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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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和我攜手勞作,當著公子的麵,我也不好使用仙術來偷工減料,所以凡事隻好親力親為,雖然辛苦勞碌,倒也別具樂趣。
我們一起拔掉了院中的荒草,又一起擦拭去了房屋中幾案上及床鋪上的灰塵。
打掃完畢,我留在院中繼續收拾閑雜物品。
公子則出了門,趕著馬車準備在天黑前去最近的集市上買些日常生活用品。
我惦記著,趁公子不在時,可以做些手腳,讓房前屋後都變得漂亮一些,就應允公子一人前往集市去采購。
公子走後,我用仙術變出了一叢叢山林中尋常可見的野花,有紅的杜鵑,黃的野蘭花,更有很多白色的野百合。
我把它們點綴在房前屋後的草地中,有了這些生機勃勃的鮮花的點綴,整個房子也煥發出了無盡的生機,充滿了家的味道。
忙完了一切,我便倚在門口,等候著公子回來。
可是,正在此時,我卻聽到山林中傳來了哭泣聲,聽聲音離我在的地方並不遠,似乎是一個女子發出的悲悲切切的聲音,聽來實在淒慘無比。
我向來心善,不忍見別人落難,聽到山林中的哭聲,我見公子尚沒有返家,就飛身前往,循著聲音找去。
及至哭聲處,才發現是山林中一個獵戶進山打獵時,遇到了突如其來的猛獸,受到驚嚇,不小心摔下山崖,導致遍體鱗傷還摔斷了腿,他在鄰人的幫助下,才辛苦支撐著從山林中返回。
他的妻子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接應他,看到他的慘狀,不僅傷心流淚。
我湊到近前,仔細查看著獵人的傷口,發現他斷腿處依舊在向外流淌著鮮血,病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麵色蠟黃,虛弱不堪。
疼痛讓他不停地著,合著他妻子的哭聲,著實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兩位幫助抬擔架的鄰人坐在山石上歇息著,卻悄聲議論著,“隻怕抬到山下去,耽誤了時辰,病人有生命危險。”
見傷者痛苦,親人心痛,我就自告奮勇走了過去,對鄉鄰們說,“這位大姐,我自幼跟隨家父學過醫術,讓我幫他診治一番吧,也許可以止了疼痛。”
傷者的妻子,見到我,好奇地打量著我,有點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指著半山腰中的房子對她講,“我和我相公就住在那裏,我們剛剛搬來這裏居住,以後我們就是鄉鄰了,你盡管放心,我可以治好他。”
女人見我相貌良善,一副樂於助人的樣子,就點了點頭,感激涕零地說,“謝謝你姑娘,今天多虧遇到了你,還勞煩姑娘幫我丈夫細細診斷一番吧。”
征得女人同意,我方走上前去,仔細檢查過傷者的病情後,便匆忙點了傷者的止血穴位,又將隨身攜帶的減輕疼痛的藥物給病人撒在了傷口上。
這止疼的藥物撒上後,病人立即止住了,張口對我感謝道,“姑娘,你的藥好神奇,撒上去,就覺得傷口處又麻又涼,渾身舒泰,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女人驚喜地看著自己相公轉好,也感激萬分,“姑娘真神醫啊,這下我的丈夫有救了。”
我微微一笑,對他們二人講道,“先不要動,我馬上為他接骨。”
在止疼藥的作用下,我扶著病人的斷腿將它歸位,並施了點仙術,讓剛接好的骨頭,立時就閉合了。
“好了,回家調養幾日,便可以下地活動了。”我叮囑道。
“啊,這麽快就可以醫好,不是說傷筋動骨就要三個多月麽?”兩位鄰人也暗暗納罕。
我解釋道,“我給他用了我們祖傳的藥方,恢複得很快的,是否能夠短時間痊愈,一試便知。”
“謝謝!謝謝!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幾位鄉鄰都高興異常,異口同聲感謝我。
女人為了表示謝意,執意將男人打獵得來獵物分我一些。
臨走時,獵人還善意提醒我,“姑娘,你們初來乍到,千萬不要獨自往山高林密處行走,近來,不知從哪裏來了一隻怪異的猛獸,比獅子老虎還要難於應對,我今日也是受了它突然撲出來襲擊我的驚嚇才跌下山崖的。”
獵人的話,我記在了心中,隻是想這山野之中,山高林密,有幾隻猛獸出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我身為仙狐,一身武藝在身,又有仙術護體,對那猛獸自是不會懼怕。
我辭別了幾位鄉鄰,帶著那些溫熱的兔子和野雞往家中趕去。
遠遠地聽到公子正站在屋前,焦急地呼喊我,“青若,青若,你去了哪裏?”
