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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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多年之前,莉蘭死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曾經出了滿手滿身的冷汗,被不安和夢魘糾纏。
而此刻,為何這種不安又回來了?
易寒又說了些什麽,但他並沒有聽進去。
他揮了揮手,示意易寒退下。
門打開又關上之後,辦公室裏終於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拿出了手機,為了緩解不安,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滑動著。
當鈴音的名字從通訊錄上彈出時,他的手指終於停住了。
有一種衝動驅使著他撥打她的電話。
然而一陣徒勞的等待過後,電話並沒有接通。他又嚐試了一次,還是如此。
就仿佛是往原本已經鹹得不得了的水裏,又撒入了一勺鹽,不安的感覺愈發的濃烈起來。
他快速的結束了工作,親自駕車往鈴音家趕去。
拿出備用鑰匙開了門,喊了一聲:“李鈴音。”並沒有聽到回應。
在每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包括廁所和廚房,全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安感排山倒海一般襲來。
他飛快的打開手機上的定位係統,開始搜索她的方位。
地圖上很快出現了一顆小小的紅點。林禦風掃了一眼紅點所在區域的路線圖之後,當機立斷飛奔下樓衝入了車內。
就在鈴音被手上下其手,衣服扣子都被解開了,馬上就要被一杆入洞之時,禁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
門板彈在牆壁上,整間房子似乎都驚駭得顫抖了幾下。牆皮簌簌掉落,天花板上的灰落了那些猥瑣的家夥們滿頭滿身。
已經蓄勢待發的金戒指男,因為好事被生生掐斷,惱怒異常,第一個反應過來就要向著門口的不速之客衝去。
然而那個不速之客破門而入之後,並沒有給門內的歹徒任何反抗的機會,拳頭裹著勁風,向著離他最近的人擊來。
“噗!”
扯著鈴音頭發的人被打飛到了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被扯得幾近麻痹的頭皮瞬間回血,疼痛很清楚的蔓延開來。
“嘭!”又是一拳,又一個人應聲栽倒,直挺挺的壓在了鈴音身上。
鈴音的頭突然間失去了支撐,由於身上有重壓,她一下子就向後躺倒在了席夢思上。她吃痛的悶哼一聲,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頭一般,令她呼吸困難。
那不速之客又飛快掀開了壓在鈴音身上的人,鈴音終於得已恢複順暢呼吸。
此人左右開弓,將屋內數人一一打趴在地。
鈴音瞪大雙眼看著搖晃的燈光下幾個影子上下騰挪,激起一地塵埃。
待到塵埃落定,她方才看清來人的臉。
竟然是林禦風!
她的祈禱竟然應驗了!林禦風真的來救她了啊!
每當遇到生命危險,瀕臨絕望時,他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救她於水火。
認出他的那一瞬間,熱淚就溢出了眼眶。
林禦風往席夢思上一瞥,視線與鈴音的對上了。鈴音渾身的衣服幾乎被扯成了破布,狼狽的歪倒在席夢思上,正瞪著個哭紅了的眼睛盯住他。
他趕緊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又為她解開繩子,撕掉蒙在嘴上的膠帶。
“嘶啦……”膠帶從臉上剝離的那一刻,就仿佛水閘開放一般,憤怒屈辱悲傷和看到他時的激動,全都化作了哭喊,鈴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禦風將她摟進懷中,輕聲安慰道:“好了,我來了,別怕,別怕……”
鈴音渾身顫抖,抽泣聲無法抑止。
林禦風溫柔的拍撫著她的背,用手指將她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
“你……怎麽……才來啊……嚶嚶嚶……”鈴音有些哀怨的敲了一下他的胸膛,一邊打著哭嗝,一邊用力的鑽進他的臂彎中。
似乎隻有與對方更加的貼近,被林禦風周身的清淡古龍水味環繞,她才能夠感受到安全感。
一個平常總是用沒心沒肺的傻笑和逞強來麵對失意的女人,一旦脆弱起來,就格外的令人心疼。
林禦風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讓她淋漓盡致的哭泣。
他說:“乖,我帶你回家。”
可就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刹那,他的背後突然竄起一道黑影,眨眼之勢,寒光出鞘,向著他閃電般的刺來。
鈴音的眼睛就露在林禦風肩膀之上,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後的情況——那個先前被擊倒在地的金戒指男,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折疊刀,正向著林禦風的背脊捅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鈴音想也不想的就用力推開了林禦風。
林禦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得撲倒在一旁,險險躲過了刀鋒。
看到林禦風無礙,她大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鈴音卻感覺肩頭一涼,似乎胸膛裏所有的髒器都向著左側心窩旋轉了過來,扭結到了一起。
鈴音痛呼一聲,捂住了心口。鎖骨下方的胸膛上插著一把刀子,整個刀刃都陷入了皮肉之內,隻留刀柄還露在外麵。
她張開五指,手掌完全被鮮血染紅了。看到這刺眼的猩紅,立即就頭暈目眩了起來。
她抬眼看向金戒指男,對方顯然也被這觸目驚心的紅色給嚇傻了,呆呆的跪在地上,兩眼發直的瞪著鈴音手上的血紅,唇角向下咧開,下牙完全暴露出來,嘴型誇張得就像儺麵一般,猙獰可怖。他的手平伸在胸前,手掌衝著鈴音,抖抖索索,顯露出怯懦和抗拒。
林禦風被這血色給激怒了,跳起來一拳打在那個人臉上。一顆帶血的門牙從那人口中甩飛出來,落進了塵埃裏,在塵埃上留下一條細絲般的血跡。
拳起拳落,林禦風發起狠來,幾乎要將那人打得半死。
那人滾倒在塵埃中,眼睛一閉雙腿一蹬,氣息逐漸微弱了下去。
不行,再打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啊!
