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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氏趕到東跨院,元嘉還在哭,那淚珠兒滾下來,叫她的心都抽了,連忙把他抱在懷裏,拍著他的背輕聲哄著。

    奶娘嚇得忍不住跪在地上。

    在這四品官的府邸,雖然得的工錢不少,可她照顧小公子戰戰兢兢,就好似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可家中貧困靠她出去掙錢呢,又能如何?自然是費十二分的心,誰沒想到,就這樣還出事。

    她磕頭道:“夫人,小人當真不知為何,小公子起先還好好的,丫環們抱著出去玩了一轉兒,回頭喝幾口奶就吐了。”

    袁氏盯著她:“他吃什麽都是你負責,你急著推什麽?”

    那語氣極是鋒利,又冰冷無情,奶娘哭起來:“夫人,小人也極喜歡小公子的,不哭也不鬧,小人都把他當……絕不會害他,且才三個月,又能吃什麽,小人隻給他喂些奶,斷不會予別的給他吃。”

    袁氏並不理,任由她喊冤,抱著元嘉朝外麵看。

    駱寶櫻安慰道:“母親,應是無事,您瞧,嘉兒哭聲小了,許是不難受了吧?”正說著,駱寶珠,老太太並另外兩位姑娘一起來了。

    堂屋立時便有些擠。

    老太太看奶娘哭成這樣,叫她起來,與袁氏道:“她帶了這幾個月很是妥當的,怎麽也不可能害嘉兒,是不是晚上,或者午睡凍著?你先莫著急,等大夫來看一看便知。”她瞧著孫兒,“瞧瞧,要睡了,應是不重。”

    對老太太這番話,袁氏頗有些反感,奶娘又不是知根知底的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要大度也不該這時候,她語氣淡淡的道:“既是做奶娘,原就該擔著,隻母親您心善罷了,若是別家,興許都拉到衙門去。”

    是說她做得不對?老太太氣得嘴唇一抖。

    駱寶櫻忙挽住她胳膊,說道:“祖母,母親都是為嘉兒,擔心嘉兒呢,莫置氣。”這當兒,還能由她們翻臉不成?那是亂上添亂了。

    三孫女兒輕聲細語,老太太一想也是,元嘉乃袁氏身上掉下來的肉,自然是疼在骨子裏的,許是遷怒奶娘,她也懶得與她爭執。

    幸好大夫很快便來,袁氏忙把元嘉抱給他看。

    因是袁氏現最疼的兒子,下人們請得便是京都有名的大夫,姓柳,頭發花白,長臉條兒,長得也高,身後跟著兩個藥童,背了藥箱。

    柳大夫很有經驗,稍許一看便道:“許是吃了什麽不好的。”他問,“擦嘴的巾兒可在?”

    奶娘就等著給自己伸冤呢,連忙把剛才給嘉兒擦幹淨的手巾拿來,上頭沾了他吐出來的東西。

    柳大夫低頭聞一聞,笑道:“夫人,小公子今日可是出去玩兒過?”

    “是。”袁氏忙問,“可是嚴重?”

    “沒什麽,若老夫沒猜錯,是吃了外頭的花兒,小公子小,有些花瓣大人吃了肚子尚且不舒服,莫說他那麽小的年紀,但吐過也就好了,不會有事。”柳大夫道,“隻夫人以後要小心,別叫他抓著什麽都往嘴裏送。”

    袁氏鬆了口氣,等送走柳大夫,將兩個抱元嘉出去玩的丫環狠狠訓了通,還扣除半年的工錢。但總算元嘉沒怎麽傷到,眾人也放心。

    老太太回到上房,將一盞茶喝光了才說話:“這兒媳婦呀,脾氣越見大了,我說不是奶娘的錯吧,她還不信,後來查出來,也不曾向我道歉,可憐奶娘白白被驚嚇一回。瞧這心狠手辣的,難怪府裏原先的老人都被她趕的差不多了。”

    也就剩下伺候她的幾個。

    玉扇上去給老太太捶肩,安慰道:“夫人也是擔心,難免口不擇言,因誰想到會出事呢,您也說奶娘帶了幾個月都好好的,小公子一點事兒沒有,長得白白胖胖,吃奶也香,偏是今兒不好。”

    老太太眉頭皺了一皺,想起唐夫人今日前來一事。

    有些話不能不信,事情出得邪乎,便是個預兆,莫非寶棠嫁給那唐公子不好?可既然提到這事兒,她放下茶盅,問玉扇:“寶棠好歹是你生得,你瞧著,那唐公子如何?”

