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詭異的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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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宅。
與章逸呈想象中不大一樣,他總以為這些有錢人住的都應當是那種高大上的臨湖獨棟別墅,最不濟也該是個聯排的,可當車子七轉八拐的擠進一個小胡同後章逸呈蒙圈了,難道他們是要自己拉去個沒人的地方暗害自己?
待到一處勉強可容一輛車子通過的胡同盡頭,老式古樸的大門呈現眼前,章逸呈恍然大悟,原來是座四合院,想不到c省還留有這麽古老的建築,更想不到徐家居然放著別墅不享受,窩在這麽個偏僻之地。
門口早有人迎接,章逸呈在管家的指引下緩緩向內進走去,進了院子章逸呈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了,內有乾坤啊!這哪是什麽四合院,三進三出的宅邸,前院種滿梧桐,中院擺滿盆栽,後院更是假山流水蟲啼鳥鳴,這根本就是一處園林好不好。
入了後宅,一股現代化的裝修氣息撲麵而來,別墅樣式打造的一間間獨立臥房,設計大師匠心獨道,建造的臥室與前院自然古樸的氣息遙相輝映竟不顯一絲突兀。
待客廳,俆佑容端坐正中閉目養神,他身前鋪著一塊茶海,一名美貌的妙齡女子正坐在那裏烹著香茗。
管家將章逸呈引進大廳,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老爺,章先生來了。”
俆佑容睜開雙目,氣勢一凝,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向章逸呈。
章逸呈與他四目相對,眼光不躲不閃,就這點氣勢還壓想他,開玩笑,章大少又不是沒見過比他更有權勢更有地位的,那家夥譜大的沒邊兒了,不過那都是些靈體,就活人來講,這種身份級別的他倒是頭回見。
俆佑容今年整五十歲,頭發烏黑濃密,形容一派溫文爾雅,長相讓人一眼就想到了他的兒子徐陽,帥氣有餘,老了看著也有味。
徐佑容精神乍看還好,隻是眼中略微有絲掩飾不住的倦意,大概是這幾日為徐陽的事操心操得。
俆佑容在觀察章逸呈,章逸呈也在觀察俆佑容。
俆佑容看章逸呈隻是純粹好奇,他不知道這看起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青年是如何讓自己那不可一世且眼高於頂的寶貝兒子吃這麽大虧的,難道是因為自己太過寵溺,讓兒子這些年過得太順風順水了?
章逸呈觀察俆佑容也是純粹好奇,有錢有勢的見多了,活人倒是第一次,他也就是看看沒別的想法,反正又不是衝著徐家人來的。
“坐。”
俆佑容微微點頭示意,卻連起個身裝作迎一下的樣子都沒有,在他看來,若非有求於對方,可能章逸呈連讓他點頭示意的資格都欠奉。
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章逸呈心裏不爽,是你求著小爺來的又不是小爺要往上湊,想甩手走人又覺得這麽做太不明智,為了大事忍上一回。
還好,俆佑容也不算過分,接下來的談話倒還撐得住風度,畢竟有求於人,徐某人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靠得可不是運氣,但要說他厭煩章逸呈不,答案是肯定的。
章逸呈落座後烹茶少女停下了手中動作,茶葉剛剛煮好,時間拿捏得準確無比。
俆佑容做個請的手勢,自顧端起麵前香茗輕呷一口。
章逸呈沒那麽多講究,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他實在受不了那種一口一口慢慢品的喝法,再說哥們也不是來跟你喝茶聊天的。
茶水很燙,章逸呈喝下去卻像沒事人。
“還入得了口?”俆佑容淡淡一笑。
“啊?哦,還行吧。”章逸呈心不在焉回答一聲,茶是蠻香,可章逸呈喝法不對,再加上心思沒放這上,頂級大紅袍在他喝來就是比白開水多了點香味而已。
“這是今年的新茶,他們才給我送來的,走的時候讓徐管家給你包上一些。”
章逸呈不置可否。
俆佑容看出章逸呈心不在焉,微有些吃驚,與自己對坐品茗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這小子倒好,根本沒當回事,俆佑容一瞬間忽然有種感覺,眼前這少年或許不是把事不當事,而是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兒!
他哪兒來的這種自信?
壓住心中震驚與不快,強行催眠自己剛才那一瞬是個錯覺,大概了解了章逸呈性格,他於是單刀直入。
“陽陽這幾天情況不太好。”
章逸呈笑道:“僅僅是不太好?”
俆佑容看了眼管家二人,兩人知機施禮告退。
“章同學的話似有所指。”
“行了別兜圈子了,都挺忙的,趕快帶我去看看吧。”章逸呈最討厭在趕時間的時候遇到個說話喜歡雲山霧罩的。
後宅一間封閉的臥室,還沒走到門口章逸呈就聞到一股子中藥的味,似乎還夾雜有檀香。
俆佑容打開房門,藥味、香味更加濃烈。
徐陽坐在搖椅上背對二人,緊閉的窗簾一角透進一米陽光正照射在他的左臉上,房內的氣氛莫名壓抑。
“陽陽,你同學來看你了。”
徐陽緩緩轉頭,憔悴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笑容,他坐在那裏搖著躺椅:“你來啦,嗬嗬嗬。”
章逸呈打個冷顫,你妹呀笑這麽曖昧。
“你找我做什麽?嗚嗚嗚。”剛笑完,下一句話便帶著哭腔,眼淚唰唰的流,同時艱難地挪了挪身子。
章逸呈這才看清徐陽雙手雙腳被死死綁住,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吧?”
