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尋刀篇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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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潮洶湧澎湃,向六人湧來。

    火紅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翻騰著,讓無知的黑暗更顯神秘,以及,恐怖。

    寒淺俟鏡和那三個白發人先衝到鼠群當中,很稠密,數量很多,不僅僅隻是地麵上有一層,還有第二層,還有第三層,第四層......很多,太多了,到底從哪裏來的?什麽也不知道,甚至無法知道那群老鼠的攻擊方式。

    真奇怪。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些什麽,他們隻有不斷的揮動著他們手中的刀,誰的刀更加鋒利,誰的刀技更加適合,誰的攻擊方式更加正確,誰活下來的幾率也就越大,這就是與未知的較量。當失去一切信息的時候,人們所能靠的,就隻是手中的武器以及僅有的實戰經驗,還有應變能力,與未知作戰,是最可怕的事情,特別是與未知的黑暗作戰。因為,什麽都不知道,如果失敗,就會被黑暗,被未知吞噬,連名字都會被遺忘。

    戰鬥並不可怕,或許隻是一瞬間,就什麽也沒有了。

    但,可怕的是去戰鬥,是去做出這個決定的勇氣,是去承擔被遺忘的風險。

    去與不去,往往沒有人有勇氣,也沒有人有資格做出一個決定。

    畢竟麵對世界末日的時候,甚至隻是一個微小的舉動,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決定,都會把人類引向死亡。

    不是所有人都有去拯救別人的勇氣,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會犯錯,然後遺臭萬年。

    這也就是聖人和凡人的區別。

    聖人和凡人一樣,都有一副骨頭,都有一副身軀,都有一顆心髒。

    但,前者能夠邁出第一步,為後人指明方向,並且心甘情願的去承擔失敗的後果,粉身碎骨,失去一切,去補償本不應該是他犯下的錯誤。

    無論哪個方向,都有一條路,一條正確的路,但總有人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然後把世界弄的滿是瘡孔,然後把所有的責任推給聖人,那個做出第一個決定的人,那個唯一一個願意奉獻生命的人。

    寒淺俟鏡等四人衝進鼠群,一陣喊叫和金屬碰撞聲,隨後又從另外一個地方衝出,帶著傷。身上雜七雜八的布著血跡,是老鼠的咬痕。衣服被撕破了一點,是老鼠抓的。

    鼠群還是向前衝去,不過又很快停下,轉向四人。

    四人用手將刀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很累。

    鼠群正要衝去,背後寒淺一聲呐喊。

    正當鼠群轉過來之時,寒淺已經來到鼠群麵前,因為慣性,寒淺來不及停下,直直的衝進鼠群。

    寒淺一瞬間被鼠潮埋沒。

    那些老鼠的毛不是像平時的那樣柔軟,而是非常的堅硬,像根根鋼針,很紮人。每一隻都很大,有一兩歲的嬰兒那麽大,爪子很鋒利,不斷地刮劃寒淺的皮肉,牙齒堅硬,撞擊在寒淺的身上,寒淺不得不閉眼,所有的老鼠都像發了瘋一樣衝過來。很難想像,當一個人處在如此的場景中還能做些什麽,太稠密了,就像真的沉在水裏一樣,不過,那些水如今卻變成了這些奇怪的老鼠。

    寒淺突然想起了看過的喪屍電影,或許,那些人們被喪屍潮淹沒時就是這種感覺吧,隻是,這種感覺要更難受。畢竟,把一堆爛肉扔在身上隻是讓你感覺惡心,而隻卻是拿萬根針同時紮在身上,而且還時不時有小鐵錘猛力地砸著。

    寒淺拚命想要揮舞著手中的刀,想在麵前劈開至少一個道可以睜開眼睛空間,一個可以讓自己喘一口,僅僅是一口氣的地方。但是他不能,他做不到。他的手臂被重重的老鼠撞擊著,根本抬不起來,根本揮不起來,就像在手臂上掛了萬斤重的鉛塊。

    好難,真的好難,甚至舉步維艱,腳都抬不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練過任何刀技,他,什麽也不會,他隻是宅在出租屋裏打著遊戲,偶爾和學長出去練的劍道根本就沒有好好學過。

    寒淺一瞬間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他什麽也做不了,即便拿到了一把刀,還是在無謂的送死,還是在留著無謂的血。

    想到這,寒淺突然不想睜開眼了,他覺得,就這樣死了,會怎麽樣呢?

    不知道。

    不想死。

    為什麽。

    因為,還有人要守護,還有人在等著自己,還有人堅信著自己能夠活著回來。

    因為希望嗎?

    或許吧。

    不,是為了別人的期待。

    差不多。

    感謝......

