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強搶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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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天每天就在自己房中躺著,從日升等到日落,眼巴巴盼著兒子下午下了班後,回來給自己喂飯的那一丁點兒相處時間。
他很後悔當年不支持小兒子的夢想,將他從家中趕走,不惜以斷絕父子關係相逼。如今想見一麵都難。
為防止公司人心渙散,外界他病情惡化的報導更是嚴加封鎖。
林禦風突然出差,緊急給鈴音發了一條短信,委托她去給父親喂飯。
鈴音當天因為采訪任務而耽擱到了傍晚七點多,好不容易歇下來,點開手機一看,這才發現林禦風的短信。因著臨危受命,她急匆匆趕回林宅,發現林晟天病床邊的地板上,灑了一地的粥,護工正蹲在地上清理。她小心詢問方得知:林父竟然在鬧絕食。
護工又端來一碗新的粥,鈴音接過,小心的吹涼了,送到林晟天唇邊。“伯父,林總今天緊急出差去了,要下周才能回來。他委托我來喂您哎呀!”林晟天突然一抬手,將鈴音手裏的勺子打掉,粥弄髒了她的上衣。
鈴音並不惱怒,對方畢竟是長輩,還是病人,應該忍讓。她將身上的粥擦去,又重新吹涼一勺,送到他口邊,依舊被打翻。如此一來二去,半碗粥都無辜殞命,沒有一丁點進到林晟天嘴裏。
鈴音有些泄氣,心念一轉,幹脆放下粥碗,耐心的給林晟天講故事。
都說老小老老人如小孩,小孩愛聽故事,老人大約也一樣吧?當然,這隻是鈴音一廂情願的猜測。
她講童年的回憶,講和父親之間的趣事。小時候,摩托車、汽車都還是稀罕物件,普通人家一般都隻有單車。爸爸每天早上負責送她上幼兒園。他用一台黑色的二十八寸大鳳凰牌單車送我。他自己做了個木頭小坐凳,安在單車前杠上,讓她坐在上麵。他騎車的時候,兩隻手臂將小小的她圈在懷裏,用胡子沒有刮幹淨的下巴蹭她的臉,紮得她咯咯直樂。
還講從撥盤電話到按鍵電話,從大哥大到智能機的通訊器材變遷。言辭幽默,而且因為大多都是她的親身經曆,所以講得繪聲繪色。
林晟天不知不覺聽得出神,連她將盛好了粥的勺子遞到他嘴邊,他都忘記了反抗,竟然反射性的張嘴吞下了。
鈴音這些童年回憶,勾起了林晟天的往事。
鈴音暗自欣慰,嘴上仍舊滔滔不絕,林晟天也就一口接一口的吃完了半碗粥。
三天之後的黃昏,林禦風加急趕回s城,飛機一落地,他就馬不停蹄的衝回林宅父親的房間。剛準備進門,護工卻輕輕對他擺手,示意他放輕腳步。
他朝門內一看,落日的暖光之中,鈴音正一邊講故事,一邊給他的父親喂飯,而林晟天竟然麵帶微笑,似乎比他走前氣色好了很多,竟然非常配合的大口大口吞咽著她喂的食物。
護工跟他說:“我們誰喂林老先生吃飯,都不行,隻有李小姐喂的飯他才吃。李小姐這三天下班後都趕回來給林老先生講故事,逗得林老心情好了許多,胃口自然也好了。李小姐真有辦法。”
林禦風聽後頓覺欣慰,原本他還擔心鈴音搞不定他父親,沒想到,她做得挺好。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雖然臨時出差,讓鈴音照顧父親,是個被迫之策,但無形中也給鈴音製造了和父親拉近距離的機會。
這樣,或許將來父親可以對鈴音改觀,也就不會逼迫他硬是娶丘芸為妻了。
鈴音端著已經空了的碗走出房間,差點撞到守在門外的林禦風。
鈴音驚訝的問:“你怎麽提前回來了?不是說出差一周嗎?”
林禦風故意逗她:“擔心你會把我爸餓瘦,趕緊趕回來了。”
鈴音撇嘴不滿道:“哼!那麽不相信我,幹嘛把你爸托付給我?讓開,你擋我路了!”她將林禦風往旁邊一撥,沒撥動,於是叉起腰來幹瞪眼,“你讓不讓?”
誰知她聲音大了點,被林晟天聽見了。林晟天問:“門外有誰?”
林禦風笑著拍了鈴音屁屁一巴掌,在她反擊之前閃身進入門內,和父親打招呼去了。
鈴音在心裏罵了他一聲“變態”,礙於長輩的麵子,暫且不和林禦風追究了。
晚上學習烹飪時,鈴音正在彎腰搬麵粉袋,突然感覺屁屁上又挨了一巴掌,回音嘹亮。
她紅著臉捂住屁屁驚跳起來,發現林禦風就緊貼著站在她身後。
“沒想到,你還挺會哄病人的,讓我刮目相看啊。”林禦風冷不丁的這樣讚歎道。
鈴音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皮薄得變成了宣紙一樣,被他輕輕誇讚一句,竟然就紅透了。
林禦風看她臉上羞赧的紅暈,覺得很是可愛,心中又想起黃昏時看到的她耐心給父親喂飯的側影,覺得文靜溫柔,美麗得帶著聖母的光環。
但他卻忍不住想去輕薄這位“聖母”,於是便湊近了要吻她。
鈴音趕緊推開他的臉,將眼珠子瞪得銅鈴大,左右看看,發現師傅正在不遠處低頭搗鼓烤箱,立即求救:“師傅!快救我!”
