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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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齊兆天對安然說。安然沒有問目的地,隻是跟在齊兆天身後。

    他們走出小區,路過學校時,安然突然停了下來。她看著學校門口的一個身影,身子微微顫抖。

    齊兆天正想問她怎麽了,但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將話吞到了肚子裏。他看到了林奚。雖然沒有真正見過,但是林奚的照片他卻見了不止一次,再加上安然的反應,他想不知道那人是誰都難。

    “然然。”林奚看到了安然,一邊內心驚歎著一邊走來。他知道安然會出去走走,而學校是必經之路,所以他一早就等在這裏。“然然,生日快樂。”林奚走到安然麵前,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把你的東西拿回去,然然不需要。”對於林奚的舉動,安然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齊兆天站到了安然麵前,將林奚的手推了回去,冷聲道。

    “你是誰,我和然然的事情要你管了?”林奚也不是好惹的主兒,見齊兆天如此,他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還真是皮癢了啊。”齊兆天兩眼微眯,渾身散發出一陣危險的氣息。

    “哥,我們走吧。”林奚正要開口反擊之際,安然突然說話了。她沒有看林奚一眼,語氣平靜地對著齊兆天說道。

    “然然,你還是在擔心他是不是?”齊兆天的眉頭皺了起來。

    “沒有。”

    “那你……”

    “心死了,情碎了,你打了他又如何?我不會絲毫快樂。就這樣吧,以後我的世界裏,再沒有林奚這個人。”安然的雙眼毫無波瀾,雖然看著林奚的方向,卻好像什麽都沒看到一般,直接透了過去。

    齊兆天看了安然幾秒,眼中滿是深意。終於,他道了一聲“好”,不再和林奚糾纏,轉身帶著安然離開了。

    “然然!”林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然的腳步頓了頓,但是最終沒有停下。看到這一幕,林奚才知道自己真的失去安然了,就那麽幾步路的距離,他卻沒有勇氣追上去。他傷了她的心……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林奚看著安然離去的方向,突然的釋懷了。

    他離開了學校門口,隻留下一個裝飾精美的小盒子隨意地丟棄在路邊。風吹過,幾個頑皮的孩子一腳一腳地踢著玩,盒子被踢爛了,裏麵的東西露了出來。那是滿滿一盒紙折的愛心,都是林奚親手製作。紙心中,還有一個小瓶子,裏麵是一撮頭發。那是安然三年級和林奚同桌時,林奚趁她睡著時剪的,他一直留著。其實,或許林奚心裏,是有安然的位置的,他或許是喜歡安然的,隻是,他親手將安然推離了自己身邊。

    齊兆天和安然離開後,他出乎意料地發現安然十分平靜,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仿佛林奚隻是一個過路人一般。他有些詫異了,不知是林奚真的在安然心中沒有了位置還是安然的城府太深,他看不出來。齊兆天向安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林奚在我心裏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位置了,自從他不再回我消息不再找我開始,隻是愛他等他,已經成了我的一個習慣。”安然說,“我現在很好奇一個男生,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但是,我想要去了解他。”

    齊兆天問那個男生是誰,安然不回答。但是齊兆天知道,當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產生好奇心的時候,喜歡的種子,已經開始萌芽了。他隻能祈禱這一次,安然沒有看錯了人。

    齊兆天帶安然去了遊樂園,這個小公主一下子玩開了,拉著齊兆天東奔西走的玩的不亦樂乎。安然笑的很開心,在齊兆天眼中,這就是一抹靚麗的風景線,他希望安然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哪怕有再大的困難,有他這個做哥哥的擋著,他隻要安然一直笑下去。

    兩人一直玩到了下午,直到齊兆天訴苦說餓了之後,安然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遊樂場。雖說遊樂場裏並不是沒有飯店,但是那昂貴的價格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起的。

    看著安然一臉意猶未盡的惋惜,齊兆天的心都軟了:“要不就在裏麵吃點吧?”