    寒淺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光,很痛,很亮,他不由自主的睜開眼。

    眼眸是全白的,雪一樣白,隨後左眼眼白中閃出三隻黑色的小眼睛樣的圖案,圍繞著一個黑色的小圓圈飛快轉了一圈。轉完一圈之後,寒淺感覺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團白霧,隨後,手腳似乎突然失去了束縛。

    寒淺感覺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要叫出什麽,於是,他大聲地叫了出來。

    “劍心-鎮銘府-生!”一個莫名奇妙的詞組從寒淺的嘴裏冒出,隨後,雙手抓刀,那把叫做破虛渡的太刀,猛地斜向上挑去。

    刀刃所過之處,隨即出現一道白線,當刀刃停在空中的一瞬間,那道白線突然擴大幾十倍,化成一道氣刃,包裹著一絲絲黑氣,飛快飛出,隨著一聲巨響,將眼前的鼠群撕開一個不小裂口。

    隨後,寒淺則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遍體鱗傷,衣服破了,白皙的皮膚上冒出了幾道殷紅的血跡,頭發被撥亂,在出來的一瞬間,眼睛又恢複了原樣,那股紫藍帶著一點渾濁的樣子。寒淺也吃力地用刀抵著地麵,支撐著身體,大口的喘氣著,比那四個人還要勞累。

    那片鼠浪停下來了,似乎也發現了寒淺對他們所造成的傷害,開始警惕起來,呆在不遠處,看著六個人的匯合,順便也整頓了一下“隊伍”的結構。而那群妖怪化的人,則還是繼續看似漫無目的的緩緩向他們走去。

    “寒淺,你沒事吧!”吾賢擔心的將寒淺護在身後,舉著符紙,盯著騷亂的鼠群,急切微微偏過頭問道。

    “有點事......”寒淺輕聲說道,隨後半跪著滑下去,不過還是用手撐著刀,他不想在吾賢麵前倒下,至少,現在還不能。

    “喂!”吾賢看到寒淺突然滑下身,還以為寒淺真的支撐不住,急忙轉過身要扶住倒下的寒淺,“寒淺!你不要嚇我啊!”

    “騙你的啦......”寒淺強笑著直起身,十分勉強但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著揮了揮手。真的好累,真的,特別是手,當莫名其妙的用出那個招式以後,特別的酸痛。莫名其妙,為什麽會這樣呢,真奇怪。

    “寒淺先生,你沒事吧!”寒淺俟鏡也勉強的支起身,向寒淺投向關切卻又帶著不解的目光,在寒淺還在思考時誇讚道,“你剛才的刀技真是太厲害了!”

    “是這樣嗎?”寒淺舒了一口氣,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比較勉強的幹笑了幾下。太累了,又隻能半跪下去。寒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下來繼續戰鬥。

    “玄洋玉,元源丸。”寒淺俟鏡頓了頓後又將那個吊墜抓下,輕聲說道。隨後,伸手一抓,在手中出現了五顆黑色的藥丸,將三顆遞給另三個白發人,然後將一顆遞給寒淺,“寒淺先生,給。”

    “謝......”正當寒淺要伸手去拿藥丸並道謝時。

    “你先吃!”吾賢把藥丸一把奪過來,然後指了指寒淺俟鏡手中的藥丸說道。

    “吾賢......”寒淺此時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與吾賢爭辯什麽,隻是帶著一絲歉意的目光看向寒淺俟鏡。

    寒淺俟鏡聳了聳肩,隨後和其他的三個白發人一起仰頭把藥丸吞下。很快,一股溫暖的白光出現在四人的身邊,又消散,四人有了些力氣的樣子,有些恢複了,直起了身。

    “這還差不多。”吾賢微微點了點頭,彎下身(因為現在寒淺半跪著),把藥丸放寒淺的嘴邊,輕聲說道,“吃了吧。”

    寒淺吞下吾賢手中的藥丸,隨後和那四個人一樣,也在身邊出現了一圈白光,頓時,感覺在胸腔之中有一股暖流,緩緩傳向四肢,有了些力氣,而且在不斷的慢慢增加。

    “怎麽樣?”吾賢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寒淺微微點了點頭,拍了拍身子,微微又向寒淺俟鏡點了點頭,“謝謝。”

    “不用客氣。”寒淺俟鏡聳了聳肩。

    正當寒淺還想說什麽時,不遠處鼠群又發出了一聲巨吼,恐怕,下一次對決馬上又要開始了,五人連忙舉起刀,吾賢則掏出符紙。

    第一次的交鋒,恐怕對於對方都有些了解,那麽,第二次的對決,將是更加麻煩的事。

    要更加專注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