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海棠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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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死隻隔一線,這句話沒有經曆的人很難懂得。
在死的一端,甚至能聽聞生平的哀樂。
無盡的黑夜,麗棠小心的走向光暈,她探起身想看清是什麽人在哭泣,什麽人在歡笑,卻模模糊糊看不清,看清了卻看不懂。
從死亡的一端窺探,隔著星雲落寞,隔著銀漢迢迢,隔著孤獨不盡,隔著相思無著。
懷春的苦楚合著曆曆往事,如雨天的疤痕,絲絲連連牽扯起疼痛。
麗棠的腦海閃過藍小明的麵容,就像被一把飛刀刺中了她的要害,就像一股電流湧動了她的心,那個讓她一世寂寞的人在她的腦海中迅速蔓延,點亮了業已沉睡的過往。
在回魂的黎明,今天不同於往天,今人已不同於故人,雖然外表沒有絲毫變化。
眼前的現實近乎無法接受,麗棠情願是一場夢,情願永遠也不懂其中的內涵······
沉重的呼吸聲,咯吱咯吱的搖動聲就如魔咒······
一個男人心滿意足走下床,滿臉的倦意。
女仆微笑著,殷勤地為他穿衣,束帶。
那男人後背一直到胳膊刺了十二月的花,手腕一直到手背上是一個藍色的玄武,這個藍色是那樣刺眼,刺的麗棠想流淚。
他配不上這個藍色,那個憂鬱,高貴,淡薄的藍色隻有藍小明才配得起。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在你越發痛恨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時候,那個人往往最風光,那件事卻最轟動。
男子伸出手,拾起女仆柔和的下巴,喃喃道:“曆來所有女人爭著搶著抱我大腿,上我的床,她竟然不識抬舉,敢埋汰我,最後又怎樣?還不是一樣。”
男子說完縱情大笑起來,摟住少女,掀開層層的幕簾向外走。
女仆笑道:“少主,那女的不知好歹,您別理會,東府番熊,刺罡和雞爪猴清早就來了,在外等著。”
“這幫色友,請進來吧!”西府少主懶洋洋道,說著接過另一個丫鬟遞過的溫濕的毛巾,用力擦了擦臉,他的眉尖額前有一個胭脂紅的胎記。
待他坐穩,簾幕外大殿的門忽然開了,一股冷風吹進來,走進幾個眉開眼笑的男子,各個向臥室張望。
“你們這幾個,我猜你們大早就會來。”西府少主笑著,坐到中間的座位上,番熊和眾人依次落座,丫鬟奉茶。
眾人打量西府少主,心情鹹暢,但是一臉倦容。
“冶幕,搞了一夜吧,有你受的!”肥頭大耳的番熊壞笑著問道。
“累壞了!”西府少主裹了一口茶,咂咂嘴,也不隱瞞,他籲了口氣,仰起頭,悠悠得回味道:“這色果真是刮骨鋼刀啊!”
旁邊雞爪猴聚精會神地聽著,兩眼放光,他心領神會道:“我就說嘛,這樣的尤物,不折騰個人仰馬翻睡不著。”
眾人聞聽哈哈哈哈大笑。
“是處吧?”番
熊早就等不及,伸過頭,挑了挑眉毛,迫不及待問道,這句話窩在他心理已經一早晨了,憋得像炸藥。
眾人全部看向西府少主,冶幕。
冶幕聞聽,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哈哈,笑得好不得意。
雞爪猴愁眉苦臉道:“哎呀,看來我又押錯了,你說這樣俊俏的女子,怎麽會是處呢?打死我都不相信。”
番熊聞聽得意道:“昨天我來的時候,走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樣剛烈的性子,天不知,地不知,明顯就是少女的心性。”
一直未說話的花賊,笑道:“雞爪猴難怪你錯,你那體格子怎麽能和番熊比,番熊那都是一晚上一個活,實實在在摸索出來的。”
眾人聞聽又是大笑。
花賊繼續道:“這是個雛,其實都不用說,怎麽也是世家千金,身份肯定金貴,你看那模樣,臉上都能擠出水,又美又嫩啊!也難怪傲氣。”
冶幕聞聽,冷笑道:“那又怎麽樣?再傲氣的女人,騎身上玩幾宿,也就服服帖帖了,這女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她是給臉不要臉,臭不要臉,當眾埋汰我,不賞麵,那就隻能霸王硬上弓,你還別說啊,這女人都是這樣,開始哭哭啼啼的,過後明白了都笑嘻嘻的,要是有一天見不到我,魂都沒了。”
眾人聞聽,滿堂歡喜,開懷大笑。
番熊卻忽然皺眉道:“冶幕,你可別大意,這樣剛烈的女子恐怕不好降服,她的身份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如果藍明世家找來,這難免是一場血賬啊!”
