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揭開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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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她便趁著晨間打掃時,假裝不經意的和傭人聊起秘密房間的話題。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與此同時,丘芸因為再次看到了貓咪,更加確定鈴音是故意害她過敏的。丘芸開始留心鈴音的一舉一動。
馬臉管家擁有這座宅子所有房間的鑰匙,而丘芸是林夫人所重視的未來兒媳,馬臉管家自然是要討好她的,這也就是為什麽丘芸可以拿到那棟獨立小樓的鑰匙。
又是一個周末。在這座宅子裏,鈴音是沒有周末的,她的休息時間幾乎全被各種打掃任務占據了。
因為今天丘芸的父母來林宅作客,所以有一部分傭人被抽調去陪侍左右。馬臉管家便安排鈴音去打掃小樓。
管家打開小樓的大門後,板著臉警告鈴音絕對不能進入二樓西側末尾的房間後,便離開了。
鈴音領著水桶、拖把、掃帚進入了那棟讓她又恐懼又好奇的小樓,舉頭向樓梯上的陰影裏望去。即使是白天,小樓內都跟黃昏時一般的昏暗,樓梯的上部無法看清,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藏在上方向下窺探一般。
管家再三警告之後,終於轉身離開。她的那條硬哢嘰布的黑色長裙摩擦出窸窣的響聲,在她走出門的那一刹那,鈴音聽到了一聲金屬的輕微碰撞聲,然後便注意到門口躺著什麽發著晦暗的銀光的東西。
她過去撿起來一看,發現竟然是一串鑰匙。
她趕緊將它們藏進了圍裙的口袋裏。
等到管家走得不見了蹤影,鈴音便扔下打掃用具,飛快的奔上了二樓。
二樓小廳裏的那台黑色鋼琴安靜的停放在原地。鈴音一看到它就想到了死亡之歌,但她現在已經不覺得那麽害怕了,因為知道那夜的撞鬼經曆全都是丘芸那群朋友的惡作劇。
鈴音沒有在鋼琴旁多加逗留,直奔目的地禁忌房間。
既然現在這棟樓裏隻有她一個人,那麽,即使她偷偷打開那間房間,也不會有人知道的。事後,隻要將門鎖複原就好了。
這樣想著的她,已經來到了那扇木門前。門鎖很大,鎖橋很粗壯,但在小小的鑰匙麵前,卻根本就不值一提。鈴音始終記得這扇門帶給她的震撼,她的手指發抖,手心冒汗,呼吸因為腎上腺素的激增而變得亂七八糟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
鑰匙有十幾把,她不知道那一片才是用來開啟它的。她先是找到了第一把粗細符合鎖眼的鑰匙去嚐試,沒有開。
而後是第二把,第三把一把一把的嚐試下來,都不對應。隻剩下最後一把了,如果這一把也無法打開它,那麽她就放棄,當作是命運的警告,此後再也不再想著進入這間房間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毫不遲疑的將這最後的一把插進了鎖孔
此時,前來作客的丘華夫婦已經在華美的大廳裏入座。
丘芸的臉經過數日的調養,紅疹已經消退得幾乎看不出來了。
在丘芸父母來之前,夏月媛送了她一輛跑車,當作封口費,討好的委婉暗示她不可以和父母提及過敏之事。
丘芸自然會意,但她卻有意要讓這個未來婆婆緊張。在夏月媛和丘華父母聊天時,丘芸故意時不時的假裝“差一點”就要說出過敏的事,看到夏月媛拚命的暗示不能說的時候,丘芸才很生硬的收住話頭。這樣一來,她的父母就會很好奇究竟她想說什麽,一個勁的追問,而夏月媛的臉色自然也就越來越蒼白,事後,給的封口費自然也會更可觀。
林禦風被丘芸硬是糾纏著前來作陪,他並不理睬丘芸,隻是維持著表麵的客套,坐在沙發裏看這幾個人演猴戲罷了。
他現在被丘華和夏月媛掣肘,適度的忍耐也是有必要的。這樣就可以降低他們對他的警惕心,未來才能出乎他們意料的扳回一局。
林禦風看了看鍾,起身告辭,說是要去陪伴父親。
丘芸立馬蹦起來黏在他手臂上,撒嬌道:“我也要去”
這女人粘得死緊,林禦風不好當著她父母的麵將她甩開,隻得帶著她往房子深處走去。反正一會兒陪伴病人時,她定會覺得無聊,自己吵著要走的。
林晟天卻並不在房間裏,而是被護理人員推出去曬太陽了。
得了癌症之後,還能維係那麽久的生命,已經堪稱是奇跡。但這個奇跡,對於林禦風來說,卻是很殘忍的。他必須親眼見證父親一天天走向死亡的全過程,看著父親的身體逐漸萎縮幹枯發黃發皺,每一天都被疼痛折磨,最後變成一具真正的屍體。
即使他至今仍舊因為母親的事情,而無比憎恨這個男人,可血脈相連的事實卻是無法駁斥的。
因著這骨血,他似乎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痛苦,那痛苦就好似在血管裏爬行的蛆蟲一般。
林晟天不在,探視隻得作罷。於是丘芸便提出要林禦風帶自己好好參觀一下庭院。林禦風直接扔出一句:“沒時間。”便扔下她,快步往前走去。
丘芸又粘了上來,神秘兮兮的說著:“風風哥哥,難道你不想知道,現在李鈴音正在什麽地方幹什麽嗎?”