    玉扇就支吾起來。

    “與我還有不能說的?”老太太笑。

    玉扇垂下手臂,期期艾艾的道:“奴婢哪裏有這麵子說三姑娘的婚事呢?還是得老太太與老爺,夫人做主,奴婢不敢信口開河。”

    “你隻管說,對不對,我自己會辨。”老太太拍拍她的胳膊,“坐下吧,我知道你最是疼寶棠的,小時候她生了一場病,你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差些丟掉半條命。大夫說興許是天花,你都不曾離開她身邊,沒有誰比你更關心她了。”

    是,世上沒有誰比她更疼這女兒,可駱寶棠的終身大事,直到現在,老太太才讓她開口。

    玉扇垂下眼簾,輕聲道:“唐公子瞧著不錯,不過三姑娘,奴婢原以為能嫁個更好一些的。”

    聽到這話,老太太忽地有些慚愧,畢竟曾經她是很喜歡駱寶棠的,當然,現在也仍算不錯,隻因有了駱寶櫻的對比,她覺得還是比以前差了。今次,原本是為駱寶樟尋得親家,因駱寶棠生得不好,她沒有花更多的精力再去尋一尋,便想給駱寶棠定下來。

    細細思量,委實是有些虧待她!

    老太太歎口氣。

    到得第二日,再見到袁氏,她就改了口,說再看看,別急著與唐家定親,袁氏詢問,老太太又不說清楚,隻講唐夫人一來,元嘉就不舒服,好似相衝,把袁氏氣得夠嗆。

    需知兩家來往好幾次,這都要水到渠成了,中途老太太又不願,那之前花費的時間精力,誰補給她?袁氏心想,她又不是成日沒事兒可做,才出得月子,就放下元嘉扒心扒肺的給駱寶棠張羅,最後換的什麽?

    她是不信相衝的,隻是巧合罷了,也隻有老太太頭腦糊塗,非得聯係在一起想。

    婆媳兩個又開始有些不合。

    駱昀不願太逆老太太的意思,也讓袁氏先放著,畢竟駱寶棠才十四,便到明年定也不晚,隻催著袁氏將駱寶樟的婚事定了。

    可怎麽定?

    袁氏這段時間一連約見了好幾位太太,都沒有看上駱寶樟,好不容易有看上的,那兒子不著調,見駱寶樟漂亮,昨日竟然借機往後罩房走,路上撞見駱寶櫻與駱寶珠,把二人嚇一跳,叫駱寶櫻使人打走了。

    這位大姐的婚事可真是多磨啊,駱寶櫻半歪在竹榻上,手裏拿著卷書,想起那猥瑣的公子,不免一陣膽寒,但願將來,母親別給她配個這樣的,不然她打死他的心都有!

    正想著,有丫環一陣風似的跑來,那臉色很是了不得,像是遇到什麽大事一樣,唬得駱寶櫻都坐直了。

    “一驚一乍的,怎麽了?”紫芙皺著眉頭問。

    丫環因為緊張,話都說不完整:“剛才有,有黃門來,說,說是皇後娘娘……”她咕咚咽下去一口口水,“娘娘召姑娘入宮啊。”

    “什麽,你說真的?”剛才紫芙還是一副尋人的樣子,聽完整個人也呆了,回頭一瞧駱寶櫻,她眼睛瞪得圓圓的,手裏的書落在了榻上。

    是啊,誰會不驚呢?

    宮裏啊,還是皇後娘娘召見!

    紫芙連忙將駱寶櫻從榻上扶下來:“說的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何時,姑娘,快去去上房好好問問老太太。”

    駱寶櫻答應聲,魂兒還飄在半空呢,渾渾噩噩往前而去。

    直到進去了才有些清醒,她走到老太太跟前,急著問:“祖母,是為什麽事兒,娘娘要見我?”

    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姑姑,曾經近在白河,她也無緣一見的大姑姑,竟然要見她!

    老太太剛才也驚慌過了,而今卻是十分鎮定,笑眯眯道:“還不是因你番才華?馬術又了得,都傳到宮裏了,這位公公說……”

    穿著醬色衣袍的小黃門忙道:“不敢。”公公可是掌印太監的稱呼,他們不過底層傳話的,哪裏能叫公公,他看向駱三姑娘,笑一笑,“娘娘素來喜歡像姑娘這等有才華的,故而才想見一見,不過姑娘莫害怕,今兒也召了別家幾位姑娘呢,因是寶琳公主生辰,熱鬧熱鬧。”

    寶琳公主的話,大姑姑一向不喜,原先也不曾請人相陪,到底是為何?

    駱寶櫻有些疑惑,但是能見大姑姑當然是好事兒,她笑道:“娘娘召見,此乃榮幸。”

    在旁邊的駱寶樟都要嫉妒壞了,真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跟夫子學習,這不,什麽風頭都讓駱寶櫻出盡了!

    她差些想問,能不能多帶一個人去。

    不過怕被駱昀知曉重罰,到底沒敢說。

    袁氏見駱寶櫻有這等造化,卻是高興,因滿京都有幾家姑娘有這等榮耀?她拉著她的手叮囑了好些該注意的禮儀,生怕她出錯,駱寶櫻當然聽從,隨後又去換一身裙衫,這才去到門口。

    轎子在那裏等著了。

    小黃門看她遲遲不前,很是溫和的道:“姑娘莫怕,又不是什麽吃人的地方,此時禦花園正漂亮呢,姑娘去了也是賞花。”

    是啊,久違的禦花園。

    駱寶櫻終於展顏,走向轎子,姿態優雅的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