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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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首頁,接下來是賬戶。那裏麵也很簡單,隻是安然登陸的賬戶,改密的頁麵,和一連串的數字。那是一個卡號,銀行卡號。這是shura(修羅)的,shura是國際的地下世界有名的殺手,出道才不到一年,就已經博得了赫赫威名。
安然不知道shura的真實性別,姓名和長相,但是她是shura的經紀人。所有想要聯係shura的人,都必須通過安然,shura隻與安然保持單線聯係,而且,是在這個詭異的網站。
接著安然打開了搭檔一欄,新的頁麵隻有她與shura的消息記錄。
安然看著看著,有些出神了。
似乎還是四年前,安然到這個網發表自己不知道是第幾篇的作品,一不小心點進了這個頁麵。
這也就罷了,可偏偏安然是個十分好奇的主兒,當下注冊登陸,憑著自己小學水平的英語和翻譯軟件,終於清楚這個網站意義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從未想過,這些在中才能出現的東西,原來就在身邊,或許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網頁廣告。
她原想立刻退出,但是不知怎麽了,被一篇尋求搭檔的申明吸引。那是一個還未出道的年輕殺手在尋找經紀人。似乎被迷了竅一般,安然接下了這個工作,而每成一筆,對方就會給她35的抽成。
這是殺手界的慣用手法。殺手和下單人不見麵,隻由經紀人負責與下單人洽談,殺手隻和經紀人單線聯係,而事成之後,殺手給經紀人一定量的提成。這是最保險的方法。
那個年輕殺手就是shura,他和安然十分投緣,完全不在意安然的年齡,與她定下合作關係。或許在他眼中,安然這種不諳世事的丫頭才是最保險的經紀人吧。
現如今shura名聲大噪,連帶著shura經紀人她killg deon kyi的名字也傳了出去,每次登陸,總有許多的生意,要精心挑選。
shura不接兩百萬以下的單子,不接虐殺單,不接十歲以下兒童的單子。而且作為經紀人,安然要盡可能保證shura的安全,比如像華夏這種有槍支管製的國家,盡可能避免,因為那會增加shura的危險性。作為搭檔,哪怕兩人沒有見麵,可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自然要注意。
安然點開查看shura最近發來的消息,並不是完整的句子,而是一個一個單詞拚湊,看上去有些滑稽,語法也是錯誤的,但是安然知道,那是為了確保安全。
the united states over, at any ti(美利堅結束,隨時)。
看到這一句,安然知道,她的銀行賬戶上在七天內又會多上一筆了,然而具體的金額並不是她所在意的。
安然返回首頁,點開“生意”版麵,在received(已接)一欄下的一個小方塊中,點了fished(完成)那個選項。
之後,她又給shura回了消息:received orders, o days(已收單,兩天)。這意思是把shura完成的單子提交了,兩天之後開始替他尋找新的單子。
四年以來,安然和shura逐漸默契,往往不用句子,隻是幾個甚至牛頭不對馬嘴的單詞,他們就可明白對方的意思。
obile phone(手機)。很快,shura回了消息過來。
雖然不知道shura要做什麽,但是安然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按倒序發了過去。很快,安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kyi,我是shura,合作四年,你的認真讓我驚歎,想和你交個朋友。
你會華語?安然回複。
這是一個殺手的必修課。
好吧,我在爺爺葬禮,準備回家了,有空call你。
好。
看完shura的回信,安然收起手機,走到大門口挽上安媽的手:“媽,走吧。”
母女二人打了的士離開。路上,安然將shura的號碼存入通訊錄。安然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情緒,不讓安媽發現。她沒有想過,這是她與安媽在一起的最後一段時光,也未曾想過,不久後她就和shura見了麵。
安媽睡去了,這些天她太累。
安然看了看沉睡的安媽,猶豫了一陣,還是給shura打了電話過去。她從口袋中取出一枚雪白的藍牙耳機,水藍的光在她的右耳邊閃爍。
“kyi,你到家了是麽?”耳機中傳來一個似乎是少年般靈動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格外讓人著迷。
“你是shura?”安然問。聽聲音應該是個男孩子,應該不會超過二十歲。這麽年輕,怎麽會是殺手界赫赫威名的新秀?
