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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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點半,警察來了,在一頓盤問,拍照取證處理完後,人群離去了,隻剩下他們四人一地歎息與無奈,如果沒這場變故,大愛道應該已經到色達安頓下來了。

    事故發生在馬爾康,大愛道的心沒那麽大,因此不會選擇在馬爾康停歇。

    如果按紮西法師的建議,和他們一道,也許不會發生這場變故,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於是,旦珠與凱恩一輛車,達森與大愛道一輛,一前一後一路奔紮西法師去了。

    到達紮西法師住處,法師還沒有睡,簡單了解了下情況,由於寺廟是安全的,囑咐大家休息,相約明日一同前往色達。

    一位基督教牧師,住中國佛教寺廟,要靠中國喇嘛照顧,感覺也是怪怪的。

    一夜無事,雖有七個小時的時差,大家好像都還習慣,隻是第二天比平時稍微晚起了一個小時。

    早上八點,大愛道與凱恩要去cd的英國領事館辦理護照掛失手續,紮西擔心他們出意外,讓旦珠的陪同著。這次凱恩比較簡單,在中國凱恩屬於大愛道,雖然也需要補辦護照,但並不影響他的行動。cd補辦護照大概要十五天時間,英國人辦個護照也那麽一點,兩到四天就可以辦好,大愛道不想在cd等,約定將證件寄往色達旦珠的住處。

    出來後,在旦珠的建議下,買了幾盒高山紅景天,當即服用了三粒膠囊。到寺廟與紮西法師他們匯合,上午十點點,啟程去色達,前後三輛車,在中途落腳用午餐,下午兩點才到達色達縣,路並不好走,比大愛道估計的時間要多出了一倍。

    色達縣位於青藏高原東南緣,甘孜藏族自治州西北部,地處四川、青海兩省,阿壩州、甘孜州、果洛州三州,壤塘、甘孜、爐霍、石渠、達日、班瑪六縣的結合部。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富有傳奇色彩的珠日神山,海拔近五千米,巍巍聳立在色塘草原上,還有五彩繽紛的五色海,蜿蜒流淌的溪流縱橫交錯,海子湖泊星羅棋布,當然這裏最有名的還是坐落於喇榮溝的紅色佛國五明佛學院。

    不過大愛道是沒機會上去了,cd到色達,四個小時,從平地到海拔四千一百米,百分之四十的人都會有高原反應。而對於五明佛學院,由於喇榮溝地處窪地而人員稠密空氣不流通,一到色達縣就去喇榮溝的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有高原反應。

    紮西法師深知這一點,他建議大愛道他們先住下,等身體適應適應了再到周邊找找他想要找的人。並吩咐旦珠上山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後,再來照顧他們,畢竟第一次來,他們對周邊環境不熟悉。

    不知道是宗教信仰相衝,還是高原反應,反正大愛道下車後感到頭痛如裂,呼吸短促。因此很自然的接受了紮西法師的建議,旦珠安排他們入住在佛學院最豪華的壇城賓館後也離去了。

    說是最豪華的賓館,其實也就一張桌子、一張大床、兩把單人沙發,說最豪華,主要是因為隻有這個賓館才有單人間和獨立的衛生間。五明佛學院是心靈依止的淨處,到這裏來的人,從來都不是來追求物質享受的。

    大愛道不是來追求物質享受的,但他精神似乎也並不愉悅,他隻能躺在床上深吸氣長吐氣。因為空氣太幹燥,凱恩在大廳服務處買來幾個簡易單層口罩,浸濕了放在大愛道的口鼻處,將毛巾浸濕後搭在額頭,但這並沒有妨礙大愛道進入高燒節奏。

    體虛、高燒加上持續單調的盯著牆上那張佛像有些疲倦夾雜部分時差原因,大愛道意識開始模糊,如夢如幻如影如化。

    牧師自己仿佛置身於山林之中,左右兩邊一大片樹林,樹木茂盛,高聳入雲,藤蔓交錯,怪石嶙峋,中間是一條石砌的小路,石階幾個台階一緩幾個台階一緩,沿著山間小溪而建,並不陡峭,一直向上蔓延。

