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紀律與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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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薑雄他們辦完事,高睿就把之前挑選剩下的一些小癟三派過去連夜占據了幾夥小流氓的老巢和地盤。
等到第二天,八仙橋街北段表麵看起來似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照樣有三三兩兩的小癟三在街頭遊蕩,不時有人被偷或者被搶。隻是有些常見的麵孔卻沒有出現,不過這些如同野草一般的小癟三向來也無人在意。
“這些家夥真是稀泥巴糊不上牆,好吃懶做又不肯吃苦,現在把他們打發到街麵上去做回老本行,總算是不白養著他們了!”
宋豐年一直對養著這些經過幾輪挑選也派不上用場的“廢物”耿耿於懷,而且昨晚他本來還寄望這些人能幫他抄出點浮財出來彌補一下進項,結果卻一根毛都沒有,他懷疑是被這些小癟三私吞了。
高睿笑了笑,勸解道:“這些家夥哪個不是三更富五更窮,向來都是財不過夜。就是真有剩餘也是三瓜兩棗,隻當是給兄弟們打牙祭了,誰讓我們約束他們不能大偷大搶呢。”
“現在這一片都是我們的人,要是不拘著他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家夥最後肯定壞事!他們要是不聽指揮,老子就直接把他們當‘豬仔’賣了,也好回點本!”
高睿知道宋豐年說的不是玩笑話,經過這些天的擴張,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聚攏了將近三百人。這些人光是吃飯的開銷就不是個小數,何況還有將近百人的核心骨幹都是要拿月例的!
即使三家賭坊最近的進項大幅提升,他們的財務狀況也很緊張,負責管賬的宋豐年仍然要精打細算才能勉強保持收支平衡,所以壓力很大,拿這些‘廢物’去賣‘豬仔’換錢的事他真幹得出來!
“向左轉!你這個蠢貨,哪邊是左?都教了這些天了,就是豬都學會了,你居然還是分不清左右!”
“啪!”
薑雄一竹棍抽在一個累教不改的小癟三身上,然後冷冷地道:“你今天要是還分不清左右,我就把你關進小黑牢,一直到你能分清楚為止!”
這個小癟三似乎對“小黑牢”恐懼之極,嚇得臉青唇白。其他人也嚇了一個激靈,一個個挺胸收腹站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
高睿坐在陸家宅訓練場的一個角落裏,欣賞著薑雄和他的小分隊成員輪訓賭坊的巡場保鏢。
經過幾輪篩選淘汰,薑雄選出了三十個人組建了三個保鏢隊,正好分別負責三家賭坊。
這些人都是矮子裏拔高個選出來的,卻仍然不能改變他們素質低下的事實。他們沒有什麽文化,連左右都分不清楚,當初還是高睿拿出了那套經典的碗筷分左右的方法(通常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才解決了問題,不過還是有少數榆木疙瘩不開竅。
他們的態度也很有問題,本來就作風散漫,對這種枯燥無趣的隊列訓練更是十分反感,訓練起來總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
要不是高睿有先見之明,在設計訓練場的時候同步把小黑牢也考慮進去了,光憑薑雄手裏的竹棍還真未必能讓這些皮糙肉厚、慣會裝死的家夥屈服。
高睿看他們一聽薑雄提小黑牢就嚇得噤若寒蟬,心中暗笑,估計這些小癟三都已經見識過那些隻能站不能蹲的小黑牢的厲害了,那可是能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的不僅是肉體更是精神!
要知道陳旺之前被關進去不到一天就痛哭流涕地求饒了,但卻直到快要崩潰的時候才被高睿放出來。如今他正乖乖地幫著宋豐年打理賭坊的事情,老實得不可思議!
宋豐年也在旁邊看得興趣盎然,他當初也是認真看過高睿搞出的那一套訓練大綱的。他對其中體能訓練的部分很感興趣,對高睿那套打架靠力氣和速度的理論也很認同,不過對這些走來走去的隊列訓練就有些不以為然了。
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他就能明顯感覺出來這些正在進行隊列訓練的巡場保鏢身上似乎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變化,那種油滑之氣淡了很多。尤其是當他們排成行踢著正步向他走來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壓迫感撲麵而來。
“睿哥,沒想到這個隊列訓練還有如此奇效,看起來還挺能嚇唬人的!”
“它可不隻是能嚇唬人!朝廷的軍隊為什麽老是打不過洋人的軍隊?除了武器不如人家,最重要的就是朝廷的軍隊已經爛透了,軍紀廢弛。而洋人就是通過這樣的隊列訓練讓士兵們擁有了良好的紀律性和服從性,即使麵對槍林彈雨和千軍萬馬也絕不退縮!”
“你看看這些人,之前都是一些在街上白相的小流氓小癟三,投靠我們也就是看到我們一時勢大,想抱大腿好撈銅鈿而已。平時跟著壯壯聲威嚇嚇人還行,真要跟別的團夥起了衝突,讓他們打打順風仗也許還湊活,真要打見血的狠仗,肯定一哄而散。這就是一夥烏合之眾,靠不住的!”
宋豐年也是動過刀流過血的,想到之前跟人火並時血肉橫飛的慘象,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不是可靠的兄弟,誰會跟著你打生打死?!
他想到梁勁鬆這個大敵,如果有一天要這些小癟三去對付他,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撒腿開溜或者幹脆倒戈一擊!
高睿看到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明白他的擔憂,說道:“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加強他們的紀律和服從性!雖說訓練成死士不太可能,但至少也要通過選拔和訓練培養出一批願意跟著我們拚殺的勇士出來!”
“就是怕我們要求太高,時間太短,一時恐怕訓練不出多少人來。”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想跟著我們混飯吃的人有的是!現在是急就章才從這些油滑的小癟三裏挑人,以後我們可以去苦力和車夫裏找那些想搏一把或者走投無路的人,他們才是最好的苗子,能吃苦夠聽話!”
宋豐年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這是個好主意!那些力工的服從性肯定比這些小癟三強,尤其是那些每天走‘過山跳’的碼頭小工,又能搏命又能吃苦!他們之前都是受別人的欺負和盤剝,收入低得可憐,我們給他們機會去欺負別人,還有更高的收入,他們肯定會聽話的!”
“哈哈,我怎麽覺得你說的是阿雄他們啊?”高睿笑著道。
“說我什麽?”薑雄正好走過來喝茶,聽到他的話,好奇地問道。
宋豐年愣了一下,臉上有些尷尬。
高睿知道薑雄的度量,毫不在意地把他們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薑雄一聽,果然沒有任何不豫之色,反而喜出望外地道:“大哥的提議好,豐哥也說得很對!”
說完,他轉頭看著場子裏的人,壓低聲音道:“這些家夥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我的竹棍都打斷了無數根都不能讓他們聽話,要不是大哥弄出那個小黑牢,我早就被他們氣瘋了!”
高睿和宋豐年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都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