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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像女人,女人們遇到了絮絮叨叨,說的都是生活中的瑣事兒,生怕衛琅聽不慣,老太太使了個眼色,駱昀便點名女婿去書房,兩個男人商議朝堂大事兒去了。

    隻留下駱寶櫻。

    老太太,袁氏這才仔細打量她,這一瞧,越發覺著衛家不愧是名門世家,駱寶櫻這番打扮下來,看著不刺眼,但渾身的貴氣,與原先在駱家時氣度都不太一樣,可她才在衛家住得三日而已。

    老太太道:“果然還是人靠衣裝哩。”

    這話駱寶櫻不太讚同,換個人試試呢,還不是因她往年的素養,衛家這些裙衫首飾隻是錦上添花。

    比起老太太,袁氏明顯會說話多了,笑道:“寶櫻原先就是家裏最漂亮的,而今更是出挑了,瞧瞧這臉色多好。”

    潔白的像玉,透著淡淡的粉,很有光澤。

    駱寶櫻打趣道:“母親,那是遠香近臭,天天見不覺得,隔幾日見,哪裏都好看!”她笑道,“我都覺得珠珠好像一下子又長高了呢。”

    “我是長高了呀。”駱寶珠道,“我要跟你一樣高,我還天天量著。”她拿手指一比劃,“高了這麽一丟丟。”

    駱寶櫻噗嗤一笑。

    說話間,玉扇端來一碟瓜果,專門放在她手邊,切的整整齊齊,她目光撇過去,看見玉扇滿臉的笑,輕聲道:“三姑奶奶生得好,福氣也好,真叫人羨慕,不過也隻有三姑奶奶這般有才華的才行呢。”

    她服侍老太太尋常不開口,今日難得誇她,也帶著些兒諂媚,不過下人誇主子,哪個不是如此?畢竟靠著吃一口飯的。

    駱寶櫻不置可否,隻叉了水果吃,算是給點麵子。

    玉扇又端去給別人吃。

    送完了,端端正正站在老太太身後,她說這話不是沒有理由,原先想著駱寶櫻兄妹兩個把駱家財產都刮分了拿去當聘禮與嫁妝,她擔心駱元玨,可瞧見衛家送來那麽多聘禮,也不知抵上了那多少倍了,才知曉自己眼皮子淺。

    如此,自然不用擔心兒子了,故而在心底又感謝駱寶櫻。

    老太太看她閑著,說道:“你去廚房看看,可都準備好了?尤其是那魚翅……”

    那可是極名貴的菜,駱寶櫻驚訝,皺眉道:“祖母,咱們不過是回個門而已,又不是什麽大喜事兒,將就些便是,隻是桌上添兩雙筷子而已,哪裏要買這些東西呢,還不如留著你們自個兒享用了。”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來:“瞧瞧,姑娘家都容易這樣,你夫家送了這些多聘禮,咱們家買了魚翅都不行?你啊,寶櫻,往後可不能如此,禮尚往來,姑爺到了,怎麽也得好好款待不是?怎麽能自己吃呢?”

    駱寶櫻臉一紅。

    前世她哪裏會,實在是在駱家待久了,沒什麽好吃的好穿的,下意識覺得娘家窮,心疼長輩,也確實不對,她垂頭道:“祖母說的是。”

    暗自懊惱,竟不小心養出了小家子氣的一麵,幸好沒丟大臉,可得注意了!

    袁氏抿嘴笑道:“許是在衛家吃慣了,想吃些家常菜吧?”

    衛家那廚子不用說了,名菜樣樣會燒,她這幾日是享了口福,她笑道:“家裏的雖比不得衛家,可有幾樣還真好吃呢,像涼拌馬蘭,蒸菜,那邊就做不來。”

    那幾樣有些鄉野的口味,看起來粗,到嘴裏卻香,袁氏忙使人去廚房說了。

    從衛家用完宴席出來,瞧她兩腮如桃花,神色困頓,他扶著她道:“就聽見祖母不停得讓你吃,可是吃得太飽了?”

    她輕笑,把腦袋靠在他肩頭:“可不是?怕我在衛家沒飯吃一樣,我隨口說得兩樣菜,幾全是我一個人吃了,珠珠要夾一筷子,母親還說成日在吃,這個讓與我,我不好辜負她們。”她手放在腹部,“好撐。”

    眉頭微微顰著,向他訴苦。

    他伸手想去給她揉一揉。

    她卻擋住了,覺得有下人在不好,隻拉著他袖子道:“路也不遠,咱們走回去好不好?正好消消食。”

    兩家離得近,走得話還不到一刻鍾。

    他道好。

    兩人便從大門出去了。

    午時行人不多,隻兩人男的俊俏,女的清麗,攜手走在路上,宛如神仙眷侶般,仍是引得旁人紛紛側目。衛琅瞧見幾個男人盯著駱寶櫻不放,突覺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他道:“應該戴帷帽出來的,還是坐轎子吧。”

    曉得他又在小氣,駱寶櫻道:“還不是有姑娘看你,我都沒怎麽樣呢。”

    衛琅就笑起來,笑聲有些涼,沒怎麽樣就是不在乎他,那是不是有小姑娘勾引他,她也無動於衷?

