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臥薪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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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史上越王勾踐為了立誌複國曾經“臥薪嚐膽”。而龍靜安為了順利應對招聘考試,在沒日沒夜地複習準備。

    麵對即將來臨的招聘考試,靜安仿佛如臨大敵,有一種重溫高考的感覺。

    要想在考場上拿個好分數並不容易,雖然那些複習資料上的內容並不是特別高深的知識,但是想要深刻地把這些條條框框記入腦海裏其實也是很花費腦力的。

    對於其他一些比較靈活一點的知識,靜安打算活學活用,記住主要的解題方法,然後在考試上充分發揮自己的知識積累和解題經驗,以求取得好的分數。

    可是,在家刻苦複習的時間裏是很枯燥無味的。他又重新回到了當年辛辛苦苦考大學的時候,讓他“頭懸梁,錐刺股”的書桌前。過去淩亂的桌麵一度已經收拾幹淨,而今又擺滿了書籍。

    考試資料和專業教程擺放了一本又一本。靜安已經翻閱過好幾遍了,頁麵上畫滿了圈圈點點的符號,他現在的腦子裏滿是書上的各種知識點和理論定義。

    有時候,在夜間的睡夢中,他還會看見自己坐在考場的課桌前滿頭大汗地解著一個又一個紛繁複雜的難題。考場裏滿屋子的考生都在埋頭做著題目,監考老師在教室內背著雙手巡視著正在低頭做題的學生們。而這時一個老師站在靜安的桌前俯視著他的卷麵沉默不語。

    靜安仍然在低頭寫著答案,他不敢抬頭去看老師,也不敢要求老師離開他的座位,盡管監考老師站在他的身邊會讓他感到緊張,影響他發揮水平,但他就是不敢說上一句,這種狀況隻能使他幹著急,坐在那裏呆呆地拿著鋼筆一動不動,大汗直流。

    靜安就這樣和老師僵持著,十分鍾過去了,監考老師才緩緩地挪動腳步向教室後麵走去。靜安如釋重負,繼續拿著鋼筆寫了起來。他飛快地解答著各種難題,可是時間比他解答題目的速度還要快上十倍。很快鈴聲響了,交卷的時間到了,但是卷麵上還有幾道題沒有答完啊!靜安搶占著最後的幾分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在考卷的空白處寫下了心中理想的答案。

    這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無情地拿走了考卷。此時靜安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考生的名字忘記寫了,不!不對!到底寫了沒有?一時想不起來了。

    靜安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驚醒了過來,他滿頭大汗,頭疼欲裂。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電風扇正在旁邊“呼呼”地對著他吹。靜安把風扇調到了最大檔,葉片猛地轉動起來,發出了“嗚嗚”的響聲,吹過來的涼風刮起了書桌上的幾頁紙張,把它們淩亂地吹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靜安時常會作著這樣的怪夢,他不知道作這樣的夢究竟意味著什麽。甚至在很多年以後,他在考軟件工程師的時候,也作過這樣的夢。在夢中同樣會讓他滿頭大汗,使他重溫學生時代的情景,也會夢到以前的老師讓他站起來回答一些令他莫名其妙、甚至含糊不清的問題。

    在夢中這些情景使他汗顏不已,窘迫不堪。他甚至回想自己以前究竟是不是一個頹廢不堪的差生,他也經曆過在課堂上回答不出問題的時候,但隻是當他開小差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了,對他的一個警醒,並不是他真的不知道問題的答案,而是他根本沒有聽清楚老師的問題,所以當他站起來後自然感到不知所措了。這種情形讓同學們在一旁竊笑不已,當然,靜安在那時候不知道該有多尷尬了。

    他在這一段準備考試的時間裏,每天早上睡足以後,精神飽滿的坐在書桌前認真看書。當然這個時候他不像在讀書時那樣,要按時起床。在家裏,他完全可以睡足以後再起來。固然,他也是喜歡熬夜型的“夜貓子”,每天都弄到很晚才睡覺,基本上都是晚上十二點以後才衝個冷水澡上床。

    考試報完名後沒有多久的等待時間,很快就上場“戰鬥”了。考場秩序很嚴,兩個監考老師一前一後監督著考生,進考場時複習資料一律上交放到講台邊,隻允許帶必要的書寫工具到座位上。

