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玉露金風月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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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蘭,那七株神樹,本該是你師父的。”女媧將手一招,喚青雲去宮中取來六個錦盒,與曉風、寒月送來的一起遞過。“此物在我手中並無大用,擺到宮中反而礙眼,便予你吧。這七宸九華明離大陣,你要仔細參詳,日後自有用處。”
“妹妹還是太過細心了些,雖然蘭兒日後將承擔許多,可這般靈物,也沒必要現在就給她。”明軒見此,輕輕搖了搖頭,正欲開口,卻被傾塵將手拉住。
“由她去吧。”傾塵以神念說道。“這些東西,倒也算不得什麽,何必違了她的好意。”
“多謝師叔。”淩蘭本欲推辭,但見女媧這樣,師父師娘又不說話,便也不好多說什麽。來時她已聽赤霞說過,這最後一個錦盒之中,是為人參果樹,那麽另外六個,便是其他六棵先天靈根了。七樹齊聚,自然是作為結陣之用,至於為何給她,想來到時自有分曉。
“好了,我們還是說說墨痕道友的事吧。”女媧將手一拂,現出一派流光幻影。
西海之畔,有衡石山、九陰山、洞野之山,三山交界處有赤樹,青葉赤華,名曰若木。那清晨太陽星未亮之時,若木便先放出赤紅之光,待黃昏過後,方才漸漸黯淡。
西海為四海之一,如今龍族步步為營,就連海濱都少有人居。隻是此時,在若木之下卻有一個寂寥的身影,正是那獨自遠行的墨痕。
“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外人卻不知曉,這若木之花上,可正是沾染了羲和道友那若華練的光彩啊。”墨痕輕撫著若木的樹幹低語道,不禁想起了太陰星上的那位道友,以及其他眾人。轉念一想,出來雲遊這麽久,也是該考慮建立道場的事了。“傾塵道兄本就有意相留,那大荒山,也當真是個好去處。”
“在下名喚帝江,見過兄台。”正當墨痕還在思考之時,空中忽有流光飛過,落到地上化作十三個人影,其中以一位赤服男子為首。剛一落地,那男子立即上前見禮道。“這位朋友,此地是我兄妹等人先至,還望行個方便。”
這十三個人,便是開天辟地之後,盤古精血中孕育的十三道靈光。洪荒開辟,天地已成,陰陽二氣交合,便有了洪荒地界,與天界、冥界並稱為洪荒三界,這十三道靈光也落入了地界之中。隻是其中十二道化形較早,便是天芒山帝江等人,至於這最後一道靈光化為了何人,就要從後土等人離開忘川之後說起了。
天櫃山。
此山在北海之濱,山中有溪水流下,便直接向北,一路注入北海之中。
住在這天櫃山的叫做強良,性情剛毅。他獸形有些奇異,乃是虎首人身,四蹄長肘,並且他還收服了兩條黃蛇,平時都帶在身邊。不過平時的話,強良自然還是以人身顯現,與群仙的選擇相仿。
現如今這天櫃山中,可不止強良一人,除他之外,還有三位弟兄在此。寂山奢比屍,是在路過之時,被強良找來幫忙的,而鍾山燭九陰和泑山蓐收,則是在不周山聚會之時,從玄冥處得知此事。這二人聞得天櫃山有些異狀,辭了帝江等人便騰空而起,一同離了不周山而去。觀其威勢,真如風馳電掣一般。
這一個夜晚,又見明月高照,強良等四人便來到了北暝潭邊,坐在一處涼亭中閑談。燭龍、蓐收來後,眾人也試過幾次,想要下北暝潭去看看。隻是他們每次都被一團粉光擋住,連北暝潭都是無法靠近,這才隻能作罷。
蓐收看著那近在眼前,卻不可接近的北暝潭,忽然說道:“這都六十多年過去了,他們怎麽還沒來,未必耽擱得也太久了吧。”
“誰知道呢。”強良答道。“玄冥妹妹說過,天淵、冥淵皆有異狀,想來一直沒有徹底解決,這才未能前來。”
燭九陰哼了一聲,想來也不大高興,開口說道:“雖是如此,但是來得這麽晚,那還是該罰。”
隻是奇怪的事,燭九陰這句話說得十分大聲,感覺不像是說給強良他們聽的。而當他話音落下,空中又有三個不同的聲音傳來。
先是溫柔的女聲,輕聲笑道:“二哥既然要罰,那要罰什麽啊?”
又有個豪爽的男聲,大笑著回答:“我們既是晚到,想來是要各罰三杯了。”
還有一個清潤的男聲接了下去:“三杯哪裏夠啊?至少也要三萬杯,那才勉強說得過去吧。”
強良等四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遙遠的天際,忽然有無數毫光亮起,卻是一艘錦繡畫舫。那畫舫上都是張燈結彩,船身更有無數花紋,顯得莊嚴華美,而在船頭,又有一盞精致的琉璃燈,放出燦爛的金光。在那金光照耀之下,仿佛蒼生萬物,都無所遁形。
這艘畫舫,自然就是後土那息壤所化的碧落黃泉舟了。他們兄妹八人,得了血海冥河老祖相助,在忘川之內尋得鑒石,之後便從冥界第九壘洞淵無色剛維地,直接來了洪荒地界。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這北海附近的天櫃山。
碧落黃泉舟落下,隨後重新變為息壤,回到了後土手中。這十二人雖然互相知曉,當年又定在不周山聚會,隻可惜此事一波三折,又拖了六十餘年,直到如今才能相聚一堂。大家終於見麵,都是十分開心,不免互相寒暄一二。至於剛才說話的那三人,自然就是後土、祝融和共工了。
燭九陰也不多言,隻是笑著一指天櫃山西部,一座處在山穀之中的大湖道:“一人三萬杯,你不如直接喝那湖算了。我們也省些事情,豈不是兩全其美。”
共工倒是毫不在意,也和他玩笑道:“要是定要我們喝那湖,這喝了也就喝了,就算不用神通,倒也沒什麽要緊的。”
“這樣多沒意思,都說了是要罰,那當然是要罰點有趣的。”奢比屍不急不緩,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祝融便又問道:“那四位兄弟,是想怎麽罰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