    握住她的手指一下就有些重,她正要被他拉去旁邊的轎子,卻見一騎忽地跑來,有人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爽朗一笑:“衛大人,衛少夫人,好巧啊。”

    衛琅看清來人,就換了副臉色,淡淡道:“這句話該是我說吧?好巧,侯爺。”

    羅天馳當然是故意的,委實還不太放心駱寶櫻,想著等她回門時來看一看,假使姐姐春風滿麵,那衛琅定是沒有欺負她。

    現在二人手牽手在路上散步,他心裏已是有數。

    見弟弟要走,駱寶櫻倒是想起金惠瑞的事情,不由說道:“那日侯爺來做禦多,專程恭賀,還不曾謝過呢。”她把話往那邊引,“昨日二伯母設宴相請,也提到要請侯爺來做客,不過咱們與侯爺委實不熟,便不曾應,倒是二嫂說,她與侯爺是青梅竹馬。”

    說到二嫂兩字,她露出厭惡之色,羅天馳怔了怔,想了下才想到金惠瑞,算起來,那確實是親戚,不過青梅竹馬……

    他暗地裏嗤笑,他連她樣子都不記得,還談青梅竹馬?

    這金惠瑞恐是得罪姐姐了,姐姐才會專程提醒他,不然以她的性子,若不是讓她在意或是極為緊要的,她根本不會麻煩自己。

    羅天馳會意,伸手一拍衛琅的肩膀:“我都做過衛大人的禦多了,怎麽能算不熟?衛大人,改日請你喝酒。”

    那一刻,他心無芥蒂,姐姐嫁給他,心甘情願,也沒有受委屈,他此後可以完全把與衛琅之間的恩怨放下了。

    而衛琅則被他的示好弄得很是驚訝,可瞧他神情真誠,不像作假,他如墮迷霧,片刻之後,笑一笑道:“好,侯爺他日相請,我定會奉陪。”

    見他也不再針鋒相對,羅天馳又瞧一眼駱寶櫻,打馬走了。

    看著弟弟的背影,駱寶櫻輕聲一歎,關於他的終身大事,她真的沒法插手了,但願大姑姑,二姑姑能替他選個合意的,他自己也喜歡。

    見她臉上有一絲憂愁似風掠過,衛琅瞧在眼裏,並沒有說開來。

    沉默在二人之間流轉,從街口走到街尾,竟沒有說一句話,直走到衛家二門處,駱寶櫻才醒覺,可她委實不知怎麽開口。

    側頭看一眼身邊的男人,他麵色平靜,手也仍握著她,並沒有鬆開,隻是有些淡漠。恰如那時她想要靠近他,卻總被他無意的冷而阻擋,以至於卻步不前。

    現在的他身上就有這種影子,叫人捉摸不透,還不如像之前那樣小氣些呢!她心想,假使他又來質問她,也許她會擋不住。

    可他沒有。

    大概真的相信她說得那些,以為隻是羅天馳的原因?

    她妙目盯著他,衛琅揶揄道:“看了幾日還看不夠?”

    “誰在看你?”她指指才種了沒多久的芙蓉,“我在看這些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花。”

    “人挪活樹挪死,這芙蓉移過來傷到元氣,怎麽也得等到明年才會開花。”他惦記她腹脹的事情,伸手往上麵一撫,“還不舒服嗎?”

    “好了。”她笑,“可見走路效用不錯,難怪俗語說飯後要走一走,咱們以後日日這樣,好不好?”

    他捏捏她的臉:“我也隻能陪你走這幾日,等過陣子,就要去衙門,你忘了為夫是大學士了?聖上而今起草詔書都需得我在。”

    官員哪裏能一直待在家裏呢?駱寶櫻才覺失言,走入屋內,坐在榻上歇息著,岔開話道:“皇上也是小氣,才放你幾天呀?”

    “六日。”他坐下環住她肩膀道,“算是多的。”

    曆來皇帝不勤,國之將傾,可幸好有個英明的太子,但太子不能全權幹涉朝政,故而很多事情還是落在眾官員身上,比起曆代,大梁的官員無疑最為忙碌。太子又有野心,時時督促,原本五日一休沐,生生改成七日一休沐。

    而越是高官,事情越多。

    駱寶櫻聽了倒有些舍不得,靠著他胸膛,摸一摸他臉道:“那你又要早出晚歸了呀?”

    “心疼我了?”他捉住她軟若無骨的手,在嘴邊輕咬了下,“心疼我,就該多陪陪我。”

    她嗔道:“現日日在一起,你還嫌少?”

    “少,太少了。”他幽深目光落在她臉上,緩緩下移,掠過她的胸,纖細的腰,筆直的腿,直到她的繡花鞋上。

    好像一路點了火,燒到她,她臉騰地紅了,想從他身上起來,他卻箍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低頭輕輕舔舐她露出來的脖頸,氧意從那一點迅速蔓延,她忍不住的輕顫。

    臉紅透了,豔似芙蓉,眸如春水。

    他卻衣著整齊,姿態優雅的坐在榻上,好似隻垂頭在享受一場盛宴。

    駱寶櫻被吃得渾身發軟,終於忍不住求饒,輕聲道:“一會兒還要去拜見祖母,母親呢,咱們才從我娘家回來。”

    “不用急,她們也不會催。”他手指輕撚。

    她又是一陣顫,好似遭遇潮水,拖長音調道:“相公……”

    那是成親來,她第一次這麽叫他,衛琅停下手,住了口,從榻上下來抱她去裏間:“既然叫我相公,作為娘子是不是該盡些本分?”他在她耳邊道,“禮尚往來,你休息三日了,怎麽報答我?”

    她軟軟的:“是你自己說的,又要我報答?”

    “是,是我說的,既然是我定的,那麽從今日開始,你不能再休息了。”他將她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