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蛇果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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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幾日已經到了小年這天,傳說這天是供灶神爺的日子,所以一整天何家人都在家裏打掃清洗著,尤其是廚房,都是小心翼翼地收拾的非常幹淨。

    棗花因為還小,不用怎麽幫忙,倒樂的到村裏慢慢溜達著,不知不覺已到了村東頭的學堂周圍,卻碰見了上次見過的周博識。

    那博識看見棗花過來,忙熱切地打了個招呼,棗花也禮貌地回了個禮。

    “棗花,聽說你挺能幹的啊,都能幫你俊宇哥哥讓他上學了啊”周博識一時找不到話,隻有沒頭沒腦地突然說這句。

    “你別聽我俊宇哥瞎說,我哪裏有那個本事,隻是倒羨慕你們可以讀書識字。”棗花笑笑,謙虛地說。

    “你也想念書啊?”博識聽棗花這般說,忙關切地問道。

    “恩,誰不想讀書啊,讀書可以明事理,讀書可以學知識,多好。”棗花笑著說。

    “那好辦啊,以後你常出來,我幫你借書看,你有不懂得也可以問你俊宇哥哥,或者問我,咱們可以做個好朋友。”周博識掙紮著說出這句話,臉都快紅了。

    “那好啊,以後我們就做個好朋友吧”棗花看見博識這害羞的小萌樣,心裏倒不禁好笑。

    “恩,謝謝你,棗花。”博識的聲音輕的跟個蚊子似的。

    兩人圍著村東頭走著,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著話,倒聊得頗為投緣。

    不一會兒,博識像想起了什麽似得,忽然對棗花說

    “對了,棗花,才剛我看見你奶奶楊氏在摘一種叫蛇果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鮮紅漂亮的,確是劇毒無比,吃了之後,人會死去,且印堂發黑,我已經告訴她讓她別摘了,你以後也要小心,別誤食了這種果子啊!”

    “是嗎?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棗花聽見說這事,心裏略微有點奇怪。

    “一大清早的事。”博識回答著。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博識哥哥,我得先回家了,咱們改天再聊。”

    棗花聽說她奶奶楊氏摘了蛇果,心裏隱約覺得有點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按理說楊氏並不至於不認識那有毒的蛇果,卻又為何去摘呢,棗花心裏隻奇奇怪怪轉了好些念頭,於是匆匆跟博識打了招呼便往家去了。

    一到家,隻見她智遠叔叔正送鄭大夫回去,棗花的心裏撲通一下跳的厲害,忙趕上前走到智遠身邊問是怎麽回事。

    原來棗花出去不久,何奶奶今日就發作了,才吃了中飯,就漸漸神智更不清,並且不定昏迷著,時醒時不醒的。楊氏忙請鄭大夫來瞧過,說是並無其他原因,隻是年歲已到,人不中用了,怕是就要咽氣了,此時病人隻怕胡言亂語的厲害。

    棗花聽說這一切,心裏撲通撲通的,也顧不上禮貌,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祖奶奶房間,卻見裏麵早黑壓壓擠了一屋子人,棗花忙鑽進去,握住她祖奶奶的手,何奶奶躺在床上,隻進的氣沒出的氣了。

    感覺手被人抓著,何奶奶的眼睛略微睜開了一下,看見跪在麵前的是棗花,忙張著嘴想說著什麽,棗花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

    “棗花,謝謝你,了了我這輩子的心願,待到地下跟你祖爺爺相見,我也沒有遺憾了。隻是我走的不甘心,棗花,你千萬要小心,玉鐲子要藏好,一定不能讓別人知曉了,那玉鐲子價值不菲,隻怕有人要眼紅。另外,你一定要叮囑你俊宇哥哥好好念書,將來中舉人,把你祖爺爺的骨灰遷入祖墳,棗花,你一定記住知道不?”何奶奶張著嘴,費勁地有氣無力地說著。

    “祖奶奶,棗花一定記著,好好勸著俊宇哥哥,名揚哥哥和波波弟弟好好讀書,一定不辜負您老人家的寄托”棗花早泣不成聲,在一旁一邊點頭一邊說著。

    “好孩子。”何奶奶說完這句,一歪頭,便離開了人世。一屋子頓時泣不成聲,哭聲喧天,棗花忙偷偷查看她祖奶奶的印堂,果然隱隱有微微發黑的跡象,又看了旁邊還剩了一些的吃食,內裏隱隱有一股紅紅的顏色,與那蛇果一般無二。

    棗花忙拉過一旁的蘭心,悄悄問道“小姑姑,中午的吃食是哪位送的啊。”

    “是你伯母林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蘭心一邊擦淚,一邊疑惑地問說。

    “哦,沒什麽,我隨便問問。”棗花覺得隱隱有點奇怪,倒也無話,隻哭的不成樣子,隻拿眼狠狠地盯著林氏,又狠狠地盯著楊氏。

    那林氏看見棗花莫名其妙地留神何奶奶的吃食,又使勁拿眼盯她,倒覺得怪訕訕的。

    這邊楊氏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看見何奶奶臨終時跟棗花親切的模樣,早狠狠盯了棗花一眼,又看見一屋子哭的哭,鬧的鬧,沒半點主見,不由得吩咐著各人,報喪的報喪,買東西的買東西。

    一時之間,各親友也都通知到位。

    眾人忙買了幾匹白麻布,改著穿著,家裏隻白茫茫一片,棗花隻覺得慘淡無法言語,內心對楊氏是又怕又恨。

    家裏原也有備下的棺木,又臨時買了花圈花紙等物,楊氏和林氏幫忙擦拭著何奶奶的身體,半天方妥當,一時間各事在楊氏的安排下竟也井井有條,不錯一分。

    如此在家裏停留了幾天,家裏殺雞買肉,擺了好幾天的流水席麵,村裏頭素日跟何家親厚的也大多來感念了何奶奶素日的情意,一時之間何家哭聲不絕於耳。

    那村東頭賣豆腐的肖寡婦一家,平素和蘭心走得近,最是不舍這何奶奶,竟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帶著小荷也在一旁哭訴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傷心的跟自家奶奶去了一樣。

    楊氏跟林氏見她們這般行事,倒實在不舒服,覺得這肖奶奶未免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跑到別人家裏哭成這幅樣子,成何體統,遂悄悄地讓何忠良請了出去。

    因為臨近年關,考慮到一家子還要過年,如此何奶奶的棺木不過在家停留了五日,方抬出在何家祖墳埋下不提。

    那棗花隻像被挖出心頭肉一樣,念念不舍何奶奶竟這般去了。

    何大爺也終日以酒消愁的,不得舒展。楊氏雖傷心倒也十分鎮定,隻在家裏操持這一切,又有何二爺跟林氏幫襯著,並無十分的大錯。

    村裏人見狀都誇楊氏孝順又能幹,說何奶奶得了這麽個媳婦真是一輩子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