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在她麵前,他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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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禦風聲音更為犀利,怒氣更甚:“叫你們放手,沒聽到嗎!”

    大概這些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林禦風當眾顯露怒意,嚇得立即放開了鈴音。

    林禦風一把將鈴音攬進了懷裏,“這是我帶來的女人,誰再敢碰她,我就剁了誰的手。”

    殺氣四溢,大有寒鋒出鞘血濺五步之勢。人們紛紛後退,不敢招惹他。

    連鈴音都被林禦風的樣子給嚇到了。腦海中浮現出林禦風按著趙仲濤的腦袋往地上磕的場景。她知道,剁了別人的手,林禦風說到做到。

    “風風,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林家長子,要顧及林家的顏麵。”林父字字鏗鏘。帶著病體出席宴會,對他來說已是艱難,此時又目睹這樣荒唐的場景,看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不知禮儀毫無背景可言的女人丟林家的臉,不禁令他憂心忡忡。

    林禦風第一次帶鈴音進病房探視他的時候,他以為林禦風和這個女子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但今天看到林禦風為她出頭,他才真正意識到林禦風對她好像是認真的了。

    鈴音雖救過他的命,但一碼歸一碼,他可以以金錢、以好的工作機會等等方式回報她。但林家的臉麵,林禦風的前程,卻絕不能葬送在她手中。

    林禦風聽了父親的話,沒再說什麽,隻是攬著鈴音的肩的手緊了緊。

    肩頭傳來一陣揪痛。鈴音皺了皺眉,她注意到遠處的丘芸麵色發青,一直咬著嘴唇。

    丘芸現在肯定很狠她吧。

    肩頭的手緊了又鬆。最終,林禦風的手從鈴音肩頭落了下來。

    他妥協了?鈴音偷眼打量他,卻看到他繃緊了的麵頰肌肉透露出他的糾結與不甘。

    林禦風和林父不愧都是林家的男人,話都不多,許多的心事都藏在心底。

    林父和林禦風對視著,似乎是在用眼神角力,等待著其中一方的妥協。

    旁邊的人都不敢吱聲,連音樂聲都停止了。可以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劍拔弩張的味道。

    最後,還是鈴音先開了口:“叔叔,阿姨,諸位,給你們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她深深的向著林父鞠了一躬——這個房間裏,他是她唯一覺得值得敬重的人——然後,她便撿起了落在桌邊的披肩,又將林禦風的外套還給了他,將披肩披好並且裹緊了自己的身子。

    她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沒有人來攔她。

    從溫暖的室內走到冰冷的室外,巨大的溫差令她渾身顫栗。抑或者,令她顫栗的,還有那些視線中的鄙夷和冷漠。

    外麵的風有些刺骨,仿佛有一把把小刀子在皮膚上割。

    皮膚很疼,很冷,但是,心,更疼,更冷。

    此時的她就像是灰姑娘聽到了零點的鍾聲,倉皇逃離了宮殿。華服在奔逃中散做片片灰燼,暴露出原本邋遢灰敗的本來麵目。

    就像《辛德瑞拉》這首歌裏唱的:“她沒有玻璃鞋沒有華麗衣裳沒有鍾聲的敲打,沒有帶花香沒有舞會妝她的名叫derel~不愛說話不懂裝傻任別人叫她醜小鴨……王子白馬現實神話夢裏夢外不屬於她,這般年華無情啊她期待奇跡般的潘朵拉……”

    王子白馬,錦衣華服,這些都不屬於她。她本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本就不屬於身後這座華麗大宅邸裏的世界。

    林氏本家宅邸遠離市區,但是附近還是有交通工具可以搭乘的。鈴音隨身隻有一隻小小的晚宴包和手機,一條披肩,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她急急忙忙的攔了的士,抖索著身子鑽進車裏。車裏溫暖多了,鈴音狠狠的抖了一陣,才平靜了下來。

    她有些失望,或許是以為林禦風會在她剛剛出門時就追出來攔住她。但他並沒有。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出來追她才是對的。他們並非真正的戀人,他有他必須要遵守的規矩,有必須維護的家族顏麵。

    她打算回到星夜花園後,立即就收拾東西搬走。不管搬到哪裏,總之先離開了再說。

    的士在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後門突然被人拉開了。

    鈴音和司機皆大吃一驚。

    一隻手伸了進來,拽著鈴音的胳膊就往外拖。

    司機駭然,大喊道:“你做什麽啦!搶劫啊!救命啊!”

    鈴音還以為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持人質,大驚失色,拚命掙紮,甚至還咬了那隻手臂一口。

    結果那手臂的主人低嚎一聲,鬆了手,彎下腰探頭進來,“李鈴音!你屬狗的?”

    尼瑪!居然是林禦風。

    鈴音哭笑不得,“誰叫你突然拽我啊,活該!”