    聽了這話,安然的腦袋立刻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不要,還是下回再來吧。”她是窮人家的孩子,知道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不會這般揮霍。

    “好。”齊兆天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兩人就在附近找了個小餐館吃了點東西,回家了。

    一進門,安然就窩在沙發上擺弄起了手機,齊兆天知道,她是在寫,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賺一些錢,減輕家裏的負擔。可是這條路有哪是那麽好走的?安然先後發表了三四部了,也才積攢起那麽一點人氣,至於稿費,就三四百塊錢,也隻夠她零花的。

    齊兆天索性不管了,自己走到房間裏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開始做飯。看著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安然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以後自己的嫂子一定會很幸福吧?嗬嗬!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開始幻想著,到底是什麽樣的女生,才能做自己的嫂子呢?

    將視線收回到手機上,安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姚文清,那張平凡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性格如此清冷,如果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受過良好教育,那就是背後有故事了……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麽他又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經曆呢?安然沒有意識到,在她想起姚文清的時候,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雙休日很快過去,又該上學了。

    安然雖然貪睡,但是要上學的時候卻起的比誰都早,當然像齊兆天那種三四點就起來打遊戲的人除外。吃完早餐,安然和齊兆天兩人一起走出家門,向學校走去。

    明州市靠海,早晨總是要冷一些,但是在夏末卻顯得十分涼爽。

    清晨六點半,天已大亮,但馬路上的行人卻十分稀少。明州市江北區城郊的人行道上,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女輕快地向前走著,她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正含笑看著她。

    這兩人,便是安然和齊兆天。

    一陣風吹過,路邊的香樟樹葉沙沙作響,在這時顯得格外清晰。

    “轉眼就快秋天了呢。”安然感慨道。

    “是啊,時間一向很快的。”齊兆天對此也是深有感觸,“還剩下兩年……就剩兩年了。”

    “隻有兩年了啊……”安然自然知道齊兆天口中的兩年是什麽意思。還有兩年他們就要畢業了,這可不像小學畢業那樣,大部分同學都能分到一個學校甚至一個班級,這一次,是真的要說再見的畢業。她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張臉:隻能陪他兩年了麽?這個念頭一出,安然自己先嚇了一跳,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說,喜歡上他了?不應該吧……安然雖然不認為自己是那種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心裏就一輩子放不下其他異性的情種,但也覺得自己是個對感情專一的人,可這才跟林奚分手啊,怎麽就喜歡上別的男生了?難道自己骨子裏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人?安然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外。

    “然然,怎麽了?”齊兆天看著安然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怎麽突然搖頭了?”

    “啊,沒事。”安然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有些出神了,“就是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新學期嘛,總要有些安排什麽的。”

    “沒事就好。”齊兆天盯著安然看了幾秒,別人不知道安然,齊兆天可是知道的,這丫頭太早就跟社會接觸了,為人處世太過圓滑,天生的就是個演員。不過他從安然眼中看不出絲毫不對勁兒,隻好說道,“不過學習也不要太用功,反而累壞了身體,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啦。”安然俏皮一笑,心中卻有了一絲異樣,尤其,到學校見到姚文清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更加濃鬱了。

    安然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往姚文清身上瞟,也總是想方設法和他聊天。而每次和對方目光相接時,雙頰都會微微發燙,心髒也總是猛的跳動幾下。

    這情況齊兆天看著都發覺不對勁兒了,可偏偏姚文清還似乎什麽都沒發現一樣,和安然談笑風生。說起來,姚文清對安然的態度似乎也和別人有些不太一樣,原本除了他的兩個從小到大的兄弟外,姚文清幾乎不和別人說話,但是一碰上安然,怎麽就跟個話嘮一樣?

    唔……有貓膩!看到這情形,齊兆天心裏暗暗記下了。

    時光的筆記一頁頁翻過,安然和姚文清也一天天熟絡起來,有了姚文清的陪伴,安然分手的傷痛漸漸淡了,而有了安然的逗樂,姚文清也不再孤僻,逐漸開朗起來。於是,每天課間,兩人聊天就更加樂此不疲了。

    “唔……終於下課了。”安然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舉起的手差點砸到姚文清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