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泛舟天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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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市有一個天湖公園,景色不錯,修建了一些仿古的亭台樓閣,在江城是一處難得的景點。公園圍繞一個湖泊而建,湖邊種植了許多的楊柳樹,春天柳花漫天飛舞,像許多飛雪一樣,在半空中隨風飄然而下,覆蓋在岸邊的草叢中,仿佛堆積的雪花。
春夏之間連綿的細雨籠罩著天湖公園,整個園林浸淫在漫天的雨絲之中,坐在湖邊,觀賞著雨中的天湖公園,楊柳絲隨著雨花地敲擊扭動著枝條,被雨水刷洗得嫩綠的新芽露出勃然生機。遠處的亭台樓閣掩映在毛毛細雨之中,好似青煙在湖水之上升騰而起,恰似煙雨之湖。晴天,碧綠的湖水猶如一塊明鏡,倒映著天上的藍天白雲,仿佛天空的鏡像一般,天在動,而天空之下的湖麵上,水波推動著雲彩在動。謂之曰:天湖。
洛倩薇在江城久聞天湖之境而未曾親自去過,這次天氣晴好又逢周末,靜安高興地邀請倩薇親臨天湖遊玩。
倩薇和靜安在宿舍稍事修整了一番,便在約定的地點上了公共汽車到市區的天湖公園觀賞湖山水色。
兩個人先是牽手圍繞著公園轉了一圈。靜安熟悉這裏的路徑,帶著倩薇在湖邊繞來繞去。踩在小石子鋪成圖案的羊腸小道上,走得興致盎然。楊柳樹迎風飄搖,好像在跳著天竺舞蹈一般,甚是一番熱情,挑逗著遊人的閑情逸致。
暖風自是吹得遊人有些醉意,靜安和倩薇走得有些頭腦暈乎乎的,出了一身蒙蒙細汗。於是他們就決定坐在湖邊休息一下好吹吹風。別有情致的湖光山色和仿古樓閣在綠樹的半遮半掩下露出一角真顏,很是具有一些詩意,尖角亭子廊柱上的詩句有些讓人玩味。
他們坐在石凳上休息了很久,喝了一些瓶裝水,讓幹渴的喉嚨舒適了一些,身上滲透的細汗在薄薄的衣衫下,也被湖麵上的暖風吹透,幹得差不多了。
接著靜安和倩薇就約定到湖邊租一艘小船泛舟天湖之上,飽覽一番水麵之上的情調。
靜安到售票處交了押金和費用之後,倆人在調度船隻的老頭安排下上了一艘二人劃艇,一共兩支槳,需要他們握緊船槳在水麵上用力劃動才能使船隻前進。
船艙內空間不大,他們可以一前一後坐著劃槳。靜安坐在船頭,倩薇坐在船尾,他們一左一右地靠著船舷劃動著長長的木頭船槳。船槳半插入湖水,在水麵激起一圈圈的波紋,呈現出半圓形向遠處一層層蕩開。船舷的一半浸泡在碧綠的湖水之中,船身上斑駁的油漆在露出水麵的船幫上綻開了一塊塊開片。不過這船不是木頭製的,而是整艘的鐵殼小船,可是卻能很好的漂浮在水麵之上。船艙內的凳子用木板製成,可以坐人。腳下的鐵殼船底和艙內的防鏽漆已經剝落了一些,布滿了深紅的鐵鏽,但不影響船隻的使用,看上去小船還是挺結實的。
他們劃著小船在湖麵上行進著,放眼望去,湖麵視野很開闊,可以望見遠處的拱形石橋和修葺整齊的堤岸。水麵上不時飄過來一片片的浮萍,隨著水波蕩漾開來。
倩薇興致盎然地拿起船槳向水麵上一擊,濺起一片浪花,有些水花落到了靜安的背上,把他的t恤弄濕了一大片。
倩薇開心地笑著:“靜安,你也來呀!”
靜安說:“好嘞!”
說著拿起船槳用力擊入水中,船槳頓時把水花打起了一大片,呈扇形向船頭落去。
“哈哈哈!”倆人大笑了起來。
“好玩嗎?”靜安回過頭問。
“好玩!再來!”倩薇在後麵高興地回答。
說著又拿起船槳去打水。
又和開始一樣,水花落到了靜安的身上,弄濕了又一片衣服。
“你別老往我身上打呀!”靜安善意地提醒倩薇。
“我怎麽知道呢?”倩薇笑嗬嗬地說著。
“你看我的!”說完靜安拿起船槳用力猛地擊向水麵,蕩起了更大的浪花,結果用力過猛,小船搖了一搖,倩薇不由得驚叫了一聲,趕緊用手扶住了船幫,但是有些水花落在了船內,也把倩薇的裙子弄濕了一塊。
“好啦好啦!別打了,小心船翻了!”倩薇叫到。
“哈哈!你害怕了!”靜安笑到。
“我才不怕呢!你會不會遊泳啊?”倩薇問到。
“我怎麽不會呢?水邊長大的!”靜安戲謔到。
“那就好!我不用救你了!”倩薇放心地說到。
“我還用你救啊!救你還差不多。”靜安有點不服氣。
“那好吧,我們都不用救對方了,自己救自己好了。”倩薇好像徹底放心了。
“想不到你也會遊泳,我還以為你是旱鴨子呢?”靜安說。
“別忘了我也是江邊長大的。”倩薇解釋說。
“是呀,你是武漢人。”靜安好像明白了一點。
“對呀!就是嘛。”倩薇有點得意的樣子。
“那好吧,我也放心了。”靜安有些釋然。
他們就這樣劃著劃著,離開了碼頭有好長一段距離,湖麵上的船隻有些稀少了。
倩薇問靜安:“你打算劃到外婆橋去嗎?”