聽到聲聲呼喚,我知道公子等我等的心急,就匆匆躲避著公子的視線,轉瞬間飛了回來。
我悄悄繞到公子身後,偷偷蒙上了他的眼睛。
公子聞到我身上的淡淡蘭花香味,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將我拉進懷中,“青若,我就知道是你,你的香味你的氣息無人能夠取代。
即使閉著眼睛,也知道是你回來了。
剛剛你去了哪裏,讓我四下尋你不見,直驚得心驚肉跳。”
公子依舊陷在找我不見的驚懼當中。
看著暮色四起,遠處鄰人家生起的嫋嫋炊煙,我知道是我唐突了,回來的遲了點,讓公子著急了。
我回轉身,將帶回來扔在石板上的野味提給公子看,“公子,你看,今晚上我們可以大快朵頤了,剛剛我在山中幫助一位獵人,她的家人執意送我的禮物。”
我將剛才聽到哭聲,去幫人治病的事給公子講述了一番,公子才心安下來。
隻是公子不放心地提點我,“青若,我知道你善心一片,喜歡樂於助人,可是這山林之中,到了夜晚,到處都有豺狼猛獸,十分危險,以後,天黑之後,你萬萬不可到處亂走,如果實在想去哪裏,也要等著我陪同你前往啊。”
我點頭應諾後,公子才又恢複了往常的淡定神情。
他拖著我的雙手,讓我進屋觀看他采買來的各色物品。
隻見幾案和桌子上堆滿了紅紅綠綠各色飾品及生活用品。
公子怕我覺得房內光線昏暗,就將新買來的一對紅燭點在了幾案上,頓時,簡樸的屋子搖曳起溫暖明亮的光芒。
在燈光下,公子特意打開一個精巧的包裹,給我細看,“青若,你看,我知道你喜歡淡青色和素色衣裙,就特意去給你買了幾件,不知道式樣你是否喜歡,這些衣裙雖然出自山野人家之手,但是刺繡和做工倒還看著不錯。”
我掏出公子精挑細選為我買來的衣裙,細細端詳,著實感動萬分,“公子,你心細如發,竟然還想著為我采買衣物,青若的衣服夠穿的了,在府中你送給我的還有很多都帶在身邊呢。”
公子複又從包裹中掏出幾隻式樣別致的發簪,遞給我看。
“青若,你看這些簪子可還如意?”
他親手拿出那些做工古樸的發簪輕輕地簪在我的發髻之中,細細地審視著,然後心滿意足地微笑起來,“我家娘子姿色出眾,不管戴什麽都顯得美麗脫俗,清新雅致。”
聽著公子娘子的甜蜜稱呼,我不由甜醉心頭,朵朵紅雲飛上了臉頰。
公子見我害羞,尤覺得我美麗動人,他將我攬在懷中,伏在我耳邊低語,“青若,娘子,等我們這裏布置妥當,我就去置辦結婚用的喜服和用品。
山野之中,物資匱乏,一切不及府中便利,這幾日隻能委屈娘子了。”
公子的軟語溫存,讓我感動萬千,我抬起頭,一雙明眸含情脈脈凝視著公子,言辭堅定地說,“青若跟著公子,倒沒有覺得一點辛苦,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這裏空氣新鮮,環境怡人,又有相愛的人陪伴在身旁,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我想我們以後要過的日子大概就是不嫌鴛鴦不嫌仙的日子了吧。”
公子聽了我善解人意的話,更是感動,他用雙手輕輕捧著我的臉頰,一雙星眸直看到我的心中,“青若,你說的真好,有你陪伴,夫複何求,我現在的日子,現在的心境真的是一生之中最為快活的時候了。
對了,娘子,我買了一些現成的酒菜,今晚我們就燃起篝火,烤著野味,賞著明月,邊吃邊喝,逍遙快活一回吧。
一路勞累,再加上娘子收拾家園辛勞,是該好好休息一番了。”
聽著公子的安排,我欣然從命,我們打來了山泉,清理幹淨野味,便升起了火,將獵物架在木棍之上燒烤起來。
我偎依在公子身旁,我們二人坐在收拾幹淨的小小院中,賞著一輪明月。
此時,習風陣陣,吹拂著院中的修竹,竹葉搖曳,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似乎也在歡唱不已。
我移栽來的野花野草,在月光下也依舊嬌豔開放,散發出陣陣馥鬱的香味。
熊熊燃燒的篝火,炙烤著那新鮮的醃製好的肉食,發出一陣陣誘人的讓人饞涎欲滴的香味。
很快,兔肉熟了,公子率先撕下一隻肥碩的兔腿,遞在我的眼前,“娘子,你先吃。”
我甜甜的笑著,“不麽,相公先吃。”不知何時,我們兩人都像一對經過多年姻緣的老夫老妻,不由自主喊起了對方娘子和相公的親熱稱呼,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表露對彼此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公子見我不肯先吃,便親手拿著兔肉,一口一口喂我來吃。
我吃上一口,複又將兔肉送進公子嘴中。我們兩人互相謙讓著,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意興盎然。
美味的兔肉,再就著公子買來的香醇的美酒一起享用,相得益彰,分外讓人陶醉。
這一夜,我們喝的醉意闌珊,暢快至極。酒足飯飽後,我收拾妥當,便設了仙障,攙扶了公子回房歇息。
公子為人正派,在沒有和我成親行禮前依舊恪守本分,極盡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