“是我,怎麽,沒想到嗎?”shura的聲線低沉,似是輕笑著。
“嗯,是沒想到,似乎你很年輕。”安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還沒到家呢,在車上。”
“哦……”shura拖長尾音,“那你到家再給我打電話吧,在車上,不安全。”
“職業病。”安然笑罵一聲,“好吧,到時候說。”她輕按右耳藍牙上的一個按鈕,掛了電話後,順勢收了回來。
再抬頭,和shura通話時的笑容還沒有收回來,就見一輛運沙車迎頭撞來,的哥似乎沒有想到,慌亂之下猛打方向盤。
劇烈的晃動讓安媽從熟睡中醒來,千鈞一發之刻,安媽猛的抱住安然,將她護在了身下。
城郊。
姚文清在自家工廠的二樓房間裏看書,突然心髒像被人用針紮了一般猛的疼了一下,他的額頭不自覺滲出了冷汗。
不好的預感……
呆坐兩三分鍾,姚文清突然起身下樓,看到父母都在忙碌,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看來是我想多了。
明州市第一醫院。
“楊醫生,那女孩叫安然,身上隻有身份證和銀行卡,現金不過三百,又聯係不上其他人,要怎麽辦啊?”一個年輕的護士略顯著急地向一個中年男醫生詢問。
“找到安然的母親了嗎?”
“就是一同送來的女人。”
“那安然身上有沒有手機?”楊醫生皺了皺眉問。安媽的手機已經在車禍中粉碎了。
“有,也還可以用,但是有密碼。”
“你把手機給我吧,我想辦法聯係。”楊醫生立刻回道,“她的醫藥費你待會兒到我辦公室,我先墊著。一定好好照顧她。”
“明白的。”
沙俄。
一棟獨體別墅內,一個男子臨窗而立。他有著亞麻色短發,斜劉海遮住了他的左眼。凝視著窗外的右眼是深邃的藍,仿佛裏麵有一片海。
他修長的手顯著幾乎病態的白,指間端著一個水晶高腳杯,奢華而美麗。杯中鮮紅的液體如血一般,是他珍藏的法紅。
突然他的手機開始震動,看了一眼屏幕,他微笑著接起電話。
“kyi,你到家了麽?”原來這個男人便是shura。
“你是誰?”對麵傳來的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不是kyi,shura立刻警覺起來。
“什麽?車禍?”聽到電話那端男人的話,shura十分著急,“我在沙俄,你把地址發給我,最晚明天我應該能到。”
醫院。
醫師辦公室。
楊醫生坐在桌前,看著剛剛掛斷的電話歎了口氣。
他已經了解到安然隻和母親相依為命,如今母親去世了,他也不知道應該找誰過來。所以他撥打了安然最近一次打過的電話,得知那人遠在沙俄。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在沙俄的,估計也隻能是網友吧。”無奈的搖了搖頭,楊醫生打開安然的手機通訊錄。
除了已經去世的爺爺和媽媽的電話,安然手機裏還有幾個名字:師父,六師弟,shura,展妍,餘婉兒,安沅,最後一個,不是名字,而是一句話:我愛他。通過翻兩人的短信,楊醫生知道了那個男生的名字:姚文清。
姚家廠房,姚文清房間。
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姚文清一跳。
“安然,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麽事情嗎?”姚文清看也沒看就接起來,因為他父母就在樓下,根本不需要打電話,那麽隻有安然知道他的手機號碼了。
看了眼掛鍾,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平時安然不會打擾他,就算有事情也隻是發短信,這次打電話來,想必是很急吧。
“車禍?第一醫院是嗎?等我一下,我盡快趕到。”
掛了電話,姚文清衝下樓。
醫院。
掛了電話的楊醫生舒了一口氣。終於聯係上能立刻到的人了。
姚家廠房。
廠長辦公室內,兩人麵對麵坐著,桌上放著一張銀行卡。
“爸,她已經沒有親人了,我得幫一把。”說話的是姚文清,他試圖勸說麵前的男人。
“我也沒說不讓你幫啊,但是我們家規矩你是知道的,要拿錢,就這張卡。”姚文清的父親姚柘琥態度堅決。
姚文清不語。
小學畢業時,他父母就把這張卡給他看過。他父母說不反對他自由戀愛,但是一旦戀愛,就隻能拿著這張卡離開家獨自生活三年,如果成年了還得作出一番成就。期間如果沒達到要求或者回家“求救”,那麽就必須接受家裏安排的商業聯姻。
一邊,是身世可憐想要去幫助的好友,一邊,卻是自己的終身幸福。姚文清陷入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