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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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是我朋友。我來照顧他就好,酒錢我付了!”丘傑出麵,甩出一遝鈔票,方把夏天從那些保鏢手中攔下,沒讓他被無情的扔出門去吹冷風。
夏天醉得東倒西歪,嘴裏卻還在念叨著鈴音的名字,一邊又高聲嚷嚷著還要喝,怎麽都不肯離開酒吧。丘傑無奈,見這小子大約是失戀了,隻好陪他再喝一局。
結果一局喝過又添一局,夏天喝得沒完沒了了。
丘傑勸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李鈴音。你看,我雖然也是被李鈴音甩掉的,但我想得開啊。把眼光放廣闊點,這不也從李鈴音那裏順利畢業,在程波梅那裏找到了真愛嘛。”他拍拍夏天的肩,“哥們,想開點,你回頭看看酒吧裏,那麽多美女,要多火辣有多火辣。今晚,隨便帶一個看得上的回去,第二天清清爽爽的醒來,保準能讓你忘了鈴音。”
夏天揮開他的手,暴怒的一擂桌麵,“放你的屁!我才……嗝……不像你……花心……”
由於他牛高馬大,吧台的高腳凳又坐不穩,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他身子一歪,一下子撲倒在丘傑身上。丘傑從高腳凳上跌下來,險些被他壓成肉泥,趕緊向波梅求助:“這小子真夠重的!靠!梅梅,快……快打電話給鈴音!把這小子弄回去……再喝下去,他非死在這裏不可!不對,他不喝死,我都要被他壓死了!”
鈴音深夜接到波梅的電話,趕緊趕去siri酒吧。
她趕到時夏天已經醉得不省人世了。她搖晃他,喊他醒醒,他朦朦朧朧的將眼皮撐開一條縫,瞳仁中有魚鱗般的閃光在晃動。他似乎注視著她,又似乎什麽也沒看見。
他哼唧一聲她的名字,然後,猛的翻身,吐了一地。
三個人七手八腳將高大的夏天架出酒吧,上了丘傑的車,開往醫院。
診斷結果,酒精中毒。幸虧送醫及時,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鈴音看到他在病床上昏迷時的容顏,因為喝多了酒,浮腫發青的眼瞼。她心疼的一遍遍撫摸著他的額角,就像一個母親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是的,她現在對他的感情,絕對不能超越友誼。但她又忍不住要關心他。所以,她隻能將這種關心假象為親情。
瓶中點滴無聲的,一滴,又一滴,跌落。沿著長長的軟管,這透明冰冷的液體,進入他的血脈。他看起來很平靜,劉海上粘著一點嘔吐物,他身上先前所有的活力都被折騰光了,就像被戰亂鐵騎燒殺搶掠過的廢墟。她用紙巾沾了點水,為他擦拭劉海,擦拭臉頰。
音音……”波梅將手放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拍了兩拍。
鈴音以手覆住她的手背。
波梅突然從鈴音的袖口裏,看到一截繃帶。她飛快的捉住鈴音的手,擼下袖子。繃帶赫然暴露出來。
波梅有些吃驚,“音音,你手腕上受傷了?這繃帶怎麽回事?”
鈴音趕緊將繃帶重新在袖子裏藏好。“沒什麽。”她背對著波梅,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她怕眼睛會泄露內心的秘密。
你不會是……割腕了吧?”波梅不太確定的問。在她和鈴音多年的相處中,一直覺得鈴音是個不管遇到什麽煩心事,都一定不會讓煩惱過夜的樂天派。就算是從學生時代就開始交往的男友突然劈腿,也沒見她哭鬧過,日子照樣過。可如今出現在她手腕上的繃帶,又是什麽呢?
鈴音歎息一聲,從床邊站了起來。“出去說。”她推著波梅走到病房外。
淩晨的醫院走廊上,空無一人,偶爾會有身穿淡粉色護士服的值班護士經過,但很快又隱入走廊中的某個房間。
音音,心事憋在心裏久了,就跟被遺忘在牆角的肉一樣,總有一天會漚臭、腐爛、生蛆的。有什麽煩心事,你就跟我說,跟我倒倒苦水,心裏也舒服些,也好有人給你開導開導啊……”波梅苦口婆心的勸慰道。在她隻顧著磨著丘傑結婚的這段時間,對鈴音的關心和聯係少了太多。作為朋友,她感到自責。
鈴音未語先落淚。
波梅趕緊將她抱在懷中,一疊聲兒的安慰著:“哎喲我的姑奶奶,別哭,別哭啊……你究竟是怎麽了呀這是?吻你你又不說,哭得這麽梨花帶雨的,真是急死我了。”
鈴音便將最近和林禦風與夏天的糾葛,一五一十的和波梅說了。一直說到了天蒙蒙亮時,走廊上開始出現保潔人員的身影,鈴音才總算將委屈倒了個幹淨。
波梅了然的抱了抱她,問:“你也不容易。說出來以後,心裏好受點了嗎?”