    大愛道著一身黑色牧師長袍,腰間係一黑色腰帶,身心並無倦意,倒有幾分英氣。牧師沿著石階拾階而上,來到半山腰一處依仙山、傍靈水、鍾神秀、聚六氣的安靜、空曠的竹舍處,古藤曳紫,鬆竹掩映,龍澤高閣,呼應觀右,確是福地洞天!聖境如斯,清心寡欲,返璞歸真,物我兩忘,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自然成就仙家氣韻。

    大愛道正流連間,突一童子,全身黃色,衣帶飄飄,頂有三髻,左手置於胸前,右手持細葉青蓮花,至於大愛道前,青蓮花架於左臂,單掌稽首:“這位仙家,小童召請,家師想請仙家寒舍一敘,不知仙家可否方便。”

    不知為什麽,大愛道居然完全理解召請說的漢語,並莫名其妙的雙掌合於胸前稽首回禮,用中文答道:“敢問家師何人?”

    “仙家見了便知!”

    “那有勞仙子帶路了!”

    不過幾十步路程便來到竹舍門前,舍內陳設簡單整潔,榻上盤坐的青年男子立刻起身相迎。男子無冠素衣,頭發上結著五個發髻,衣服上掛了三個小銖飾,長相莊重端嚴,左手拿一串檀香佛珠,與牆上的那幅佛像頗有幾分相似,第一眼就感覺到身上那種善良慈悲的情懷,單手躬身指引道。

    “仙家這邊請坐。”

    大愛道按男子指引在竹桌邊的竹椅落座,男子於另一側落座。

    召請單掌稽首卻在男子一邊。

    “敢問尊姓大名?”

    西方人麵孔、基督徒僧袍、帶著幾分古漢語的對白,氣氛十分不搭,但居然自然而然的進行著。

    “山野之人,叫我五髻好了。敢問仙家尊號,從哪裏來,所為何事啊?”

    “我是基督僧人,叫大愛道,從倫敦來,受人所托來中國尋一個人。”大愛道如實陳述。

    “所尋何人?”

    大愛道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述說了一遍。

    隻見五髻雙目微閉,時而微微點頭示意。

    “事情就是這樣。”大愛道說完,也說明了想請人指引線索的事情。

    “待我為仙家看看。”五髻雙目微閉,靜坐片刻,睜眼對大愛道說道:“仙家要找的人,六年之後才會出現。六年之後,但往西安尋覓,自然得現。”

    “六年之後?”大愛道不是質疑,而是帶著焦慮和不安。

    “是的,六年之後才會出現,仙家有何打算?”五髻微笑這問道。

    大愛道沉思片刻。

    “先回倫敦,六年之後再去西安尋覓。”

    “仙家不可離開中國。”五髻說道。

    “為何?”大愛道很是奇怪

    “在你離開中國之前,恐有性命之憂。”五髻正色道。

    “為何?”大愛道更是奇怪

    稍許思忖,五髻起身一步。

    “仙家但請走到我跟前”

    大愛道起身,立於五髻一步之遙的地方。

    五髻單步斜跨,微微側身,單肩撞向大愛道。

    大愛道完全不及防備,被撞了個正著,整個身子卻並不見動靜,但身體裏無端又飄出個自己,飄出來身體感覺輕飄飄的並無重量,而原先的那個身子感覺僅剩皮囊並無知覺。

    “你且隨我來。”

    刹那間,那個飄著的身體跟著五髻來到了一個控製站,這裏是管道膠囊交通控製站,不知為什麽交通站隻有一位工作人員。隻見這位工作人員按下一個控製鍵,指示盤上數字就開始亂跳,沒多久其他工作人員緊忙跑進來,一頓忙活後,整個指示盤又穩定了,而原先那位工作人員,一個激靈,感覺如夢初醒一樣,呆呆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看完,五髻又說。“你且再隨我來。”

