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歌廳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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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對日複一日的枯燥工作越來越感到厭煩。雖然早已成為了公司的正式員工,但是因為資曆淺,所以工資並不高。同時,也在工作之餘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抽煙喝酒的習慣。
這要是在以前,他會堅決反對的。因為以前看到父親龍軍抽煙喝酒的時候,聞到難聞的氣味,他都會感到惡心的避開。而今靜安居然也變得和龍軍一樣愛上了抽煙,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可是,他似乎也明白了一點,龍軍為什麽會有時候會靜靜地坐在房間裏抽著煙發呆。如今他也經常呆在租住的房子裏,一個人抽著煙喝著啤酒,看著天花板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人打擾,也沒有多餘的嘈雜背景音,隻是一個人在那裏安靜地想著什麽。
許多事情都沒有考慮過開頭,也沒考慮過結尾,隻是浮雲一般地掠過心頭。甚至有的時候想著想著就會流下幾滴眼淚。而眼淚就這樣如雨滴般的從眼角順著耳鬢流下臉頰,然後滴落在半舊的枕頭上,慢慢地滲入了棉布做的枕套,一圈一圈的慢慢滲開,渲染成一個個暗灰色的圓斑,臉頰挨上去,涼涼的一片。
龍靜安有的時候在想,或許過些日子他就會變得開心起來。但是,時間走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除了想不到的都已經想過了。生活並沒有像預先幻想的那樣有什麽起色。生活上依舊是上班、下班、回家,然後自己打理著自己的一切,在時間的流逝之中周始循環著。
靜安為了讓生活變得不再那麽枯燥,有時候會到書市裏買些回來,感受文學大師們的造詣,以求在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到卓越,在枯燥的日子裏尋求心靈上的寧靜。
他在中也萌發了將來想要考一個專業技術證書的想法,想在今後的工作中爭取到技術上的進步。
但是,周遭的生活也在隨著靜安的步伐發生著變化。
有一天,靜安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完成了幾個單子,公司財務部的一個王姓大姐把靜安叫到一邊小聲的對他說:“龍靜安,你有女朋友沒有?”
靜安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定了定神,想了想說:“哦,暫時還沒有。”
“那就給你介紹個美女,願不願意呀?”王姐神秘兮兮地笑著說。
“嗯?那好呀!”靜安想了想,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先答應了王姐介紹個女朋友認識認識,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那個女的長什麽樣子?性格怎麽樣?”靜安好奇的小聲問。
王姐高興地安慰靜安說:“你放心,王姐介紹的沒錯,你見麵就知道了!”
“啊,那好吧,見了麵再說吧,什麽時候?”靜安一頭霧水。
王姐挺起胸,拍了拍靜安的肩膀:“就今天晚上七點,你安排個卡拉ok廳,一起唱唱歌吧!”
“ok!”靜安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
“那---,靜安,成功了你要買雙皮鞋送給我哦!”王姐笑彎了眉眼看著靜安。
“那好吧!王姐,這還用說!”靜安昂起頭,拍了拍胸脯。
“靜安,那你就好好安排一下吧!我先走了。”王姐說完飄然而去。
靜安目送王姐離開,仔細想了想,自己平時也不怎麽打眼,這王姐怎麽會注意到我呀?還這麽熱心的給自己介紹女朋友,是不是看我龍靜安長得還不賴呀,大概我也算是對得起觀眾咯。這麽想著便用手理了理額前垂下的一綹頭發,然後走到工作間門外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幾口。
晚上靜安吃過飯後,好好打理了一下,換上了一件藍色夾克衫,深藍色的西褲,擦亮了皮鞋,還特意緊了緊鞋帶。做完這一切之後,小心翼翼地揣上幾張百元大鈔,仔細的在黑色的錢夾子裏藏好了,然後再把錢包對折塞在了西褲後邊的口袋中,扣上了紐扣,散步去事先約好的歌廳見麵。
