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絕望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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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禦風並不受到她的情緒影響。即使她再怎麽激怒他,他也不怒不喜,巋然不動。

    可鈴音卻被陳茜這副鬼一般的模樣嚇到了。她躲在林禦風背後,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悄聲問:“她看起來不太正常啊,不會出什麽事吧?”說這話時,目光正好又瞄到地上傾倒著的背包,腦洞隨即大開:“會不會那個包裏裝了炸彈,她按個開關,就把整棟樓全轟了啊?她引我們上來,是不是就是為了和我們同歸於盡的啊?”

    林禦風在墨鏡後麵翻了個白眼,歎息道:“你腦洞也太大了啊,是不是這樓頂風太猛,吹得你腦子進風了吧?”

    “嘖!”鈴音有些出戲的敲了他的肩胛骨一下,“喵噠,滾你丫蛋。”

    林禦風的身形被敲得一晃,反手將她的脖子卡進了腋窩下麵,並對她的天靈蓋賞了個“板栗”。

    鈴音的臉因此就暴露在了陽光下。

    陳茜震驚不已,她並沒料到林禦風竟然會帶著李鈴音一同前來,而且還當著她的麵打情罵俏。震驚頓時就轉變成了震怒。

    “李鈴音!不許你碰林總!你滾!給我滾開!”她突然發了狂般的尖叫著向林禦風和鈴音衝來。

    轉眼之間,陳茜那塗了刺莓色指甲油的利爪就近在咫尺了。那暗紅的顏色猶如幹涸的血跡,愈發顯出她的凶狠。

    “媽呀!”鈴音沒料到陳茜居然會想用指甲來撓她的臉,嚇得在林禦風胳膊下麵掙紮著,“林禦風!快把我放開!要破相了啊!”

    幸虧林禦風眼疾腳快,還沒等保鏢衝上來保護他,他已經一腳將陳茜踹翻在地。

    陳茜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極其狼狽的停下了。一開始,她是一動不動的趴在水泥地麵上的,讓人以為她已經暈了過去。

    就在警察準備要靠近她,將她扛起來的時候,她卻突然痙攣一般的彈動了幾下。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愣在原地忘了靠前。

    陳茜突然爬了起來,衝向樓頂邊界。

    “不要啊!”鈴音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手向著陳茜的方向伸出,似乎是要隔空將她拽住,阻止她跳樓一般。

    然而陳茜卻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又將大家擺了一道,她根本就沒有跳下去,而是停在了圍欄邊,渾身顫抖的狂笑了起來。

    大家都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既有種鬆了口氣的輕鬆,又感到被愚弄了的不爽。

    鈴音堪堪將前伸的手臂落下。她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覺得自己剛才那副緊張的樣子挺傻的。她向兩旁的人看了看,發現他們也都和自己一樣伸出了雙臂,嘴巴大張著,驚慌的表情還僵在臉上,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原來,傻的不隻有自己啊……

    陳茜笑得渾身發抖,笑聲逐漸轉成為哭號。

    林禦風不耐煩的撇了撇嘴,胳膊下還夾著鈴音,轉身就想下樓。

    鈴音趕緊攔住他,“哎哎哎!你別走啊,她萬一真跳下去怎麽辦?”

    “涼拌。”林禦風竟然也會說冷笑話了。“我很忙,沒工夫看她在這演獨角戲。”

    來這裏的路上,易寒向他匯報了今天的股價。unia和林氏的行情急劇走跌,莊家和散戶紛紛在拋售unia和林氏的股票。他現在確實是沒有心情在這裏浪費時間,不過不是因為擔心unia股價的跌幅,而是打算趁機低價大量購入林氏的股票,借這個低迷的行情做一回莊,大撈一筆。

    他擁有明銳的商業嗅覺,這是繼承自父親的,流傳在他的血脈之中的才能。比起做設計師,他果然還是更適合當個生意人啊。

    但做設計,卻是源自於他的一個執念,關於莉蘭的執念。

    鏡頭重新拉回到眼前的天台之上,拉回到陳茜身上。

    聽聞林禦風要離開,陳茜猛的回過頭,臉上的淚水隨著她轉頭的動作,猶如斷線的珠串,大幅度的灑落在了風中。

    她用尖利而有些破了聲的嗓子,對著林禦風的背影尖叫著:“不許走!林禦風!你給我站住!你要是走,我立馬從這裏跳下去!”

    林禦風對此充耳不聞,他的腳步根本就沒有停頓,左腳已經邁進了通往樓梯的門檻裏了。

    易寒急步跟上林禦風,在他耳旁低聲提醒道:“林總!她一死,那條緋聞就很難澄清了啊!”