冶幕聞聽,臉上的橫肉擠在了鼻梁和嘴角上,他重重的啐了一口,冷笑道:“呸,一個沒落世家而已,能耐我何?天高皇帝遠!他們不來則以,來了也別怪我玩陰的,老子冶幕號稱萬人屠,是從血裏混過來的,別跟我說什麽藍明世家,金蘭世家來了照樣殺。”
眾人聞聽,各個豎起大拇指,花賊笑道:“我少主英武啊!”
番熊打破尷尬,道:“聽說太上君的孫女天芙馬上就要招婿了,大哥有一個極品了,到時候還望大哥手下留情,給我們兄弟留口飯吃。”
番熊搖頭道:“太上君的孫女那才是美,這樣的女人在她麵前頂多是個黃臉婆,讓與不讓我說了也不算,反正到時候我們兄弟都去,選上誰就是誰。”
番熊看向大家,大家都沒有說話。
番熊笑道:“還是冶幕有氣魄,真男人!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床上睡得都是黃臉婆,不妨讓給我啊,太上君的故園我就不去嘍!”
“你說什麽?番熊,你過分了啊!”冶幕沉下臉。
“得得得,就當我沒說,開一個玩笑而已!”番熊見冶幕翻了臉,急忙解釋。
雞爪猴站起來拱手道:“那我們先出去把打賭的錢結了,回見。”
冶幕送走三人走回來的時候,跟進一個高大的秘修,冶幕怒道:“我玩女人從來憑實力,跟我搶女人,白日做夢!”
冶幕看向秘修高聲道:“黑疤,好好給我準備,天芙我誌在必得!”
黑疤點頭,提醒道:“少主,那小棠體質特殊,她受傷也不重,應該快醒了!”
冶幕點頭,命令道:“派四個女秘修把她綁起來,慢慢磨她的性子,不聽話就給給我狠狠打,打到她骨頭軟了為止。”
“是!”黑疤說著去了,冶幕也跟著出去了。
不一會走進來了四個女子,麵容凶悍,各個拿繩索。
“給她穿衣服!”
其中一個最年長的秘修命令道。
丫鬟找來了一套貴婦的裙裝,小心地給麗棠慢慢穿上。
麗棠的神魂慢慢蘇醒,隔開的世界慢慢融合。
“賤貨!這幫男人也不知道看上她什麽了?各個瞎了眼!”一個年輕貌美,有些姿色的的秘修不屑道。
她靠近麗棠,忽然捂住鼻子道:“真臊!你們來捆,我才懶得捆!”
一個年齡較大凶悍的婦人冷笑了一聲,接過繩子,道:“捆回去,好好折磨一下,好久沒有聽到這些賤人的慘叫聲了。”
女子伸手去抓麗棠,麗棠的眼忽然睜開了。
這個年長的女子愣了一下,忽然張大了嘴,麗棠坐了起來,手裏正握著一顆跳動的心髒。
丫鬟和其她三個秘修抽身本能的向後退,麗棠已經衝到了最年輕的秘修身前,一掌穿過,跟著向後一扔,那女秘修當場慘死。
“殺,殺!”
麗棠的眼睛血紅!噴射著怒火。
“快來人!通知黑疤!”