她可不想害林禦風惹上人命官司!
鈴音想要撲上去攔住林禦風,可還沒挪出半米遠,就“嗷”的一聲咳出血來。
眼前晃動的人影漸漸模糊成了一片殷紅,她終於支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直到鈴音倒地的聲音將林禦風的理智拉回,他匆忙將那男人往旁邊一扔,便衝過來抱起了鈴音。
他踏過屋裏橫七豎八歪倒一片的軀體——那都是被他打暈過去的歹徒——形色匆匆的抱著她趕往醫院。
將鈴音在醫院安頓好後,林禦風才終於有空給易寒撥打電話。
“寒,那些混蛋交給你了,給我審,狠狠的審。”
易寒得到了指令,帶著一眾跟班趕往那處關押鈴音的廢屋,料理餘下的事項。
黑色,完全的漆黑。
絕對的黑暗之中,傳來某種動物的呼吸聲。
金戒指男被這沉重的呼吸聲驚醒。
黑暗中,蟄伏著一對螢火,正在忽上忽下的晃動——那是獸類的雙瞳。有什麽東西正在“呼哧呼哧”噴著鼻息。
冰冷潮濕的東西抵住了臉頰,一股腥臭的氣息嗆得人直皺眉頭。耳邊突然傳來野獸發自喉嚨眼的低嚎聲。
金戒指男想要掙紮著躲開那個抵住他臉頰的東西,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動彈。
“啪!”
刺眼的白光直直的打進眼底,劃破了黑暗。
金戒指男驚駭的發現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張血盆大口,尖利的銀牙之間掛著唾液,隨著下頜的開合,唾液甩到了他的臉上。剛才抵著他臉頰的,正是這血盆大口之上的黑色鼻子。
“媽呀!”他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身子不由自主的歪向了遠離那血盆大口的一側。“啪嗒!”椅子應聲倒地。粗大的麻繩將他與椅子緊緊纏繞在一起,嚴絲合縫,嵌入皮肉。
緊綁的麻繩令手腳的血液循環不暢,從肢體麻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已經被綁在這裏多時了。
他的反抗激發了那獸類的興奮之情,它縱身撲到了他的身上,用黑色的帶有鋒利倒勾的爪子踩住他,血盆大口也朝著他囂張的狂吠起來。
他終於借著慘白的光線看清了眼前的獸類——那是一頭黑色的狼犬,身長比之一個成人都毫不遜色。
它朝著他撲將過來的那一瞬間,他被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褲襠立即尿濕了一片。
“不、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金戒指男淒厲的哭嚎著,完全不顧形象。
一個人影出現在白光之後。因為視網膜更趨向於適應強光,因而無法看清躲在光線之後的人臉。
那個人影發出一聲低斥,喝止了狼犬的動作。狼犬乖乖的蹲伏下來,但卻還是流著哈喇子貪婪的緊盯著金戒指男,就如同饑餓的野獸在覬覦著一塊肥肉。
坐在燈光之後的黑暗中的人,正是易寒。來自那個倒在地上的猥瑣男子的尿騷味,令他皺了皺眉。
他朝著一旁招了招手,立即有身穿黑衣的人走上前來,將金戒指男連同椅子一起扶起來,擺正。
黑衣人們又退回了黑暗深處,如同影子一般。
易寒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神情冷冽。身上雖然還穿著筆挺的深灰色西服,眼神完全不似平素的文雅,而是帶著習慣於黑暗世界之人才有的狠戾。
除了擔當林禦風的總裁助理這一重陽光之下的身份之外,他還有另一重身份——私底下專門替林禦風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清理一些妨礙他的人。
那些黑衣人,是林禦風養的一批打手,全都由易寒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