林禦風頓時停住了腳步。
禁忌房間的鎖打開了,隻是輕輕的哢嗒一聲,就那麽簡單。
鈴音還有些不太相信。要知道,她可是做好了放棄的準備了呢。果然,命運之神還是幫著她的嗎?
她推開了門,門發出咯咯的聲音,一寸一寸的沿著門軸轉開了。
一股陳年地窖的濁氣撲麵而來。那味道並不算太難聞,隻是房中黑麻麻的,窗戶都蒙著遮光窗簾,讓它具有強烈的神秘感。
鈴音遲疑了片刻,不太敢走進去。
她站在門口向內張望。
當眼睛適應了暗度之後,隱約可以看出房內的布局。
房間非常的大,地板是木質的,但靠近門口的地方積了一層薄灰。灰上沒有足印,鈴音有理由相信,這房間從某個時候起,就一直被禁錮著,無人進入。也因為被禁錮,灰塵才沒有跑到房內,而令它基本維持著多年前的模樣。
她將身子再向門內探入了一點,額頭好像被什麽東西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尖叫著縮回了腦袋,這才發現,那“撫摸”她的,竟是一張厚厚的蜘蛛。
她有些嫌棄的矮下身子,盡量在不破壞蜘蛛的前提下進入房內。地上立即印出了她的腳印。
“不要緊,出來前將腳印和旁邊的灰塵囫圇一抹就行了。”她這樣想著,一步一步的朝房間深入了進去。
黑暗的盡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她看不真切,又不敢靠近。於是,她想到了拉開窗簾。若隻是拉開一扇窗簾,應該不要緊吧?這樣想著的她,動手挽起了左側牆壁上的落地窗簾。
窗簾之後,藏著一扇窄而長的窗戶,是非常誇張的哥特式的長窗,高度幾乎有兩個人那麽高。
這也使得光線得以一直照亮至房間的盡頭。
四周有一些鑲嵌著玻璃櫃門的壁櫃,壁櫃裏有很多可愛的小擺設,瓷娃娃臉上幹幹淨淨,顏色鮮亮,如同新的一樣,甚至還有一整排十六個一套的木質套娃。
鈴音被這些小物件吸引,看得目不轉睛。
但最吸引她的,還是房間盡頭的那個東西一開始,她以為是一個人站在那裏。
但慢慢的接近了才發現,那是一件用木質人形支架撐起來的婚紗。
婚紗的表麵落了一些塵埃,令它呈現出米黃色。但它本來應該是純白無垢的。
這件婚紗的腰部收得很窄,裙擺是拖得非常長的魚尾裙,一字領的邊緣用白紗和淡金色的立體刺繡,盤出了玫瑰的紋飾。
它很美很美,美得讓鈴音以為它是有生命的。
木質的支架很高,可以判斷出穿著它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個高個子,而且腰肢必定很纖細。這讓鈴音不禁有些豔羨。
隻是,這件婚紗的美,卻被裙擺上斑斑駁駁的黑色汙漬給破壞了。
鈴音側開身子,讓光線能夠落在那些汙漬之上。
她蹲下身子湊近細看,發現那些汙漬並非真正的黑色,而是暗紅就好像幹涸氧化的血跡。
她震驚的捂住了嘴。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怒吼:“李鈴音!”
鈴音猛的站起來向門外看去,發現林禦風正義臉凶神惡煞的立在門外,而他的身後,是丘芸看好戲的陰笑。
林禦風用好似要殺人一般的目光瞪著她。他側開身子,一手指住長廊,再次怒吼:“滾出去!”
鈴音被他那如同驚雷一般的吼聲給震住了,丟臉、不解、委屈、偷偷摸摸破了禁忌被發現了之後的焦慮、不知會遭遇何種懲罰的不安包圍了她,她仍舊捂著嘴,低著頭跑了出去。
在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她發現他甚至都沒有施舍她一個眼神。
她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但同時又不知道這個錯誤的根源究竟在哪裏。
鑰匙串被她扔燙手山芋一般的,遺棄在了樓門口。
她一路飛跑著,腦海一直被一個念頭纏繞著那間房間,那件婚紗,究竟藏著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