時間還早著呐,當然,靜安一向準時,所以提前出了門去赴約。他就這麽走著走著,看著遠處模糊的街景,雖然街道兩邊的商鋪門楣上閃爍著五光十色,色彩斑斕的霓虹燈,但是在昏暗的街燈下,道路依然顯得黑乎乎的一片。時而在馬路上疾馳而過的汽車裏,雪亮的大燈突然照亮了行人,又瞬間墜入了黑暗,讓人們的眼睛感覺不太適應。
靜安想起了從前的事情。當年那些經曆過的人和事,那些音容笑貌、歡樂和委屈,偶爾還會縈繞在靜安的腦海裏,雖然這些細節已經變得不再清晰可見,但是些許片段還會讓靜安在深夜裏感慨萬分。
許多經曆過的事情都已經漸漸淡去,很多細節都已經化為支離破碎的片段。猶如人們喝醉酒“斷片”後,偶然會在某個時間想起一些事情一樣,靜安已經感覺過去都有些不可相信了。
但是,畢竟從前經曆過,隻是現在一時無法忘懷。回憶已經有如日漸褪色的老日記一樣,字跡雖然都已模糊,但是一筆一劃猶在,隻是需要人們去費心辨認和猜測。靜安想著、念著,眼睛有點濕潤,但是沒有眼淚。他甩甩頭,仿佛要把這些念頭有如一件物品一樣甩出腦海。定下心來的時候,靜安越過了人行橫道線來到了馬路的另一側,向五百米開外的卡拉ok一條街走去。
他知道:“過去的就過去了,所留下的痕跡不過是一些回憶。人們一生之中不知道要擁有多少的回憶。這些東西就像老照片一樣存在於人們的記憶深處。每當人們回憶起這些東西時,就像朝花夕拾一般,在久遠的沙灘上,拾起一片片被人們遺忘在角落裏的五彩貝殼,拿在手裏細細把玩。每張回憶照片的背後,都殘留著人們難以忘懷的味道。隻是時間轉瞬即逝,大家都無法返回過去將曆史重新書寫。即使是從前的過錯和失意,在現在也難以補救。所以,當人們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時,隻是需要把握好當下的生活,珍惜眼前的親人就行了。”
回憶雖然難以忘懷,但那隻是代表著過去。人們不可能穿越時空的隧道來挽回從前的失落,更不能坐著時光機回到從前,把所有失意的事情重新來過一遍。隻有在當下的日子裏,去成就自己的生活,這樣才能成就未來的自己。
一路上不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路人向“卡拉ok一條街”走去,也有些人開著車子往小街上疾馳而去。這裏一向都是年輕人交朋會友的首選之地。在路邊的歌廳裏,有人拿著話筒大聲唱著時下的流行歌曲,盡管不少人唱得有些五音不全,但這不影響他們感情的發揮。似乎在音樂的伴奏下他們更能忘記煩惱,把所有不愉快的情緒都隨著轟鳴的音樂拋向九霄雲外,即使在不完美的歌聲下麵也能找回真實的自己。
那些平時說不出口和不想說出來的話語都蘊含在銀幕上一行行打出的歌詞中,他們便借著緩緩流出的歌詞借題發揮。不管感覺夠不夠真實,是不是真情實景,都不影響這些人的表演。
歌廳就像是一個可以忘記一切煩惱和療傷的好去處,因此在這條小街上不管白天還是夜晚都有人喝下一杯杯“忘情水”,在音樂的奏鳴中找尋那個曾經被遺忘的真我。
一群群男男女女擁入路邊大大小小的歌廳裏,還有一排排的小汽車和摩托車整齊地擺放在空地上。那些歌廳的門樓上一圈圈的五彩霓虹燈不停地轉動著。一些外表像是歌廳老板的中年人在門口歡迎著前來“飆歌”的男男女女,一律笑臉相迎。端送茶水的服務員在門內門外穿梭忙碌個不停。看來這裏的生意很是紅火。
靜安沿著小路找尋叫“月半彎”的歌廳。這個歌廳的位置不難找,就在道路中間的地方,一向生意很好。靜安是向一個同事要了電話訂了包廂,所以隻要準時到場就行了。他也先把地點告訴了王姐,以便她們好安排時間準時到達。
走到接近門口的時候,他買了一瓶水先潤了潤幹枯的喉嚨,走得有些急了,有點口幹舌燥的。加上平時抽煙,更加容易口渴。靜安看了看表,還差十分鍾,不知道王姐一行是不是已經先來了。如果沒到的話,自己就先進去坐著等待,也方便熟悉一下環境,可以先叫點零食和飲料什麽的準備著,到時候她們來了就可以邊吃邊聊了。不知道今晚的那位“女主角”是一個什麽樣的姑娘,似乎有點神秘莫測。王姐之前不肯透露細節,看來是打算給靜安一個意外。究竟是什麽樣的驚喜在等待著他,靜安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希望今晚千萬不要讓他失望,也不要出現什麽紕漏,盡量打起精神來表現得優秀一點,別讓人看扁了!要知道他龍靜安也不是“泛泛之輩”。
龍靜安把瓶子裏的純淨水喝得差不多了,人也精神了許多。因為走路身上滲出了毛毛細汗,在晚風的吹拂下,幹透了一些。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就向歌廳的大門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