    “下車!”林禦風命令道。

    “不下!”鈴音抱臂倔強的哼了一聲。

    那司機被他們兩這有來有往的交流給搞懵了,“唉?你們……你們認識啊?不是搶劫啊?”

    “不是。”林禦風付了車費,就將鈴音拉下了出租車,塞進了自己的座駕裏。

    依然是司機開車,林禦風和鈴音坐在後排。

    鈴音一上車,就噌噌噌的往車門上貼,對林禦風根本就不予理睬。

    林禦風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回到星夜花園後,鈴音一下了車就快速的衝回了自己房間,過了十幾分鍾,竟然拖了一個行李箱出來。

    林禦風看她有些吃力的一級一級台階的將箱子向下挪,便走上去從她手中將箱子拎了過去。

    他問:“拿行李箱做什麽?給你訂的回家鄉的機票是明天上午的。”他還以為鈴音是打算坐飛機回老家。

    鈴音無言的呆看了他一眼,又倔強的從他手中將箱子搶了過來。

    “機票是明天的。你現在就走,是想去哪?”林禦風又問。

    鈴音還是不說話,繼續向樓梯下麵挪。

    林禦風伸手來搶箱子,鈴音搶不過他,幹脆死死扒在箱子上。林禦風怒了,索性將她攔腰抱起,連同箱子一起扛回了二樓。

    “林禦風!你幹嘛啊!放我下來!我要走!我不想住這兒了還不成嗎?”鈴音尖叫道。

    林禦風根本就不聽,將箱子往走廊上一丟,把她扛在肩頭就向房間走——當然,是鈴音的房間。

    “林禦風!放我下來!”

    鈴音手腳並用亂踢亂蹬,林禦風本來就因為宴會上的事情有些心煩,此時見她這麽不老實,怒向膽邊生,一時間沒輕沒重了起來,手“啪”的一聲便打在了她的屁屁上。

    鈴音渾身一震。長這麽大了還沒被人打過屁屁,真的不要太丟臉哦~

    “林……你居然……打我屁屁?”鈴音因為震驚而停止了扭打,委屈且難以置信的問道,“還打那麽用力……你下狠手啊你?”

    林禦風也愣了一下。麵對鈴音的抵抗,剛才他的身體顯然比理智更快的做出了反應,直接給了她一巴掌,隻不過打的位置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他隻是想讓她乖一點,他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抗拒而感到憤怒。在她麵前,他越來越不像以往的自己,也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但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手掌上麻麻的,顯然剛才力道是大了一些。但同時,手掌上也殘留下了一種軟軟的觸感……

    林禦風繼續邁開大步向鈴音的房間走,然後,一腳踢開了房門。

    動靜之大,甚至連遠在庭院裏修剪花枝的園丁都被嚇了一跳。

    鈴音被狠狠的拋在了床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很快就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林禦風直接按住了雙腕壓回了床榻間。

    兩人麵麵相覷,如同猛獸和獵物在偶然遭遇時的對視,互相都在留心著對方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呼吸被收束到最最悄然無聲,心跳因為腎上腺素的激增而愈發的激烈,心髒幾乎就要衝出胸腔。每一條肌肉每一顆細胞都蓄勢待發,隨時做好逃命或者撲擊的準備。

    林禦風的力道很驚人,鈴音的手腕陣陣隱痛。她皺了皺眉。

    他的聲音壓抑而且低啞:“你想跑去哪?”

    鈴音有點怕這樣的他。她一扭頭,避開了他的視線,盯著床頭牆壁上的格紋裝飾。“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怎麽沒關係?”

    “你不是帶我去你爸媽麵前演戲嘛?戲演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的父母不歡迎我,你也不能不顧及你們家族的顏麵。既然任務完成了,我自然該走了。”

    “所以……你是要搬出去?”

    “對!”

    仿佛鈴音的回答很可笑似的,林禦風的胸腔顫動了兩下,發出低沉的笑聲。

    鈴音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可笑之處。她終於轉過了臉來,有些無法理解的看著他。

    林禦風猛的停止了笑聲,用惡狠狠的瞪視揪住了她的視線。

    手腕的痛感更加強烈了。

    “唔……”鈴音用力的掙動了一下,想從他的手中掙脫。林禦風的表情又顯現出了在他毆打趙仲濤時的那種瘋狂。

    她覺得林禦風很讓人費解。他的心內和外在的差異實在有些巨大。他的過去肯定埋藏了什麽秘密,給他留下了陰影。

    隻是,這秘密究竟是什麽呢?和他的神經性頭疼,是否也有關聯呢?

    “李鈴音,我真的很搞不懂你。”沒想到,林禦風卻居然也對她感到不解。

    “你才讓人搞不懂吧?”鈴音有些哀怨的嗆了回去。

    “是麽……”林禦風的眼神失焦了一陣,似乎穿過鈴音,望到了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