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伸長脖子眼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關進內殿。心酸得鼻子發紅，可憐天下父母心。

    “皇上，看吧，老臣就說麽，一定是有人暗算珍妃娘娘，果然是她們主仆三人得知珍妃娘娘身懷有孕，因妒生恨，才聯合一起推得珍妃娘娘落水。殘害皇室血脈如此歹毒，還請皇上嚴懲不貸！”

    李飍眸子微眯，不陰不陽的懟他一句。

    “哦！國相道得有鼻子有眼，若朕沒看錯，國相應該未出現在當場吧？”

    “稟皇上，老臣的確不在當場！”

    “既然國相不在當場有怎知是她們主仆三人聯合一起推珍妃落水了。”

    “不是，老臣……聽得珍妃娘娘所言……”

    “除了珍妃，國相可還聽得她人指證？”

    國相被質問得無從解釋。難不成是小女栽贓陷害她人的？這一疑，他頓覺咯噔一響，好似後脊梁骨斷為兩截，身子頓時矮了下去。

    抬袖摸一下額頭，兩眼一一看過紮堆的妃嬪。其她妃嬪都離那主仆三人遠遠的，生怕連累其中。

    隻有平妃一人最得太後厚待，其她妃嬪皆站在一起，獨獨她坐在太後身旁。

    左相此刻的眼裏才有太後，趕緊跪趴行禮。

    “皇太後在此，恕老臣有眼無珠！還請皇太後為小女做主，還她一個公道。”

    太後從不涉朝政，但後宮無首，理應歸她來管。倒也是和言溫色的道。

    “國相莫急，待哀家問問情況再言。”

    太後伸過手，就近拍了拍平妃的手臂。

    “平妃，你給哀家慢慢道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新夫人平妃一愣，得太後的厚愛，人家站著她坐著。自己一直都是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在看戲。此刻被太後重用，心思百轉千回。她與蘭妮同出李府，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老天爺開眼呐，能有這麽好的機會，今日不扳倒她更待何時？

    “回太後，妾身離得遠，沒聽清她們當時的對話，隻看見她們推了珍妃娘娘一把，其她的事，妾身身子沉，怕擠著皇兒，沒敢近前細瞧——”

    此言一出，左相大喜，而小丫頭與蘭妮大驚。她們深知，盡管不是故意而為，一旦被平妃證實，她們是百口莫辯。連皇上也救不了她們。

    而李飍聽得此言，頓時兩眼如注，灼得平妃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盡量壓低怒火，咬著牙問。

    “你倒是瞧仔細了，是推下去的？”

    陰寒的語調連太後亦聽得腳底生寒。不得不又質問一遍。

    “平妃，你當真看清了麽？到底是誰所為？”

    新夫人乍一見李飍怒目而視，心中確實膽怯，再被太後一提點，頓覺有太後撐腰，有腹中的皇兒壯膽，大體皇上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壓抑了這麽久，總算可以借機除了那女子。於是鼓起勇氣，遙指指向蘭妮的方向。

    “是她，妾身親眼所見，是她推了珍妃娘娘落水。”

    李飍周身戾氣騰空，兩手負後踱步跟前。駭人的氣勢壓迫得平妃喘不上氣來。

    “平妃，上百雙眼睛盯著你，你覺得能瞞過眾人的眼，還是蒙得了眾人的心？”

    平妃心裏一哆嗦，就是，那麽多的證人在場，自己怎就糊塗了。伸出去的手又劃向小丫頭。對，就是這丫頭，反正是他們一夥的。一咬牙，死鴨子嘴硬道。

    “皇上，妾身確實是眼見那丫頭推了珍妃娘娘下水，其她姐妹皆可作證。”

    小丫頭一聽趕緊跪下申辯。

    “皇上，奴婢沒有推，是珍妃娘娘自己要來吾等船中才不小心與奴婢碰上落水。這隻是一個意外，奴婢沒有存心要推她下去。皇上明鑒，奴婢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像某些人，不但恩將仇報，還在背後放陰槍。主子那日就不該大火中救她，忘恩負義之人，救得不值！”

    平妃一聽，臉頓時感覺火辣辣的灼熱。誰聽不出來這丫頭嘴中的某些人便是指自己。別人聽不出頭緒，皇太後與皇上可是心知肚明。

    這丫頭也真大膽，仗著是李府所出的老熟人，竟敢當著如此多的人詆毀她。

    “好你個死丫頭，牙尖嘴利的敢辱罵主子，當著皇上的麵，我便好好的與爾等說道說道。珍妃娘娘是從爾等的船裏落水的吧？不管是你故意也好無意也罷，爾等可有人下去營救？沒有吧？爾等恨不得落井下石，還敢言珍妃娘娘落水與爾等沒有幹係？分明存有異心！”

    “奴婢沒有！”

    “你沒有，你家主子有，要不為何不吩咐爾等去營救？這不是明擺著想淹死珍妃娘娘麽？”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蘭妮主仆連帶責任有失之事是鐵板釘釘了，任誰偏袒亦無發掩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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