    靜安依舊是沉穩不亂地答完所有的試卷離場。夢中的情景意料之外的沒有在出現考場上。

    靜安離開考場後,依然祈禱著考試順利。考題很難,出場後讓他感到腦袋有些暈沉沉的,臉上仍然散發著餘熱,用手一摸,有些發燙。

    他很累了,為了讓自己接下來能夠清醒些,靜安選擇了走路回家。

    龍靜安此時不知道洛倩薇到底找到了工作沒有。靜安已經考過一兩個類似這樣的考試了,可是一點都沒有著落。倩薇或許已經離開學校奔赴新的工作單位了,也許此刻正在某個大城市的辦公樓上,坐在整齊幹淨的辦公桌前有條不紊地做著每天的工作。

    龍靜安有些慚愧,至今差不多一個月了,還忙碌在應聘路上,窮於奔命,就是為了取得一席立錐之地。他每天都在捫心自問:“天下之大,何以沒有我安身立戶的一處立足之地呢?”

    “天生我材必有用!”龍靜安經常這樣鼓勵著自己。他在離開學校之前,曾經還一度以為自己畢竟擁有一紙文憑,尚且抱有幾分僥幸之心。但是真正到了競爭的大潮裏,那些擁有更高資曆的競爭者出現在考場上時,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是多麽的渺小,連僅有的一點自信都被擊落在地。

    沒有辦法,靜安隻能憑借最後的一點機會去爭取這份工作,所以他沒日沒夜地準備著考試。

    此時,洛倩薇已經離開學習了三年的江城大學,奔赴祖國南端的沿海城市務工。她已經拿到了一家雜誌社的錄用通知,要求她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到單位報到。

    倩薇打點了簡單的行裝坐上了南下的列車去單位報到。這裏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人們說著難懂的方言,也有人在單位上講普通話。看來,這個地方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講方言。就是這些講普通話的同事後來成了洛倩薇最初的朋友。因為語言上的交流問題,大家都屬於講普通話的同事,也方便在工作中溝通一些問題。

    最初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倩薇為此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這裏的人們不相信眼淚,隻相信你能不能勝任工作。不管你學業曾經多麽的優秀,他們都會讓你在開始的時候與新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倩薇有時一個人靜下來就會想起靜安。龍靜安在考試結束後離開了學校,倩薇也沒能和他見上一麵。直到照畢業相時,她也沒有看到靜安。說實在的,她很失望。不知道靜安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失約。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蒙在鼓裏的人,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失去了他,從此人各天涯。

    沒有相知相愛的人陪伴在身邊,她就像失去了翅膀的天使,沒有了翱翔的空間。從此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孤身奮鬥,所有的苦惱憂愁都隻能一個人品嚐。過去還可以向靜安打開心扉,哪怕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和牢騷都可以放心地跟靜安傾吐,然而現在失去了那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與靜安在一起時的舒適感已經不複存在了。

    她體會到了生存的艱難,盡管現在已經如願以償的有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但是對靜安的掛念還縈繞在心間。她很遺憾沒能和靜安同在一片天空下生活,共同呼吸一樣的空氣。

    洛倩薇很擔憂龍靜安能不能順利找到工作,現在她的願望是實現了,可是龍靜安呢?她很想把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靜安,告訴靜安現在她身居何處,這裏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有什麽樣的人和事。可是她卻找不到那個記載著聯係電話的小本子了,也許是自己在離開學校之前不小心弄丟了,反正她曾經想找那個記在本子上的電話號碼時,翻遍了所有能存放東西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它。

    此時的洛倩薇,所有的心願和想法都隻能在冥冥之中麵對著夜空傾述,祈願能有一隻可以托夢的蜘蛛把她想說的話悄悄地帶給遠在天邊的龍靜安,希望他也知道在天涯的一側有人在一直掛念著他。

    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到底會不會把這些想法和記憶深埋在心底。許多話想說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傾述,就慢慢的不再想說了。

    倩薇和靜安一樣,在想傾述的時候沒有傾述的對象,隻好在臨睡前對著夜空吐露內心的想法。他們都希望托夢的蜘蛛能帶去自己的心願,可是托夢蜘蛛雖然答應了,卻不知能不能做到。

    遙遠的距離把相知相愛的人分隔開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拉開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時間總是在吞噬著人們的記憶,就算再熱絡的人多年不見以後,也會慢慢感到陌生,未必就會像傳說中的一樣,多年以後再見到對方時,仍然好像從未經曆久遠的時間一樣沒有距離感。

    時間和距離在考驗著曾經相依相偎的人們,龍靜安和洛倩薇也是如此,究竟多年以後他們再次相會時是否還會記得曾經的模樣?那種令人心動的感覺會不會就此在時光的長河中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