    林禦風猛的停下了腳步。

    若不是易寒說出了個中利害,林禦風是斷不會停留的。

    鈴音見他似乎有些動容了,趕緊趁熱打鐵:“對啊對啊,她可不能死啊,你就留下來聽聽她要說什麽唄~”

    林禦風終於回身轉向了陳茜,當然,胳膊下麵還夾著鈴音。

    陳茜一看到鈴音跟他黏在一起,就暴怒了。“李鈴音!你不要纏著林總!你這個垃圾!賤貨!你纏著他做什麽!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不要把林總弄髒啦!”

    鈴音傻眼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她用力從林禦風胳膊裏掙脫出來,氣得直跳腳,“你跟林總有什麽恩怨,不要扯上我好吧!”

    陳茜卻不依不饒的針對著鈴音,“沒把你弄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我去……我招你惹你了啊?”鈴音差一點就要衝上去和她理論了,幸虧她還保存著理智,知道事有蹊蹺,所以還記得要忍下怒火。“就當我多嘴問一句吧:你幹嘛那麽針對我?”

    這個問題又換來陳茜的一通狂笑。

    “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哈哈哈……”陳茜似乎覺得很有趣似的,用嘲笑的語氣朝著鈴音說道:“虧你被我刁難了那麽久,竟然還撐住了,沒有離開公司,嗬,也不知是笨呢,還是遲鈍。”

    “噗……”一旁傳來一聲很不合時宜的輕笑。

    鈴音的眉心狠狠的跳了跳,猛的扭頭朝笑聲傳來的方向瞪去,笑的人果然是林禦風。

    “你笑啥!很好笑嗎?你也覺得我笨,我遲鈍,對不對!”

    林禦風一邊清嗓子,一邊四十五度角望天,“咳咳,沒有啊。你們繼續,繼續。”

    “李鈴音!”劍拔弩張的氣氛登時被林禦風和鈴音的打岔給稀釋了,陳茜氣急敗壞的跺著腳,衝鈴音喊道:“不準笑!不準你們笑!”

    鈴音趕緊回歸正經。“好好好,我們不笑,你不要激動啊……”

    陳茜發了一陣狠,轉身開始往圍欄上爬。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勸道:“不要啊!危險啊!”

    可陳茜哪裏會聽勸?

    她決絕的撐開一個笑容,可這笑容在她瘋狂的表情襯托下,卻像哭一樣難看:“哈哈哈哈……你們不要假惺惺的勸我了!你們不讓我自殺,還不是為了把我抓進監獄裏去,等著看我將牢底坐穿?反正我這一生已經是毀了,我還會怕死嗎!”說到這裏,她的表情陡然一變,變得消沉和淒涼起來,“隻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說到這裏,她的身形晃了一晃,眼看著就要從圍欄上翻下去。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卻終究還是站穩了。

    大家的心被她折騰得跟坐過山車一樣,忽起忽落的。

    有警方的人勸解道:“就算是坐牢,那也不是一輩子,將來出了獄,你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何必尋死呢?”

    然而陳茜卻根本就聽不進去:“不!你們根本都不明白!林禦風!你看著我!”她最不甘心的,就是她做了那麽多的努力,沒有毀掉情敵,卻把她自己給毀了,“你看看我啊……在公司裏,你從來都高高在上,來去匆匆,根本就不屑看我這樣的中層幹部一眼。不管我怎樣拚死拚活的加班,逼著自己喝酒陪笑為風暴傳媒拉廣告拉客戶,卻都得不到你的青睞。為了能夠配得上你,我學馬術、辦昂貴的高爾夫會員卡,我做全身美容護理,賒著賬買名牌衣服包包鞋子,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富家女,卻都沒有用……我用了那麽多的心血,欠了那麽多的卡債,卻原來,你喜歡的,竟然隻是平凡到不起眼的那種女人!”她的手猛的朝著鈴音指來。

    鈴音無辜躺槍,“什麽叫‘平凡到不起眼的那種女人’啊喂?我有那麽差嗎?而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啊,他根本就沒有喜歡……”話說了一半,卻被林禦風捂住了嘴,她無法再說下去了。

    搞了半天,陳茜又是謀殺又是唆使綁架的,就是在吃她的醋呢啊?隻是鈴音沒法和陳茜明說的是:她和他,不過是假扮的情侶罷了。

    陳茜一看到林禦風和鈴音有身體接觸,就開始發狂:“呀啊啊啊啊!李鈴音!你不準再勾引林總!否則我立刻就從這裏跳下去!”

    “別別別!”鈴音趕緊掙脫林禦風的手,遠遠的彈開,跟林禦風拉開一段距離。既然知道陳茜在吃她的飛醋,鈴音就很自覺的不去做刺激她的事。

    她不是白蓮花聖母,可以原諒陳茜對她做的那麽多壞事。她也一樣是會記恨陳茜的。隻是,如果陳茜的動機是為愛瘋狂,那麽,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上,她對陳茜是同情和惋惜的。

    愛上一個自己永遠配不上的男人,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啊。看到了陳茜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鈴音真的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