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潤靈在三天後正式從燕京機場起飛，和李鍾宏一起，飛往巴黎，作為陳子邇的私人助理及此行的兩位代表，一個人懂法律，一個人懂經濟，他們將會啟動這一不同尋常的交易過程。

    登記的前兩天，楊潤靈陪同陳子邇和史央清一起，聽了曾總的述職，看了物流係統。

    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麽時候來的燕京。

    也不知道集團的執行副總裁到底住的酒店哪間客房，她有一個猜想和女人的直覺，越看越覺得像，卻不敢去求證，也不敢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說給盛淺予聽。

    至於說可以讓她趕緊離開，確實是誤會了陳子邇的用心，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史央清會來。

    事情在向前發展。

    2000年10月3號，還是放假的時候，李岩宏又一次拜訪陳子邇，能夠感覺到白度現在的路走的比原來遠，卻要比原來窄。

    今年春天的時候，白度用自己的搜索引擎搞定第一家客戶——矽穀動力，也是那個時間節點前後，互聯網領域忽然傳來一聲炮響。

    盛世投資宣布投資1000萬美元，戰略持股25%的白度股份。

    陳子邇除了能給他帶來錢，另外一部分可不忽視的價值是知名度。

    不像幾年之後，www.baidu.com無人不知。

    現在連這個網站都還沒有呢，聽說過白度的人寥寥無幾。

    而和陳子邇的會談、一起用餐之後，李岩宏以及他的白度便是一舉成名天下知，起碼在互聯網公司裏頭是這樣的。

    再加上他的中文搜索技術確實牛逼，比其他的一些不入流的公司好太多，當初他老李在矽穀就被譽為全世界搜索技術前三名的牛叉人物，國內的這些小魚小蝦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話，白度迎來了一波訂單潮流，唯一能限製他們簽約速度的大概就是人手不夠，五個月的時間過去了，70%~80%的國內的網站都采用了白度的搜索技術，在這樣一個市場了，他幾乎就是壟斷。

    也是到了這個階段，李岩宏能夠感覺到白度的發展遇到了瓶頸。

    恰逢此時，陳子邇人在燕京，這算是一個契機。

    更加讓人有危機感的事，其實穀歌中文已經開發出來了，隻不過還沒有進入中國市場罷了。

    經過3號長達3個半小時的會談之後，李岩宏決定啟程赴美，白度還有來自誠實合夥投資的天使資金，他從矽穀帶回來的120萬美元有一半來自這家公司一個叫斯科特·沃爾切克的投資人，基於對股東的尊重，他要去親自說服他們。

    說服他們白度必須轉型，做獨立的搜索引擎公司。

    陳子邇是讚同甚至力促他做這個決定的，白度雖然入不敷出，搜索量很大，收入不多，但是1000萬美元是很大的一筆錢了，有糧的時候進行改變難度是相對較小的。

    上次的考察有效果了，對於白度來說，相比於原時空他提前一年調轉了船頭，沒有在錯誤的航向上耽誤太久的時間。

    對於陳子邇來說，這也是他較少的直接參與進自己投資的公司的管理上麵，

    雙馬的公司他不是參與不了，是特麽的自己不懂啊……

    說起來，除了白度在求變，另一家公司藤訊則在求存。

    小馬哥沒錢了，當初給他的150萬美元花完了，

    陳子邇在酒店書房裏看著下麵人的報告，有點為小馬哥擔心，他得理一下思路，

    史央清給他端了一盤水果進來，

    這個人不是一直這邊飛飛，那邊抱抱的玩的，他已經坐在這裏處理事務四個多小時了。

    放下筆，陳子邇揉了揉眼睛，“盛世持有的藤訊股權高達百分之四十，那個創業者你也見過，現在有消息傳來，為了融資，他是費勁了心力。”

    這不是開玩笑的，其實他也有些擔心小馬哥融不到資，那其實就突破了一些底線了。

    那人史央清倒是見過，隻不過對這些事，她其實是外行。

    或許也沒人會想象的到，一個小小的即時通訊軟件，最後會成長為一個社交帝國。

    不懂這些沒關係，但她懂陳子邇的心。

    “我知道你的顧慮，其實這個顧慮不存在，麵臨生死選擇的時候，再大的問題也沒多大了。”史央清個子不矮，雖然穿著裙子這種保護性不是很好的，但還是直接坐在桌子上去了。

    “如果我想的不錯，如果那個馬畫藤和他的合夥人願意，你還是會繼續支持他的事業，是不是？”

    “再增持，那家公司都快屬於盛世了，他們會擔心喪失控製權。”

    史央清說：“是這個理，但我也說了，生死選擇前頭，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在我看來，隻要有你這樣的支持，他就不會倒。”

    “還有一點……我一直很奇怪，我的子邇怎麽像是保姆一樣，佳人在側，卻一直替人操心這個，替人操心那個。”

    陳子邇老臉都掛不住了，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禦姐氣，我……我的子邇？

    這是什麽鬼啊！

    史央清也不理她，水乳交融之後，她什麽顧忌都沒了，完全由心而發，掰著手指頭分析道：“你就像一個愛護孩子的家長一樣，白度發展方向有問題，擠時間來苦口婆心的勸他，替他糾正，這邊藤訊資金有問題，你又開始擔心他沒錢，你讓自己這麽累幹嘛？我覺得這份文件你壓根就不該看，缺戰略送戰略，缺錢送錢，退一步說，這些企業被你用資金及精準的行業判斷保護好了，茁壯起來了，可他們往後還有點兒客服困難的能力和意誌嘛？”

    這段話從另一個角度說起來讓陳子邇陷入了沉思。

    史央清彎腰過來用手指撫平了他稍稍皺起的眉頭，緩緩說道：“子邇，聽我的沒有錯，你就讓他們去闖，不要揠苗助長，也不要家長式嗬護。”

    不算很難說出口的話，也確實是她一貫的風格，不跟隨任何人，用自己獨有的視角思考問題。

    有理有據，於是陳子邇把文件夾一合，“不看了，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有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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