靜安看見前麵有一個水泥拱橋,就說:“劃過這座橋,就休息一下吧。”
倩薇就說:“好啊。”
穿過了拱橋,來到了一處寂靜的水麵,倆人把船槳放到了船艙內,坐著休息。倩薇坐在船尾望著平鏡一樣的水麵發呆。靜安麵向倩薇躺下靠在船頭上,望著晴朗的天空。天空中的太陽此時躲入了雲層,一片片白雲漂浮在藍色的天空之上。
低頭望向水麵,水麵之中能看到天空和雲彩的倒影。
靜安眯著眼睛看著天上的雲彩突然問倩薇:“你說天堂之門到底在哪裏呢?”
倩薇一愣,收回視線看著靜安:“天堂之門?你怎麽會這麽問?”
靜安接著說:“你看天空,如果天堂有張門的話,應該在哪裏?”
倩薇一聽,抬頭看著天空,沉吟了片刻:“如果有的話,應該在雲彩的後麵。”
靜安聽完覺得這個答案有點意思,就問道:“為什麽呢?你怎麽覺得應該在雲彩的後麵呢?”
倩薇笑著說:“天堂之門隻有天上的人才會看到,地上的人是看不到的。”
靜安哈哈大笑起來,覺得倩薇的答案有些快意,他很佩服倩薇的才思。
“是呀,隻有上了天堂的人,才知道天堂的大門在什麽地方,所以除非靈魂飛到了天上,否則是不能找到躲藏在雲彩後麵的大門的。”靜安補充了倩薇的答案。
“對啊。都知道天上還有個人間,那是好人靈魂安居的地方。”倩薇有些深沉了。
“嗯,我說也是,天上一個人間,地上一個人間,隻不過天上的叫天堂,地上的叫塵世。”靜安也深有感觸。
“那你說,將來我們會不會在天上迷路?天空這麽大,在上麵都沒有方向感。”倩薇笑嘻嘻地看著靜安。
“不會的,我們都是好人,肯定能找到天堂的入口的。”靜安安慰著倩薇說。
“那,如果你不幸先去的話,記得做一塊路牌給我!”倩薇有點幽幽地告訴靜安。
“可是路牌該放在哪兒呀?”靜安覺得有點意思。
“那就在雲彩上係一根黃絲帶吧!”倩薇小聲地說著。
“嗯,好吧,我一定會這麽做的。看來你真的方向感不行,到時候迷了路可不太好。”靜安有點放心不下了。
他仰麵靠在船頭上心裏猜想著:“難道真的有在天堂路口迷路的人嗎?如果,我迷了路該怎麽辦?天空這麽大,一望無際,哪朵雲彩後麵才是天堂的大門呀?”
靜安沉思著,閉上了眼睛,想像著天空的雲彩之上會是一個什麽樣子,除了白雲還是白雲嗎,白雲之上還是一片藍天?
在電影裏見到過天空,可是天堂的大門到底在什麽地方,塵世中的人們又如何得知?也許,到了升入天堂的時候,靈魂會在天使地牽引之下找到天堂之路的。至於會不會迷路,我又怎麽會知道呢?何況,也沒有聽說過迷失在天堂路口的人。倩薇怕迷路,我就在雲彩之間最醒目的地方係上幾根黃絲帶吧,免得她不放心。
小船在雲水之間漂著,年輕的男女又如何知道天堂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天堂的入口究竟在何處,不是升入天堂的人是不知道的。塵世間的凡人隻要不在人生路上迷失了方向,也就找到了正確的路口。
靜安和倩薇也隻是兩個稚氣未脫的年輕大學生,這樣的問題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太深沉了一點。但是隻要靜安答應在天堂路上係下幾根黃絲帶對於倩薇來說就是莫大的安慰了。可是靜安如果也迷路了該怎麽辦呢,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尋那個入口,或許隻有寄希望於牽引天使了。
如果靜安生有一雙翅膀的話,他也許會好奇地飛上天空,先去尋找天堂的入口,那麽他就不會在將來離開塵世的時候害怕迷路了,免得沒有天使的指引而迷失了方向。
靜安心中知道,他有時候方向感也不好,甚至會在一些交叉路口遲疑半天,不知道該選擇哪個方向。所以到了陌生的城市,他會先在車站買上一張地圖,然後對照研究半天,弄清楚要去尋找的目的地究竟在哪條路上,該乘坐哪一路公交車。
也許在都市之間找尋要乘坐的公交車和要去往的地方很好尋找,隻要有一張地圖在手就行了。那麽人生旅程上該怎麽選擇前行的方向,又該怎樣在交叉路口找到正確的目標,那可是一大難題。因為人們沒有一張事先畫好的路線圖來指引方向,哪怕是一個好的向導,也是很難尋找的。
靜安隻能在腦海中確定一個又一個裏程碑來作為人生的路標,他也不知道終極的目的地到底在哪裏,隻有立下一個個自己構想好的裏程碑才會不讓他在人生路上迷失方向,也不讓自己過於空虛地虛度人生。
倩薇的人生彼岸在哪裏,靜安不知道。她將采用什麽樣的方式到達彼岸,靜安不知道她心裏有沒有構想,也許在許多年以後他們才能明白,現在這些問題的答案對於他們來說還為時尚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