鈴音深吸一口氣,隨著體內的濁氣的呼出,緩緩的帶出一句話:“好多了……”
世人都道,能被男神包圍,真是好。但聽了你的經曆,我這才發現,這也不見得就是好的。太虐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要是你,肯定早就扒著林大總裁不放了,哪裏還會去稀罕夏天那種什麽都沒有的小鮮肉啊。”
林大總裁?我覺得,他肯定很討厭我……”鈴音神色疲倦,講了一晚上的話,她也口幹舌燥,精神萎頓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嚇得驚跳而起,“媽呀!完啦完啦!我要趕緊回家了!”
波梅被她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怎麽了?幹嘛那麽急著走?”
哎呀,來不及了!早上林禦風要去接我上班,如果被他發現我不在家,那就完蛋了!”鈴音急匆匆的在走廊上小跑了起來。
波梅追在後麵問:“哎?等等!你走了,夏天怎麽辦啊?”
等會兒幫我去請個護工,照顧他一天,錢晚上微信紅包打給你哈!走啦!不能再耽擱啦!”說著,便衝進了電梯。
波梅也跟著衝過去,扒住電梯門,她氣喘籲籲的說:“你慢點……呼……你不會是想趕地鐵回去吧?那走去地鐵站多花時間啊,等著,我讓丘傑送你。”
她又跑回病房,將在椅子裏打盹的丘傑給拍醒。“睡豬,快醒醒!出大事啦!”
丘傑慌裏慌張從椅子裏彈起來,東張西望驚慌失措的就要往外逃,“怎麽了怎麽了?起火了?”
波梅無語的扯住他,“起什麽火啊,你睡糊塗啦?讓你去送鈴音回家啦!”
丘傑的頂級跑車真不是蓋的,速度那叫一個驚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馬加鞭趕回了家,林禦風的車還沒有到。
鈴音急匆匆謝過丘傑,衝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再假裝鎮定的下樓時,已經看到林禦風的車子停在了樓下。
她立即整頓儀容,表情默然的上了車。
車子開在路上,林禦風一如既往給她帶了早餐,今天是燒賣和豆漿。
鈴音默默的吃著燒賣,突然聽見林禦風說話了:“來的時候,看到了丘傑的車。”
鈴音“噗”的一口將嘴裏的米噴了前麵司機一後腦勺。
她尷尬的趕緊掏出濕巾幫司機擦後腦勺,卻被林禦風抓住了手。
林禦風陰沉著臉,將濕巾直接遞給司機,說:“自己擦。”就算是在幫別人擦頭發這種小事上,林禦風也是會吃醋的。
司機趕緊接過紙巾,乖乖擦起了後腦勺。
他的獨占欲已經強到讓司機都覺得害怕了。
鈴音一邊盯著司機後腦勺上的燒賣米,一邊強作鎮定的反問:“有嗎?你看錯了吧。”
隻有丘傑那種騷包,才會開那麽醒目的車。”林禦風的反駁毫無破綻。
鈴音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還真沒說錯,全天下會開那麽騷的車的人,非丘傑莫屬。
林禦風見她笑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你笑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觸上她的眼角。那微彎的眼角,因為笑容而擠出了細細的可愛的小紋路。他像是在觸碰肥皂泡一樣的小心,怕稍一用力,便會將這美麗的肥皂泡給碰破。
可他的話提醒了鈴音,鈴音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笑。一旦意識到了,突然就笑不出來了,笑容很快從她臉上褪去。
林禦風的指尖堪堪頓在距離她的眼角僅僅一厘米的地方。
他看到她收起了笑容,就覺得很不舒服。她是在反抗他嗎?他說她笑,她就偏不笑。
他突然覺得憤怒。
丘傑的車為什麽出現在你家附近?”
鈴音心驚,用力否認:“你問我,我問誰?他或許隻是經過,反正我也不知道。”
林禦風收回手,手指神經性的捏緊了座椅的邊緣,“李鈴音,記得你的身份。”
一刻也不敢忘。”她把眼神撇向窗外,語氣生硬,充滿了孩子氣的叛逆。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是如何演變到了今天這個尷尬局麵的。本來她對他的心動,都因為他連日來的這些令她反感的行為,通通消散。
她現在隻想逃離他的掌控範圍。
晚上下班之後,鈴音依舊被迫坐著林禦風的車回家。她心煩意亂的等到他離去之後,又急匆匆趕到了醫院。
夏天已經醒來了。
波梅正坐在病房裏用平板來看一個訪談節目。她見到鈴音進入病房,趕緊喚她過來,“音音,來來來~看,林禦風在國外接受的媒體專訪。就是unica珠寶發布會那天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