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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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平安也知道周嬤嬤現在無藥可救,之前沈老把宮裏最好的禦醫都請來給周嬤嬤看病,還是不能挽回周嬤嬤的生命,甄平安和周嬤嬤今天才把話說清楚了,就認識到周嬤嬤很快就要走了,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這幾天很久都沒有露出一個笑臉。
甄平樂知道甄平安和周嬤嬤把話說開了,心結也解開之後,尤其的高興。她現在很幸福,覺得不管是對周嬤嬤,還是對她自己,能夠讓周嬤嬤和甄平安和好,甄平樂覺得世界上再沒有這件事情讓人感到驚喜和驚訝的了。
問了前因後果之後,甄平樂也更加的心疼周嬤嬤,不過她現在給予周嬤嬤最好的回報就是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活著,不管是麵對周嬤嬤的病情,還是見證周嬤嬤的生死,甄平樂很明白周嬤嬤最想看到的是什麽,所以她不能傷心,她要笑著送走周嬤嬤,這才是對周嬤嬤的回敬。
心裏有了一個念頭,每天都告訴自己要開開心心的,甄平樂真的也就沒有那麽傷心了,就算是周嬤嬤離開的那天早上,她也能一直笑著對大家說話,就算誰都知道她難過,但她還是要高高興興,讓周嬤嬤放心的離開。
周嬤嬤在半個月之後走了,很安靜很祥和的離開了人世。
到她走了,周嬤嬤也沒告訴甄平樂,甄平安的秘密。李榮已經決定了,等到周嬤嬤入土為安之後,她就代替周嬤嬤,把沒有說出口的秘密說出來,或許又會讓甄平樂失望,又會讓很多人不開心,但是李榮覺得,既然周嬤嬤認為這是一件大事,那麽就一定要把事情解決了,不能總是逃避。
那天早上,風很輕雲很淡,所有人都陪在周嬤嬤的身邊。甄平丹一直在掉眼淚,因為刻意的回避甄平安,甄平丹也失去了很多和周嬤嬤在一起的時間,大多數時候,周嬤嬤會主動去找甄平丹,和甄平丹說說話,講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甄平丹沒有勇氣出現在甄平安麵前,她以為甄平安還不能原諒她,也永遠不會把她當做妹妹。
靳玄霽承擔起料理後事的所有責任,這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甄平樂倒是沒有和他爭論,她自己也覺得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這麽重要的事情,有一個人可以讓她依靠,甄平樂再顧不得什麽情理不合,什麽不守規矩,他和她就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共同打理著周嬤嬤的後事。
沈老在周嬤嬤離開的早上也來了,收到消息之後,沈老就及時趕到了狀元巷,那時候周嬤嬤正在和甄平樂說話,吐字很清晰,氣色也很好,這就是回光返照吧。周嬤嬤和甄平樂說了很多話,但都不是一些要緊事,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都是一些平時沒人注意到的小事,或者是趣事,周嬤嬤隻想到了這些,就把很多甄平了出來,雖然旁邊的人都聽得很好笑,也都忍不住嘴角上揚,甄平樂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氣氛依然很安靜,哭和笑都是沉默的,都是靜悄悄的,都是不忍打擾的。
像是一場夢,最後能抓住夢的一點尾巴,誰也不想放手。
和甄平了很多甄平樂小時候的事情,周嬤嬤突然覺得很累,她平靜的躺在床上,看著床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睛裏沒有焦點,但是周嬤嬤說的話誰都聽清楚了,“小平安,你過來……”
沒人知道周嬤嬤叫的是不是甄平安,但是甄平安依然走到了周嬤嬤的身邊,沙啞的喚了一聲,“周嬤嬤。”
周嬤嬤感受到甄平安手心的溫暖,臉上的笑容可以說得上是燦爛,她笑嗬嗬的說道:“小平安,你真乖啊,不哭不鬧的,也不吵著找母親,周嬤嬤好喜歡你……”
甄平安一愣,就連甄平樂也是瞪大了眼睛,李榮大概知道了,周嬤嬤現在看到的是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有多小?可能甄平安剛出生不久,還不會調皮搗蛋,也不會總是闖禍,還隻是一個乖巧的嬰兒,無憂無慮的躺在周嬤嬤的懷裏,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關心,隻用一雙懵懵懂懂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和出現在他眼前的每一個人。
“我和小姐都盼著,這一胎是一個男孩就好了,這樣的話,大小姐以後就有弟弟了,也可以被弟弟照顧,不會覺得無依無靠……隻是小姐生小世子太難了,這個孩子的出生,幾乎要了小姐的半條命,可是等到見著了孩子哭喪著的臉,哇哇大哭的尖叫,小姐卻很高興……我也很欣慰,這就是我們一直期盼的男孩子……他會慢慢的長大,繼承他爹的英武不凡,還有他娘的勇敢堅貞……這是一個多麽惹人憐愛的孩子,我和小姐都愛他愛到不行,可……為什麽他的出生卻帶走了小姐的生命?”
周嬤嬤話說到這裏,甄平樂和甄平安已經淚如雨下。
他們都知道是甄平安出生不久,沈穆淮就走了,那之後,周嬤嬤就一直不喜歡甄平安,甄平樂有限的記憶裏,也好像能記起,周嬤嬤並不是一開始就不喜歡弟弟,而是等到娘親走了以後,周嬤嬤就開始變了,變得更厲害,更有本事,更凶猛,而且更讓人看不清楚。從那之後,周嬤嬤開始遠離弟弟,甄平樂每次想讓周嬤嬤看一看弟弟,周嬤嬤都總是像避開洪水猛獸那樣,遠遠的就是不願意和弟弟親近。
那時候弟弟還不懂事,甄平樂卻記得一點點的事情,後來弟弟長大了,不記得一出生的時候,周嬤嬤也很疼愛的將他抱在懷裏過,也經常對他綻放笑顏,也整日都將他帶在身邊,就是多一些照顧他的機會。他隻能記得,周嬤嬤不喜歡他,從他有記憶以來,周嬤嬤就一直很討厭他,甚至眼神都不稍加掩飾,很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周嬤嬤就是不喜歡他。(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