

    腳倚在過道的鐵牆，手指輕輕彈著煙灰，臉習慣性地轉向右側。

    忽然想起，右邊的這個方向，好象離安祺的醫務室不遠。

    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念頭，湯路斯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但自己的眼睛，還是不由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希望安祺，不要也做這樣的夢。

    眼睛好象被定住了格，始終象能穿過鐵牆似的看著醫務室的方向，直到快燃盡的煙頭燒到了手。

    湯路斯猛地扇了自己一下，“我他媽的還是人麽？”一邊狠狠地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狠狠下了決心，再也沒敢朝那個方向再看一眼，趕緊一閃身進了房間，把頭帶上。

    回到屋裏，依娜仍然在熟睡著。

    看著依娜，他感覺到了心裏的一絲愧疚，雖然隻是一個夢境，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具體的錯事，但這種心理很奇怪，就象是做了什麽見不過人的事情一樣。

    而且，自己確實錯了！

    湯路斯堅定了這個信念，才感覺心懷好受些，挨著依娜輕輕地躺下，依娜均勻的鼻息讓他逐漸放鬆下來。

    上下眼皮很快打起了架，就在即將睡著的那一刻，湯路斯腦子裏突然浮現起了自己見到喬隆前的夢魘裏，四幕，四遍，也是和這一樣，太真實了。看見大黑球，看到自己艦隊，被大黑球屠戮，這些都是真實的，可是看見影克國、錫加國國都成為烈火煉獄，是我不可能看到的。

    當時，自己心裏就有一個疑惑，這不會是有人在我腦中種下的一個場景吧。

    父親，是你麽？真是你在我的腦海裏種下的夢境麽？

    隻想了這麽一點點，湯路斯就再也不能再想下去，他很快睡著了。

    但是，漸漸地，他好象被一陣鍾鼓齊鳴的聲音喚醒。

    天哪！我這是到了哪兒？

    四周全是烈火燃燒的怪現象，太奇怪了！

    這裏居然是一片野地，而且到處是火焰在燃燒，到處是黑煙，身邊看不見人，但到處是一種低聲哀號的聲音。

    我這是到了哪？我真的下了地獄麽？

    再看看自己身上，天哪，我居然光著身子，而且腳上象灌了鉛，隻能一步步朝前走，還得躲避地上噴出的火苗。

    又是一陣鍾鼓奏鳴的聲音。

    隻能順著聲音往前走去。

    前麵有一個石碑，走近了看，三個大字，令人不寒而栗，“剝衣亭”！

    再往前走不了幾步，看見一個大大的院子，院門有一個特別大的牌匾，也寫著三個大字。

    “閻王殿”。

    天啊，我真的到了地獄了麽？

    還沒等細想，就有兩個精瘦精瘦的人，拉著自己到了一個大殿的前麵，其中一人一腳踢在自己的後膝蓋彎上，湯路斯想躲開甚至還手，但根本沒有力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抬起頭來！”

    大殿中間的桌子上坐了個凶神惡煞般的人物，腦袋特別大，滿臉胡子，戴著一頂象古代戲劇的官帽子。

    “你，被判有罪！”

    湯路斯感覺自己沒有什麽力氣，但仍下意識地竭盡全力喊道：“我，沒做錯事情，我有什麽罪？”

    “你，淫人之妻女。”

    “我沒有！”

    “你沒有？你敢說你沒有！你在夢裏與自己愛人以外的女人苟合，即便是夢，但夢即是真，即是你平日所想，而且你後來已經知曉，但你仍未停下！你敢說，你沒有罪？”

    “我，有罪！”湯路斯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那種愧疚此刻愈發的深重，而且這個大胡子的人沒有說錯，自己確實做錯了。

    “你知道我是誰麽？”

    湯路斯抬起頭，搖搖頭，“不知道。”

    “我，是本殿的判官，第二殿的閻羅！你的靈魂已經在第一殿被判定惡大於善，發往各殿審判，本官現在判你，因奸犯惡，不知悔改，罰你打入寒冰地獄！”

    那兩個精瘦精瘦的人迅速上來，把自己的衣服全脫了，自己想反抗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推著自己來到院子後麵。

    居然是一片結冰的大海。

    沒穿衣服的湯路斯迅速凍得上下牙齒打架。

    那兩個人在冰麵上鑿開了一個大窟窿，拖著湯路斯就往窟窿裏拽。

    “不，不，不！”

    湯路斯極力呼救著，使勁晃動著肩膀，可哪裏掙得過他們，他們已經把自己拖到了冰窟窿麵前，冷徹心底的寒氣迎麵撲了過來。

    他倆使勁把湯路斯往下一踹。

    “不！”

    湯路斯一陣大喊，卻突然醒了過來，再看依娜仍在熟睡中。

    自己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一看全身上下都被汗濕透了。

    我居然做了一個噩夢！

    太可怕了！

    一個夢接著一個夢！這就是上天對我的審判麽？還是父親你的傑作，你現在不光要催毀我的希望，還要催毀我的精神是麽？

    依娜翻了一個身，嘴裏象在說夢話，輕輕叫著自己的名字，“湯路斯，我愛你！”

    “我也愛你！”湯路斯漸漸冷靜回來，在依娜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輕說話回應著她，心裏非常複雜。但確實非常疲倦了，望著天花板發了幾分鍾呆，終於沉沉地睡去。

    這一回，終於沒有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