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昔年混沌昔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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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物名叫向陽煙。每日清晨,日光漸漸明亮,此時在東海之上,便會出現綺麗雲霞。有的雲霞之中,蘊藏了少許太陽之精華,飄到向陽峰上,得以精華內斂,就能經久不散,如同煙霧一般,但若是被太陰星光一照,那便會消散無形。而將這些煙雲凝聚起來,便是此物了。”

    “這個,應該算是吧。”冥河聽了天吳所說,微微點了點頭。“你把它放到鑒石旁邊試試,不過千萬不要直接接觸。切記,切記。”

    “好。”天吳走到鑒石旁邊,一手按在石上,一手舉著一瓶向陽煙。那平滑如鏡的鑒石表麵,漸漸染上了雲霞的色彩,隨後竟然變得模糊了起來,仿佛被迷霧罩住,看不分明。

    又過了片刻,迷霧漸漸散開,竟然現出一片混沌。混沌之中有一團精血飄浮,內有靈光閃爍,但卻看不分明,隻知道大約在十個左右,也不清楚具體是多少。

    “這能看出什麽?”玄冥心裏暗自思索。她在海外疑始島,常年獨自一人修行,手中更有參寥冰這等奇物,單以感應力而言,可稱眾人之首。在冥淵見到後土時,她差點就發現了明軒的窺測。可現在連她都看不分明,那麽其他人,自然可想而知。

    帝江等人都是皺眉不語,就連冥河老祖都不禁搖頭歎息,知道這是時機未至,強行運轉,終究有所不及。不過正當大家要放棄的時候,鑒石之上又生變化,隻見畫麵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那靈光閃爍也就一清二楚了。

    “十三道?”眾人連數幾次,都發現確實是十三,自己並未數錯。也是他們心急了,料想仙神何等手段,又怎麽可能數錯?於是大家各自尋思。“難道還有其他兄弟姊妹不成?”

    他們在仔細思索,冥河亦是在思考,帝江等人此前從未來過冥界,而他可是冥界唯一的仙靈,對這兒當然非常了解。他剛才清楚地看到,在鑒石變得清晰之前,其上隱約閃過一道銀藍色的光華,那分明是皓月之芒。

    隻是冥界幽暗,周天星辰不照此間。這太陰星光,在冥界之中,本該是看不見的。

    “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冥河畢竟道行高深,轉念一想便知其中緣故。鑒石雖然需要極陽之物方能顯現神威,但卻看不清楚,當有極陰之物與之調和,才可真正展現其出世之後所應有的威力。不過想通此事之後,冥河卻更是疑惑了,能有這等本事的,整個洪荒應該隻有兩位。“明月光輝,難道是她們?隻是,她們又為何出手相助呢?”

    但再仔細一想,他忽而想起了東昆侖眾仙相聚之時,傾塵、明軒、璿璣三人運轉周天星辰、滿天星鬥,與太上、女媧、太一共同演法。這般神通,可就是他此前從未見過的了。

    “會是他們嗎?看來這件事關係重大,其中牽扯頗多,就是不知,是為了什麽?”

    這邊冥河仍自不解,那邊帝江等人依舊看著鑒石上的景象。隻見畫麵變換,那十三道靈光終於有所動作,他們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然後次第向洪荒各處飛出。天芒山,鍾山,泑山,碣石山······均有血光降下,隨後陷入了沉寂。

    “那團靈光,應該就是我了吧。”弇茲見一道流光落在西海之畔,立刻就認出了那是自己。

    在西海之畔,有一大塊流沙地,在流沙的中央,是一片浩渺大湖,名為雷淵,又叫做雷翥海。雷淵以雷為名,蓋因終年天雷滾滾,幾乎片刻不停。而雷淵之內,又有一片小洲,是這裏唯一的安寧之所,因為此地臨近西海,所以被稱為西海渚。弇茲長居此地,他那柄銀槍,正是以湖底的雷翥砂煉成。

    眾人繼續看下去,就見十三道靈光也不全是單獨行動,其中就有兩道,竟然一齊飛出,同時落入了一座大山之中。此山在北海之濱,山中有溪水流下,便直接向北,一路注入北海之中。句芒認得,這就是強良所居的天櫃山。

    “他們有幸同在一處,若都化形而出,便可互相照應,也是莫大的機緣。可惜了,可惜了。”帝江不禁歎息一聲,很明顯,那最後一人,此時還不曾現世。

    畫麵再轉,眼見山中有一方清冽水潭,上無雲霧,甚是古怪。眾人仔細看去,原來這北暝潭水奇寒無比,就連雲霧飄在其上,都會凝聚而落下。在夜半時分,有雲承載了太**華,從北暝潭上飄過,又沒有落在水裏,而是降在了潭邊不遠處。那麽落在花木之上的便是北暝露,而深埋土裏的,凝結而成則為沉雲晶了。那天吳的向陽煙,蘊藏著太陽之靈氣,而這北暝露與沉雲晶,則是承載了太陰之光輝。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成心消遣我們呢!”祝融性格本就急躁,此時認真看了這麽久,一心想知道最後那位姊妹到底怎麽了,可鑒石之上卻隻顯現一些自然景象,連半個人影都無。他心中極度不耐,不由得脫口而出。

    “祝融,不要著急,我們還是繼續看吧。”共工見祝融不太高興,忙一把將他拉住,生怕他會有過激的舉動。剛才帝江一拳過去,鑒石立刻化出鏡像與他們鬥法,若不是後土有洞冥草這等奇物,恐怕大家一時都難以發現其中機密,如果祝融現在再做些什麽,還不知道鑒石又會產生何種反應。現在都到了這個樣子,大家實在經不起任何波折了。

    或許是祝融的話真的有用吧,畫麵接著從北暝潭邊移過,漸漸深入潭水之中。隻見得周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清楚,唯有在不知多深的潭底,隱約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嫣紅。

    “原來是這樣!”句芒心中暗道,當即恍然大悟。這與他用建木所推演出的最終畫麵,簡直是一模一樣,隻是如今才知道,其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