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隻有鈴音才是林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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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零食包裝紙、被鞋底碾爛的香煙頭、擠掉的鞋子混在一起的,是她那隻麵目全非的包包。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將它拾起來。原本硬皮質的包包,如今已經歪曲得不成樣了,提帶也斷了,包包表麵橫七豎八的全是鞋印,看著就淒慘無比。

    人群就像是千足毛毛蟲一般,已經隨著樂隊成員的離開,而跟著挪動走了。

    而包包裏麵的東西已經被踩碎了。手機屏幕呈粉碎性皸裂,根本就成了廢品,錢包裏的錢倒還在,隻是銀行卡已經踩得變了形。

    這些都不是重點,都不是她現在最在意的事。

    她在意的,是林禦風為何不見了蹤影。

    她苦苦的在人堆裏擠了那麽久,就是為了去就他。可他卻人間蒸發了?這不科學啊!

    波梅和丘傑也被人群擠散了,波梅正在找丘傑呢,她已經被人流衝到了小路的出口,現在正沿著小路往倉庫這邊尋來。

    雨並不算大,她沒有帶傘,頭發一縷一縷的粘在背上,讓她渾身發冷。

    她接近了倉庫門前,卻看到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呆呆站在雨裏。雨將裙子打得濕透,緊緊黏在身上,已經看不出裙子本身的色澤了。

    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音音?”

    那個女人轉過臉來,分明就是鈴音。

    “妹……”鈴音的聲音帶著哭腔。由於雨水迷了她一臉,所以波梅分不清她臉上的那些水道道,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波梅急步跑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將鈴音兜頭罩住,然後手忙腳亂的為她將臉上的水道道抹去。“音音啊,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啦啊?你的鞋呢?你手……手上怎麽都是傷口啊?林禦風呢?他怎麽不在你身邊保護你?”

    問題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問題能夠得到回答。鈴音現在腦子裏就跟洞穴一樣,空空的,呼呼的刮著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跟林禦風走散的了,她甚至忘了究竟為什麽要去找林禦風。

    她隻是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道:“林禦風……他蒸發了……”

    “啊?”波梅不解,“你說什麽?他怎麽蒸發了啊?”

    鈴音突然變得有些慌亂,“就是……”她抖抖的雙手忽的往天空中一托,“就這樣,嘭的一聲,沒影啦……”

    鈴音說得實在是太玄乎了,波梅竟然覺得有些好笑,而且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

    鈴音還在繼續天馬行空的說著:“明明那麽多人圍著他,擠得連隻螞蟻都沒法從那人堆裏跑出來,可他卻……不見了……他不會是……被擠成了水蒸汽了吧?”

    鈴音瞪著大眼睛緊緊的逼視著波梅,眼裏卻是無光的,充滿了受到驚嚇之後的失神。

    波梅被她問得有些傻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望了望,仿佛是想從這零落的夜雨中找到答案一般。

    最終,她還是放棄了尋找答案。

    “行了,別想了,他肯定是先從某個地方走掉了。我們也走吧,我先陪你回家。”波梅攬住鈴音,想要扶著她往小路外走。

    但是鈴音卻不肯挪步。“不行,林禦風他……就是在那個門那邊消失的……”她指著倉庫門口,固執的不肯離去。

    “得了得了,快回去吧,雨好像有些大了。”波梅硬是將她推得挪動了幾步。

    波梅也轉進外套下,護著鈴音到了路口外,正準備攔的士,遠處卻有輛車的大燈閃了兩下。

    “波梅!這邊!你怎麽才出來啊?”是丘傑的聲音。

    波梅先將鈴音送進後座,自己才坐進了副駕。

    鈴音一坐到後座上,就立刻睡著了。顯然是累壞了。

    波梅一關上車門,就沒好氣的道:“丘傑!你跑哪去了啊?我在雨裏找了你半天了,你倒好,居然在車裏舒舒服服的坐著吹空調!”

    “嘖……我找了你了,還以為你在外邊的馬路上呢,打你手機又不通。你看我這身衣服濕的。”丘傑扯了扯自己的上衣,果然全都濕透了,顯然也是在雨裏尋了她很久。

    波梅看著他濕成這樣,氣也消了一半了,語氣也放軟了些:“我手機沒電了啦……你這外套太濕了,別穿了,暖氣放高點吧,烤一烤身上的水。”

    丘傑依言調高了暖氣溫度,又望了望後視鏡裏的鈴音,“鈴音怎麽了?一身都是髒髒的,她是摔跤了啊?”

    “別說了,她跟林禦風走散了,然後就一直在找他呢,都不肯跟我回去。這不,鞋子都丟了,包也給踩壞了,身上邋邋遢遢的,簡直讓人看不下去。我說,那個林禦風怎麽回事啊,又下雨,人又多,他怎麽就丟下音音不管了啊?是不是男人啊!你趕緊給他打電話。”

    “打電話?做什麽?”