最年長的女子轉身向外跑,跑到門口聽到門內又傳來兩聲慘叫。
她跑出幾步,發現已經被追上,急忙回頭迎了一拳,跟著就被踢飛出五米開外。
年長的女子跑爬起來,一路狂奔,跑出百米,剛一轉彎,看到冶幕和黑疤,兩人正回頭看向她。
“不好了,不好了,小棠發狂了!”年長的秘修全身抖顫,驚恐的喊道。
她的話落,麗棠已經提著一個庭院的侍衛,追了上來,她咬斷了侍衛的脖頸,正在用力的吸血。
看到冶幕,麗棠猛地將侍衛扔了出去,大步狂奔,衝向冶幕。
冶幕也嚇了一跳,這哪裏是一個美人,分明就是一個惡鬼,他後退了一步。
黑疤已經吹響了口哨,順勢擋在冶幕身前。
“殺,殺,殺!”麗棠口中含混不清,一縱身就是十五米。她忽略黑疤直接襲擊冶幕。
嘭!黑幕空中一個抽射,直接將麗棠踢飛了出去。
麗棠從地上爬起來,依然緊緊盯住冶幕,再次瘋狂衝向冶幕。
“豈有此理!”黑疤有些惱怒,一閃身再次攔截麗棠,扯住她的胳膊用力砸在地麵上,卻跟著被麗棠一手扯住,扔飛出十多米外。
黑疤翻身落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嬌弱的麗棠仿佛是橡膠做的,而且鋼筋鐵骨,力大無窮。
“找死!”黑疤衝起來,再次撲向麗棠
麗棠毫不理會黑疤,連續撲擊冶幕,冶幕死死盯著麗棠,他身如猿猴,進退如電,他的眼睛似乎能預知麗棠的身法,所以總是可以巧妙躲開。
黑疤纏住麗棠,強行攻擊,吸引麗棠注意力,兩個人連續在空中,地上交手百次,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這時二十多秘修相繼趕到,各拿刀劍,大家看向冶幕。
冶幕冷冷道:“留著也是個麻煩,給我砍了喂狗!”
眾人一擁而上,各個攢恨。
麗棠此時就如一個魔神,刀劍砍在身上,全然不顧,她迎著刀刃衝擊,撕下一條手臂,掃落一顆人頭,咬斷一個脖頸,抽出一個人的腸子,慘叫聲連連。
“媽的!全給我下死手!”黑疤見形勢失控,高喊。
嘭的一聲,一個羅網籠罩住了麗棠,跟著兩枚弩箭洞穿了麗棠的胸口。
黑疤衝上前,撤去羅網,一刀砍向麗棠,卻被麗棠死死抓住刀刃。
冶幕從身邊的秘修手中接過一把刀,狂怒,他衝向麗棠,大刀帶著吼叫的風聲,嘭,鮮血噴濺!第一刀砍在麗棠的肩膀上。
噗!第二刀砍在麗棠的小腹。
冶幕跟著用力一桶,刀刃刺入了麗棠的胸口。
麗棠掙紮了幾下,倒在了血泊中,眾人一擁而上,瘋狂的劈砍,麗棠慘死在刀下。
麗棠除了染血的頭顱尚且完好,身體血肉模糊。
這時慌慌張張跑來一個管家,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傻了,他的雙腿一直不停顫抖。
“媽的,找死!”冶幕擦了臉上的鮮血,用力一抹,臉皮掉了一張,她嚇得急忙用毛巾擦幹淨,這時她才發現麗棠似乎有煉體,鮮血竟然有毒。
染血的眾人發現狀況,也急忙用水衝洗。
折騰半天,冶幕才把臉皮貼上。他看向管家,不耐煩道:“什麽事?”
管家低聲道:“不好了,少主,出事了,剛才天國的佑香頤和駭梟異來了,向我們要金蘭世家的麗棠!”
“金蘭世家,;麗棠!”冶幕立刻想到了小棠,臉色當即白了。
他低聲道:“在哪裏?”
“在大廳等著!府主正和她們周旋。”管家如實道。
“說我這就來。”
冶幕看向黑疤,低聲道:“把這收拾,收拾,把屍體給我丟到龍脊山的無底洞去,封死了,相關知情人該處理處理掉。”
黑疤聞聽點頭,找來了裹屍布,把麗棠的屍體裹起來,搬上馬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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