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所言甚是，這確實不是我說的。這句話，是在紫霄宮中之時，太上道兄告訴我的。”女媧並不隱瞞，而是笑著承認了。

    明軒倒是有點好奇，又問：“請問妹妹，那位太上道兄，還和你說了些什麽？”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眼看著大家就要開始論道了，伏羲隻好打斷道：“這些東西，我們還是等帝俊道友他們醒來再說。不如，我們現在，還是先說說眼前的事吧。二位道兄，你們覺得，他們是否可能成功？”

    伏羲這個問題，其實嚴格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天地之主，那是何等尊榮，可不是說說而已，這是需要深厚的根基作為支撐的。而就算三族聯手，也絕不會是他們這些大神通者的對手，所以這樣來說，三族再厲害，也不可能真正成為天地的主宰者。但是既然伏羲這麽問了，當然也有其道理。他們這些道德極為高深之人，對稱王稱霸什麽的實在沒什麽興趣，就算三族統治洪荒，隻要不胡作非為，別把洪荒弄得天翻地覆，他們自然也不會理睬。所以如果三族真的做到了稱霸於洪荒之中，那麽就算他們置身事外，三族也相當於天地之主了。

    “混元道果，遠非天仙的混元一體可比，而縱為天地之主，亦到底不是天地。就算此道可行，但這天命所歸，卻也未必應在他們身上。”

    傾塵這話，其實說明了兩件事。天地之主，畢竟不是天地，名雖相似，但其實大不相同，所以就算他們君臨洪荒了，那也不等於能成就大道。更何況，他們還不一定能夠統領洪荒。先不說三族各在一方，皆有雄心壯誌，總不能都為天地之主，而就算他們成了洪荒領袖，也有可能被別人給拉下來。

    女媧則是笑道：“道兄和姐姐，可都是出自於紫微星上。若要問誰是天命之人，你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周天星辰之運轉，其實對應的正是大道之運轉。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傾塵、明軒二人的演算之法，會是如此的高超。不過，他們所擁有的能力，可不僅僅是知道而已。

    紫微星為三大主星之首，乃是至尊至貴的帝星。所以紫微星光之所向，那便是天命所歸，也沒有什麽，比這更有說服力了。倘若未曾得到紫微星的認可，那麽就算稱帝稱皇了，也隻不過是自詡罷了，根本不可能會真正被承認。縱使此人道法高強，手下兵多將廣，那也休想稱霸洪荒。而傾塵、明軒為紫微星上所出，自然看得更加明白。所以到底是誰得到了紫微星光的認可，成為了天命所歸之人，也不會有人要比他們更加清楚。

    明軒含笑道：“妹妹的演算之法亦是不弱，而伏羲道兄更是高深。若是真有天命所歸之人，你們知道的雖會比我與傾塵哥哥晚些，卻也晚不了多少，能有多大分別？不過，這機緣反正人人都有，倒也未必不可一試。”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太上，不知有之。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眾生皆謂：‘我自然’。”伏羲忽然想起了太上老君昔年所言，不禁脫口而出。“傾塵道友，可是這個意思？”

    “能成天地之主的人，絕對不隻是為了自己，那麽由誰來當，於洪荒眾生而言，其實沒什麽差別。所以能成為天地之主，這才有天命所歸，而不是先有星光指引，才出現天地之主。”傾塵點了點頭，伸手向遠方一揮，就見鶯飛燕舞，鳥語花香，雖然草木鳥獸靈智未開，但也自得其樂。“大道有常，其常非常，亦非無常，故曰道法自然。是以這天數，從來就無有定論。”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伏羲又是感歎。“蒼生萬物，都以大道為法，皆是順應大道而行，所以逆天，隻不過是一句虛言。而大道之法，就是自身，就是道。若為大道，那便是大道之法。”

    “道隱無名，其不可道，無為而無不為。就算是天仙，亦可為大道之法。願為則為，不願為便不為，皆在一念之間，從心所欲耳。”明軒的語氣，也變得平淡了下來。

    “是以仙神之輩，皆隨緣法行事。洪福，為蒼生自己所積，非他人之所與。劫數，亦是眾生自己造來，非別人所罰。若為天地之主，也當是順運數以行賞罰，非以賞罰而為運數。”傾塵說著，卻是看向了伏羲。仿佛這話，是對他說的一樣。

    “順運數，以行賞罰，非以賞罰，而為運數。”伏羲沉吟片刻，不禁歎息一聲。“此事我等仙家自然知曉，但那些平凡生靈，卻哪裏識得什麽運數，隻知道賞罰而已。”

    傾塵淡淡一笑，卻也不置可否。

    女媧聽他們所說，似乎與自家哥哥有關，便也不去打擾，轉而向明軒道：“說到這裏，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姐姐了。”

    “妹妹有何疑問，但說無妨，何必如此客氣。”明軒倒是更顯大方一些。

    “即是如此，那我可就問了。倘若前日演法之時，太一道友並不操縱混沌鍾，而是使用太陽星之力，那麽在場麵上，會不會稍微好看一點？”

    那日明軒與太一演法，女媧看得十分細致，後來也在心中推演多次。她的量天尺為玄妙至寶，尤其擅長攻擊，而太一的混沌鍾那也是先天至寶，並且還攻防兼備，若是兩者對拚，絲毫不輸給量天尺。但以大羅金仙之力，想要催動這般至寶，的確太過勉強，不僅難以持久，而且其威力，也就比先天靈寶略強一些而已。

    不過再看明軒，雖然運轉紫微星也十分困難，但比混沌鍾又要略好一點。況且紫微星並非法寶，如果再以先天法寶將之引動，勢必威能更甚。隻是當日明軒答應以紫微星演法，所以才沒有這樣做。想通此中關竅，女媧頓時覺得，這也不失為一條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