“哈哈,怎麽可能好,都是你害的!嗚嗚嗚,爸,你帶他來是要當著我的麵教訓他對吧?我要他死,要他死,哈哈哈,嗚嗚嗚!”
一句哭,一句笑,徐陽表情不受控製地扭曲起來,怪異的舉動令人猝不及防。
章逸呈看向俆佑容,對方歎息一聲:“白天一整天都是這個樣子,一時哭一時笑,看了好多醫生,中醫的,西醫的,腦科,神經內科,外科骨科,能查的都查了,就是找不到病灶,甚至甚至還請了道士來家中做了場法事!”
章逸呈看到香爐就已經猜到了,現在的道士做做普通祈福迎祥的法事還行,講到消災避難他們可能就力有不逮了。
“為什麽想到請道士?”
“因為事發太過突然,總覺得有點蹊蹺”徐佑容吞吞吐吐,待看章逸呈表情玩味,這才一臉尷尬無奈道:“其實陽陽這種情況隻出現在白天,太陽一下山他就恢複正常了,呃是基本恢複正常,就是某些生理方麵的需求會稍微旺盛一些。”
章逸呈樂了,這色鬼真是死性不改,難怪這麽大一間宅院,除了來時那位烹茶的美女,整個院落再見不到一名女性,連女傭都沒有,這不符合大家族生活習慣。
“怎麽想到找我?”
徐佑容更感尷尬:“我們調查了一下,陽陽出事前後都跟你有過接觸,你們在宿舍的對話我也了解了,當時你是有勸過他的,所以我估計”他的話沒有說完,章逸呈聽得倒是明明白白。
章逸呈點點頭又問道:“你相信這些?”
有點蒙太奇。
“年輕的時候有段時間很著迷,就是現在我對風水堪輿仍舊神往,公司也聘了兩位專業風水師。”徐佑容回答道。
“他們怎麽說?”
“看不出異常”
章逸呈歎了口氣不再囉嗦,既然這位鼎鼎大名的徐總本身有“迷信”傾向,很多問題他就不用多做解釋了。
“讓後院的人都退到中院去,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許進來,不能偷聽更不能偷看!”
徐佑容一愣。
“怎麽?怕我害你兒子?就他現在這樣,我認為真把他害了反倒是幫他。”
徐佑容臉上掠過一陣不快,但不得不承認章逸呈說得在理。
到底是大風大浪淌出來的風雲人物,他微一遲疑,咬咬牙對章逸呈抱拳道:“犬子就仰仗章同學章先生了,事成後徐某定有回報!全給我退出後院,不得召喚不許入內!”最後一句是喊出來的,自然不是衝章逸呈而去。
唰唰唰,不知從哪些犄角旮旯裏瞬間現出七名身著西裝的保鏢,排成一列對徐佑容鞠了一躬,紛紛退出後院。
徐佑容看看躺在搖椅上的兒子,咬牙轉身就走。
“哈哈哈,爸,你不能走,嗚嗚嗚,他一定會害我的,哈哈哈!”
這種遣詞造句方式聽得章逸呈隻想打人。
待眾人走後,章逸呈緩緩靠向徐陽。
“你要幹什麽!哈哈哈,你別過來!”
“我是你老子請來打救你的。”
“嗚嗚嗚,你滾,我不需要你!你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那種玩意兒,我隻是生病了,哈哈哈,我一定是病了嗚嗚嗚!”
“病了?那你查出病因了嗎?”
“都是些庸醫,我爸已經去請更好的大夫了,嗚嗚嗚,華山、總政、協和,這世上名醫多了去,哈哈、嗚嗚。”
“你就是給他們跪下也治不好你。”
看章逸呈越來越靠近自己,徐陽內心驚恐萬分,可悲劇的是他的臉上卻掛著笑容。
“你別過來!啊----”
章逸呈來到近前,嘴角含笑,突然搓手成刀一章劈下,徐陽感到脖子一涼,慘哼一聲倒頭昏迷。
“說了打救你就一定要打你,你小子脖子倒挺硬。”章逸呈揉揉發酸的手腕,盯著徐陽等了一陣,不見對方有任何動靜。
他沒帶眼鏡,無法看穿徐陽身體,倒不是他疏忽大意,而是他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
淡淡一笑,他繞到徐陽對麵坐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香煙點燃一支,緩緩吐出一口煙圈,冷笑道:“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徐陽身子一陣輕微抖動,緩緩抬頭,他神色陰鬱,臉色蒼白,雙瞳中微微透出一絲淡綠色光芒一閃即沒,盯著章逸呈嗓音沙啞一字一句道:“你!來!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