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鷸蚌紛爭孰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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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此言何意?”徐琰心中一驚,也不管在一旁跳來跳去的碧九哩,急忙向透明真人問道。
“你看那裏。”
透明真人探手入袖,隨即取出一件後天至寶當空祭起。千絲球懸在三人頭頂,通體放出五色毫光。無數的絲線向四麵八方延伸出去,直沒入虛空之中,似乎消失不見。而在戰場不遠處,蒼穹微微波動了一下,卻是從中現出一二縷祥瑞之氣。
隻是始龍、天凰此時都在全心全意地對敵,兩軍將士亦把陣法連續變化數次,各自使出最為拿手的神通。這一片區域風雲變換,無一人還有閑心多想,故而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就出現在自己身旁的異狀。
“這難道是······”徐琰大吃一驚,不禁低呼出聲。他本以為己方便是僅有的旁觀者,卻沒想到在離戰場如此之近的地方,竟還有別人。那人待了這麽久,可始龍與天凰皆沒有任何察覺,想來其道行遠在這二人之上。而透明真人能發現對方,卻又不被對方察覺,雖有法寶之助的緣故,但是由此可見,其境界恐怕也不會低到哪去。
“沒想到,這次還是未能贏你。”看著下方縮減了許多的隊伍,始龍言語中露出些許惋惜。
這場大戰之中,兩方都幾經變陣,各顯神通。那原本浩浩蕩蕩的兩支軍隊,如今還在戰鬥的,也就隻有幾萬億玄仙罷了,而其他人,已然盡數陣亡。玄仙有辦法抹殺之下者,但卻不能真正將同級怎樣,始龍和天凰分不出高下,那麽這場爭鬥,也就到此為止了。
“下一次我定會勝你。”天凰將法寶收起,也沒了再鬥下去的心思。“三萬年後再來吧。”
“停!”
始龍與天凰同時下令,隨後各自收束隊伍,便打算就此離去。
“二位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天空之中,一個柔順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
“你們不必知道。”
彌漫的烏雲,漸漸散開,滾滾的風雷,悄然消逝。如今的蒼穹,已是雲散雨收,但那本該高懸於九天之上的太陽,卻沒有出現。而那赤日應在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道淡淡的光暈,內紅外紫,散發著迷人的色彩。
“你,你是······”
始龍與天凰齊齊驚呼出聲。這麽明顯的特征,已然證明了來人的身份。隻是那後麵的話,他們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光暈漸漸擴散開來,不過倏忽間,便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在內。柔和的淡淡光芒,如同湖麵上那瀲灩的水光,而波紋蕩漾之後,一切都就此埋藏。
“太乙金仙!”
雖然離戰場極其遙遠,又在透明真人所布下的結界之內,但看到這番情景,徐琰亦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能將金仙之境的強者就此抹滅,證明來人,至少也有太乙金仙之境。此次若非透明真人前來,恐怕就連自己與碧九哩,也在剛才的光暈中悄然消逝了吧。
想到這裏,徐琰又看向了一臉平靜的透明道人。他真不愧是妙彌娘娘的親傳弟子,這般境界,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都難以望其項背。
“走吧。”透明真人心念一轉,便是施展出縱橫無間之法,將二人帶離了此地。“果然,龍鳳之爭,麒麟族又怎不會參與其中?”
“仙神本自逍遙,若不逍遙,唯己不願。”徐琰忽然福至心靈,將鎮厄鈴祭起在空中,發出陣陣清脆的鈴聲。“這一次,是麒麟族得利。但浩蕩洪荒,三族互相爭鬥,得利者,又是誰呢?”
“蝸角之爭,徒增笑爾。”透明道人是靜虛山中人,其師妙彌娘娘,比之龍族敖泓亦是絲毫不差,他平日裏又得東華、西靈等人指教,對這些自然渾不在意。看了看徐琰與碧九哩,略一思索,又道:“洪荒已亂,紛爭四起。道友若是有意,不如來我靜虛山修行。雖說寒舍簡陋,但至少也算清淨。”
碧九哩聽了這話,心中高興無比,也不在一旁亂動了,而是直直得站在了徐琰的身旁。她是先天木火之靈化生,並無父母師長,故而自小無人約束,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沒見過多少世麵。那日徐琰與她相逢,二人較量了一番,她對徐琰萬分欽佩,這才跟在了他的身旁。
今日之前,她一直以為,徐琰已經是普天之下第一等的高人。雖然徐琰經常說起他有個師父,但她又沒有見過,自然也不會多想。可今天見了透明真人,又看見了那隱藏在戰場附近的人物,這才知道天下之大,強者也不隻是徐琰一人。而透明真人剛才說過,自己是玉靈峰最不成器的弟子,雖說這話或許有自謙的成分,但也足夠引起碧九哩的好奇。可她也知輕重,這件事她做不得主,所以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徐琰,並不敢多說一句。
“這······”徐琰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答道。“此事還需稟明家師,不然貧道不敢自專。”
“也好,這件事情,也確實需要問問令師的意思。家師說過,如果令師肯來,那自然是更好的了。”透明應了一聲,並未多勸。但看他的神色,卻隱隱透出一絲惋惜。
他知道,徐琰的師父乃是石杓道人,在書易之漳修行。書易之漳水流緩急不定,河邊卻又有一種靈樹,名喚弈樟。石杓醉心棋局,便將弈樟煉作棋盤,將緩流和急流分別煉作兩種棋子,時常自己與自己下棋。但這位石杓真人自己境界不低,可他在教徒弟這方麵,卻不怎麽用心。徐琰入門之後,他也就教了幾手不甚高明的神通,其中固然有徐琰道行低微的緣故,可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後來徐琰想出門走走,他也就應了,隨口吩咐了幾句,便讓他四處遊曆。就連他身上僅有的那兩件後天靈寶,還是昔日在書易之漳時,自己送他拿去玩的。
徐琰見透明似有心事,便不好多言,說道:“娘娘與道兄的好意,貧道感激不盡,在此先代家師謝過了。隻是眼下我還有一件要事要辦,恐怕得晚些時日了。”
“道友無須客氣,此事我已知曉。家師令我前來,還有一言相贈。”
“道兄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