林大總裁的閑事,別人哪敢管啊?師傅假裝沒聽見,上半身幾乎都要鑽進烤箱裏麵去了。
鈴音傷心不已,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了。
她含著兩包眼淚瞪回林禦風,“大變態,你是不是打人打上癮了呀?我真的要告你的哦!”
林禦風不以為然,“告啊,看是要告我非禮啊,還是”他突然俯身貼近她的耳畔,氣息噴得她耳朵癢癢的,“告我強搶民女?”
鈴音沒反應過來,“什麽民女?哇呀!”
林禦風已經將她扛了起來,當米袋一樣馱在肩頭。
“呀!我還沒上完烹飪課呢!你要帶我去哪?師傅!快阻止他呀!強搶民女呀!”鈴音哀嚎道。
師傅哪敢出聲阻攔啊。
鈴音隻得伸長手臂,在廚房裏逮到什麽,就抓什麽來減速,結果無意間被她抓住了盆裏的一把麵粉。
她將麵粉衝著林禦風臉上撲去。
林禦風當即被撲了一臉的白。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剛想說話,話語就化作了個超大的噴嚏打了出來。
鈴音終於逃脫他的毒手,蹦到五米開外,隔著一張桌子,指著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樣!白麵書生!”
林禦風咬牙切齒,必須報複回去,便也操起一把麵粉,朝鈴音灑去。
鈴音本來還在放肆的仰天大笑,壓根就沒發現自己遭到了襲擊,猛的吃了一大口麵粉,嗆得她噴了一桌子。
這回輪到林禦風得瑟了。
鈴音不甘心,直接抱起一盆麵粉朝他灑去。林禦風頓時成了雪人。
鈴音仰頭大笑:“哇哢哢!看你再囂張!”
林禦風又從麵粉袋裏抓了兩大把朝她灑去。鈴音順手操起一把臉盤那麽大的勺來遮臉。沒想到拿失手了,拿的是隻大漏勺,於是被灑成了一臉麻子。
兩人鬥來鬥去,玩得不可開交,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一旁的師傅看得滿頭大汗,阻止不及,還差一點被殃及,隻好躲進桌下。
結果放肆玩鬧的後果很嚴重。鈴音和林禦風各自回到自己的臥房就寢之後,鈴音卻被傭人叫醒,秘密帶到了樓下。
夏月媛劈頭蓋臉的對她一頓臭罵,罰她打掃廚房,而且隻是她一個人打掃。
鈴音抗議道:“弄髒這裏的人,明明林禦風也有份的,怎麽就罰我一人啊!”
夏月媛怒道:“你還想拉人下水?禦風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頂嘴,打掃完廚房,去清理傭人房的廁所!”
“什麽?”鈴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這也太過分了吧!”
“嫌過份?不想幹你就走人啊,沒人會攔著你。”鈴音要是真走了,正合了夏月媛的意。
鈴音怎會乖乖讓她如願呢?“嘁!掃就掃!怕啊!”
結果夜深人靜時,月黑風高夜,眾人皆沉入夢鄉,而鈴音卻得孤孤單單的打掃偌大一間廚房。
夏月媛給的期限是,在明天日頭從地平線上升起時,必須將廚房和廁所都打掃幹淨。
光是打掃廚房就花掉了一個小時。還要將廚餘垃圾等物裝進小拖板車裏,再分批運去宅子後麵的垃圾箱倒掉,這一來一去,又花掉不少時間。
夜晚的宅子靜得可怕,複古的構造總讓她有種隨時會鬧鬼的感覺。
她拖著拖板車行進在長長的走廊上。她的腳步聲,滾輪的咯啦聲,在長廊間碰撞回響,回聲漸漸的從一個變作兩個、三個,聽起來就好似有許許多多的人跟在她身後走著一般。
恐懼中,她猛然回頭,身後隻有無盡的空虛,一個活物也沒有。牆上的林氏祖輩的畫像逼真得可怕,好似隨時會從畫中凸出來,將手伸向她。她盯著那些畫像看,畫像裏的眼睛也似乎在盯住她。
她猛的發了一陣抖,急匆匆加快腳步跑出了長廊。
鈴音倒完了最後一拖板車的垃圾,總算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轉身回宅內,垃圾箱裏滿滿的垃圾突然蠕動了起來。
鈴音瞪著那垃圾,嚇得渾身僵硬,想跑,卻根本就控製不了雙腿。
那垃圾的抖動越來越大,逐漸拱起了一個小山包。
鈴音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山包猛的向上一爆,“噗”的一聲,頂端的垃圾向四周炸開,一個黑影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