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丈夫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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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棗花見梅芳不答腔,想起她嫁過來之前林氏跟自己透露的信息,隻說梅芳處處上趕著想嫁過來何家。

    棗花想著,何家並非富貴人家,又沒有為官作相的親戚,客觀來說智遠叔叔也並不算出眾,不過老實穩重些,難道梅芳看重的是這個?

    想了想,又微笑著找話說

    “其實呢,論起來智遠叔叔倒是個極實誠的人,隻怕也不舍得嬸子受一點委屈。”

    說到智遠,梅芳心中倒是一動,嫁過來這大半個月,無論婆婆怎麽刁難,智遠是待她極好的,還時時為著自己跟婆婆爭吵,裏外也難做人。

    想到這,梅芳倒歎了口氣,說

    “你智遠叔叔待我極好,我是知道的,他素來極和氣,我嫁過來也是一輩子的福分。”

    棗花見梅芳如此說,倒想著要拿著什麽話兒勾著她說才好,不禁找著話茬說

    “叔叔再和氣,終究過於老實些,你看你手上這些疤痕,哪個不是新添的,男人家的終究粗枝大葉不會留意細節,你還偏幫著為他說話,我看是智遠叔叔對你不住。”

    梅芳見棗花疼惜自己的雙手,又說什麽智遠對自己不住之類的話語,一時忍不住,眼淚滾了下來,又忙轉過去拿衣角擦幹淨,說

    “棗花你快別這麽說,論起來倒是我對不住他,你二奶奶也沒錯,隻怪我素日自在慣了,家務做不好,田地勞作不得,怨不得別人。”

    棗花猛地聽她說起對不起智遠之類的話語,心裏倒是一跳,想著自己從前沒事的時候就愛看些張恨水的世情小說,往往女方上趕著嫁過來,嫁過來之後又忍氣吞聲的話,多半是心裏愧疚,不是失了身子,就是有其他過錯在先。

    細細想著,看這梅芳嬸子的神情,心裏是有事,智遠叔叔向來粗枝大葉,被騙了也有可能。

    棗花想到這,忙說

    “老實人倒也有老實人的壞處,往往做事一根筋,隻顧著對別人好,別人還沒得輕看了他。叔叔在這村裏老實是出了名的,從小到大也沒少吃別人的虧,他倒常說吃虧是福,我想著嬸子嫁了過來,日後定不會讓叔叔再吃虧了。”

    那梅芳本是個心善的,奈何有那見不得人的難處才不得不如此,此刻聽棗花如此說,隻恨不得當場痛哭起來。

    棗花想著,響鼓不用重錘,凡事點到為止倒好些,忙說著自家娘親有了身子,不能離人照顧,還得家去,若是智遠叔叔回來了,還請去前院喝杯甜甜的茶水,還囑咐梅芳得空也去前院玩。

    梅芳神不守舍地,陪著棗花閑話幾句,自去剁那牛料不提。

    黃昏的時候智遠也趕著牛回棚,梅芳這時早在廚房裏忙活了半晌,那雪晴十分過意不去,也搭訕著在一旁幫忙,張氏偏不許,隻借口說這陣子波波在學堂裏常被先生說嘴,隻說波波的功課需要監督,逼著雪晴回房去看著波波寫字。

    梅芳聽了,倒也不介意,又笑著勸雪晴,雪晴無奈,倒隻得由她去。

    那何二爺一向也是大老爺們的心思,想著新媳婦嫁過來自是應該事事操持,張氏過去也是這麽過來的,這倒沒什麽好說嘴的。

    智遠回家,見到爹娘在堂屋裏歇著,也笑著說些放牛的事情,說完又忙放下東西去廚房幫忙,也被張氏硬拉著回房,說男人家進不得廚房。

    一時梅芳做好了飯,一大家子倒寂靜無聲地吃著飯,梅芳又提了說過幾天是她娘的生日,得回娘家住幾天。

    張氏忙接口說,家裏最近不寬裕,言語之間又說著娶媳婦花了多少錢之類的話語。又說親家的生日也是大事,不過家裏最近養了牛崽崽,人走不開,讓梅芳自己回去賀生,隻好生準備下,到家裏雞舍撿30個蛋送去。

    梅芳聽了,想著,既是好生準備下,何以30個蛋就打發了,隻是婆婆既說這話,倒也沒別的話語好說,隻說不過是散生,倒也不用太在意這些禮節方麵。

    一時飯畢,梅芳又忙去廚房收拾碗筷,雪晴實在看不過,幫著去忙活了一會兒,倒氣得張氏罵罵咧咧了好半晌。又罵雪晴,瞎顯擺自己賢惠,倒慣壞了新媳婦。

    那雪晴見實在不成樣子,隻在廚房勸著梅芳說

    “媽向來性子急躁,她本無什麽惡意,隻想著自己當新媳婦時素日是做慣了的,不過覺得新媳婦就該格外勤快些。”

    梅芳本就聰慧,哪裏看不出張氏的意思,隻是給她來個下馬威,怕她日後在何家作威作福罷了,好在自己已經不在乎這些,比起心裏的痛,多做些家務還能讓人麻木些。

    一時收拾完畢,又回了房間,隻見智遠倒在房內等著,坐在凳子上傻笑,見梅芳過來,忙獻寶似得從懷裏掏出半吊錢,遞了過去,又說

    “這是我素日積攢下的,雖不多,好歹是給你娘的一點意思。”

    梅芳見智遠這偷偷摸摸的模樣,倒忍不住好笑,隻說

    “我娘哪裏會在乎這些,你還不收起來,隻這番做作,待會兒你娘知道了又得罵半天了。”

    智遠見梅芳不領情,一時急了,忙說

    “你收著,她罵也由她,她不過是個碎嘴,就愛叨叨幾句,究竟不敢怎麽樣的。”

    說完又強著上前把錢塞給了梅芳,又拉著梅芳的手,在小心地捧起來,用嘴輕輕地吹著那些小傷痕,邊吹還邊傻笑著問

    “疼嗎?需不需要去隔壁鄭大夫那裏拿些藥膏來?”

    梅芳看見智遠這幅模樣,又想起棗花下午同她閑聊的老實人之類的話語,隻覺一陣鑽心的難受,忙別過頭說

    “不過是小事,我往常在家也做些家務,隻是剁牛料不習慣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一個大男人,何須如此,沒得被別人聽去恥笑。”

    說著又掙紮著要讓智遠放手。

    智遠隻牢牢捉住她兩隻手不放,看著梅芳這手白白嫩嫩的,添些紅痕還格外好看,情不自禁地抓住手一頓狂親。

    那梅芳不料智遠如此,倒羞得滿臉通紅,又忍不住笑著罵說

    “越說你兩句,你倒越發沒個正經樣子了,隻做出這些荒唐的行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