    “當然是問問他怎麽想的啊。要是連我們家音音都保護不了,就別纏著她了!”雖然波梅這說的是義氣話,但也歪打正著說中了林禦風的狀態——他確實有那麽一丁點的纏著鈴音的意思。隻是鈴音自己卻不敢往這方麵想,但群眾的眼睛可是看出來了的。

    丘傑在波梅的唆使下,給林禦風去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是易寒:“丘總,不好意思,我是林總的助理,易寒。林總現在不方便聽電話。”

    丘傑按的是公放,所以波梅也聽到了易寒的說辭。

    她登時就肝火上湧,“我來說!”她搶過電話,對著話筒就開罵:“他有什麽不方便的?鈴音現在淋了雨,渾身是傷,都昏迷了!你讓他來聽電話!現在就來!否則我就殺過去,親自去找他!”她故意將失態嚴重化,刺激一下易寒和林禦風的神經。不這樣做,易寒說不定就判斷這通電話為“可有可無”的,直接提他的林**ss擋掉。

    波梅的脾氣之火爆,讓丘傑極其下不來台。他又將電話搶了回來,捂住話筒,對波梅噓聲道:“哎!你說話注意點。”

    “注意什麽!我姐們現在都這樣了!我哪還有心思去注意啊我!”

    副駕上鬧騰成了這樣,後排的鈴音居然還是沒有醒。波梅擔心的往後麵看了一眼,覺得鈴音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

    她探身到後排,伸手夠到鈴音的額頭,然後被燙到一般的縮回了手,“天啊!音音發燒了!快!丘傑!快去醫院!”

    易寒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波梅的喊叫聲,於是趕緊讓他們來陸十三的醫院。

    波梅和丘傑急急忙忙將鈴音送去了陸十三處,陸十三親自接診。

    直到鈴音在病房裏安頓妥當,波梅才終於有心思去過問林禦風的情況。

    易寒也趕到了鈴音的病房,他一直等到波梅主動回頭看向他,才開口:“林總就在隔壁病房。”

    波梅大吃一驚,但隨即又流露出不太相信的眼神。

    易寒領著她到隔壁去看了之後,波梅才確實是有些信了。

    “可是,說不通啊。林禦風在看演唱會前不是好端端的嗎?怎麽現在居然昏迷了?”

    易寒將齊奇與汪千秋在倉庫門前發現了林禦風,又怎樣突破重圍把林禦風從小巷子裏帶出人群,然後林禦風如何暈倒,如何被送醫院的來龍去脈,都和波梅說了。

    波梅這才知道,林禦風其實一直都患有神經性頭疼病,嚴重的時候,就會昏迷。而平日裏,林禦風一直都受人仰視,似乎是沒有一絲瑕疵的天神一般的人物,誰又會想到,他長期受到疾病的折磨,卻還能將事業規模發展得如此恢宏呢。

    “隻有李小姐才能喚醒他。”易寒歎息了一聲,垂下眼簾。“林總的心理醫師說,李小姐就是他的藥。”

    這又是一個秘密,而且,驚人程度絲毫也不亞於林禦風的隱疾。

    波梅半天都沒能把驚掉的下巴給推回去。

    若不是丘傑看她張著嘴一臉傻樣,覺得實在丟人,趕緊把她拉到了一旁,她估計會站在原地一直跟易寒大眼瞪小眼。

    陸十三在一旁吹著風道:“唉~問題是現在林總的‘藥’在發燒,就不知道何時能醒來,給他治上一治咯~”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略帶點嘶啞的聲音接了話:“林禦風……怎麽了?”

    那聲音很是虛弱,由於嘶啞,大家乍一聽愣是沒聽出來是誰發出的。房內幾人好奇的往門口看去,波梅驚呼道:“音音?”

    鈴音倚著門框,唇色發白,很勉強的笑了一笑。

    波梅緊趕兩步,將她扶住,“你什麽時候醒來的?快回去躺下。”

    “別,你們都聚在這間病房裏……是怎麽了?裏麵躺著的……不會是林禦風吧?”

    陸十三回答道:“你還真說中了。林總暈過去了,送他來的人說,是剛從演唱會離開,就暈了。”

    鈴音晃了一晃,本就略顯蒼白的麵色,此刻血色盡褪。“誰……送他來的?”她勉強的發出聲音,詢問著。因為淋了許久的雨,著了涼,正在發燒,現在嗓子已經完全不是她自己的了。

    “汪先生和齊奇。”易寒說道。

    “行了音音,具體的過程過後我再跟你說,你現在站都站不穩呢,先回去躺下吧。”波梅一邊勸著,一邊就將她往隔壁扶。

    鈴音卻不願離開。“先治林禦風……”

    “音音,你燒糊塗了吧?”波梅很是驚奇並且好奇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