    這一次是小吃一條街,隻見一個帶魔鏡和口罩的人,與一個人交代幾句,給了一大筆錢。不一會兒就發生了,昨天搶包裹一幕。

    然後五髻把大愛道帶到了理縣。

    屋子裏坐著五個人,還是有一位帶魔鏡口罩的人,吩咐著其他四個人如何如何做,與之前大愛道他們推測的謀殺幾乎一致。

    最後五髻把大愛道帶回了之前的屋裏。

    大愛道輕飄飄的身體又回到原先的身體裏,恢複了原先的靈活。

    但大愛道瞪圓了雙眼,張著嘴巴,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待在原地,這太不可思議了。

    “仙家請坐吧!”五髻單手示意大愛道坐下

    大愛道這才回了神,坐了下來。

    “這下你該知道了,你昨天的遭遇都不是巧合,是有人要你的性命。從你昨天踏入中國開始,你就注定出不了中國了!”

    大愛道對此深信不疑,但很想知道要他命的人是誰。

    “要殺我的人是誰?”

    “你隻需要待在佛學院或寺廟裏,等六年後你要找的女人出現了,你再出學院吧。”

    顯然五髻不願意正麵回答大愛道,隻是交待他應該怎麽做。

    “但要殺我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無需多言,仙家照我的話去做,就會有保你無虞。等你找到那個女人,你自然會明白。”五髻擺一擺手說道。

    “你在中國,語言不通,甚是不便,我今幫你開了你的聲明,讓你語言無礙。”說著,向召請童子說道“把我的劍取來!”

    召請稽首稱聲“是”入到裏屋,拿來一把寶劍遞交給五髻。這把寶劍細長鋒利,通體幽藍,劍端紋一盤旋小龍,活靈活現。

    五髻拿著寶劍,空中一揮,指向大愛道,隻見一道藍光直貫大愛道眉心,大愛道頓覺心清腦明,神清氣爽,無比暢快。

    “召請,再去給仙家倒杯茶來。”五髻接著吩咐道。

    “是”召請說著倒了杯茶,遞給了大愛道。

    “仙家初來佛學院,身體不舒服,喝了這杯茶就請回吧。”該說的該做的都完成了,端茶送客,五髻是想請大愛道回去了。

    本來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人家已經請回了,也不好再問。大愛道喝了送過來的茶,躬身道謝而去。

    看著大愛道離開。

    召請問道“他當真不認識師父了嗎?”

    “肉眼凡胎,轉世之人,往塵記憶,自然是記不得的。”說著,手在空中一揮,境界全無。

    而壇城賓館這邊,凱恩焦急地喊道“牧師,牧師,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多久?”大愛道還有些怔怔的問道,腦子裏還是夢裏的情形,感覺太真實了。

    “三天,旦珠都來看過你好幾次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凱恩答道。

    “我沒事。”大愛道說著就要起身。

    “牧師還是躺著吧,你還發著高燒呢!”凱恩關切的說道。

    “我沒事,我感覺很好啊!”大愛道滿臉輕鬆的說道。

    凱恩一摸大愛道額頭,馬上顯示出體溫,36.8度。“奇怪,剛才還發著燒呢。”

    說著,也就沒攔著大愛道起身。

    “牆上的那幅佛像呢?”

    “什麽佛像?就一直沒有啊!”

    “不對啊,就在這裏,有幅佛像的啊?”大愛道指著對麵的牆滿臉疑惑的看著凱恩。

    “沒有啊,一直就沒有,之前我還奇怪你看著牆上什麽呢,可能是你高燒的幻覺吧!”

    大愛道不再多說,這時旦珠進來了。

    “牧師好了?”旦珠對著凱恩問道,顯然旦珠還是更喜歡說漢語。

    “我沒事了,一切正常。”大愛道一口流利的漢語回答到。

    所有人都吃驚了,包括大愛道。

    夢境是真的,但那個人到底是誰?

    “牧師怎麽會說中文了?”旦珠與凱恩幾乎同時驚訝的問道。

    大愛道把夢境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兩人驚為神奇,歎為觀止。

    “五明佛學院建院兩百多年來,常人身上奇異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這是我聽說的最奇異的事情。既然牧師身體已經全部恢複,我們就去找上師去看看吧。”旦珠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