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道在碗口看著他們往裏麵走，確實有些擔心威廉。他不知道威廉會遇到什麽情況，正是這種不確定，才讓人惴惴不安。

    走到窠臼邊，那些赤煉蛇已經又十二條一組，組成一條條大蛇了，盤踞在剩下的兩顆石頭周圍。

    這次威廉讓凱恩留在上麵，他自己跳了下去。

    那些赤練蛇立刻齊刷刷將頭一致轉向到威廉，但沒有分開，也沒有飛身向威廉咬去，隻是盤著吐著黑色的信子與威廉對峙。

    密密麻麻蛇很多，威廉小心翼翼的走向中央，赤煉蛇不想被威廉踏傷，威廉每走一步，這些赤練蛇都會讓處一點地方，然後將威廉之前的地方充滿。

    威廉慢慢走到中央，彎腰試探性的拿起一顆石頭，立起身，可赤煉蛇還是沒有分身，也沒有攻擊他，還是吐著信子看著他，明顯的不高興，卻又不攻擊。

    威廉拿著石頭，輕鬆輕鬆的爬出窠臼，那些赤煉蛇就一路跟著他，不掉隊，也不攻擊，就是跟著。

    威廉是來送死的，不是來遛蛇的，經過幾次試探，確信那些蛇是不會攻擊他的，他也死心了，又回到窠臼把石頭放了回去，與凱恩一道安然離開了。

    大愛道在碗口看得真切，覺得甚是神奇。就順著繩索也爬了下來，非要自己也試試。

    “我身上也有娥兒的一點仙氣，我也去試試，萬一不行就趕快拉我上來。”

    兩人阻攔不住，隻好叮囑他小心。

    到窠臼邊，大愛道拉著兩人的手，就往窠臼裏下，腳還沒找地，其中幾條赤煉蛇就分身向大愛道飛去，兩人趕緊將大愛道往上拉。

    但還是遲了，大愛道腿上屁股上被咬了好幾口。

    咬傷加上灼燒，疼的大愛道叫聲不止，在碗口內回蕩地甚是慘烈。

    還沒等兩人將大愛道抬到車上，大愛道就全身紫黑，青筋爆脹，昏死了過去。真是好奇害死貓。

    “快快快！按白若說的，奔澡浴池。”威廉催促道。

    兩人急急忙忙將大愛道抬到車上，凱恩在前，白若跟隨，威廉與大愛道殿後。

    幸好這裏離五台山不遠，兩人什麽也不管，直奔澡浴池，一到就將大愛道扔到了澡浴池內。說也奇怪，冬天池水居然沒有結冰。

    說來神奇，一支煙的工夫，大愛道的皮膚就回複了正常，接著大愛道也睜開眼，吐出一口長氣。立馬感覺到冷起來。

    “冷死我了，快拉我起來。”

    大愛道雙手抱著胸直哆嗦。

    “牧師沒事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將大愛道從池子裏拉出來。

    看得旁邊的住持都驚呆了，在寺廟幾十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歎為神奇。

    三人不想久留，稍微入寺取暖，並沒說明原委，叮囑不可外傳，就謝過住持奔珠峰而去，隻留下住持一幹人風中唏噓歎未曾有。

    威廉在前，白若跟隨，凱恩與大愛道殿後照顧，穿內蒙，經甘肅，到新疆，再一路向南，日夜兼程，第三日便到了珠穆朗瑪峰下的定日縣，一路兩人沒少打趣大愛道，故意問他屁股還疼不疼之類的話。也算是有驚無險，所以苦中作樂了。

    普通人上珠峰之巔，可是件大挑戰，況且還要帶上白若的身體，所以準備工作一定要做足。

    按事先預定的聖山公司意見，從北坡攀登，山勢較緩，聖山公司的向導很專業，隊伍很強大，這與大愛道預付一百萬美元的費用也有關係，出手這麽大方，登頂後向導的小費自然也不會少，當然向導們都願意帶著他們。

    向導隊伍很龐大，大愛道許諾的登頂完成任務後的一百萬美元小費更是誘人。

    所幸沒人有高原反應，否則得要多調養一段時間了。

    大愛道他們不是為了登山而來，所以，直升機直接送七千九百米四號營地，在此基礎上再往上的距離不到一千米，要容易得多。

    一個向導在前麵帶隊，按大愛道要求，需要一個從未有人去過的地方，以便將白若放下。

    其實也是大愛道多慮了，這個高度，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誰會去動一具屍體呢。

    前麵的向導不停的打釘，中間的配合並不停的鎖路繩，踩著冰刀鞋，踮著腳尖，一步一步，十分艱難。

    領路的向導幾乎不管大愛道他們，而最後一位向導背著白若，也無法分身照顧他人，中間兩位向導，一邊檢查繩索，一邊觀察地形，給領路向導提出意見，其他時間幾乎就是在照顧大愛道與威廉。

    即使這樣，兩位向導仍覺得顧不過來，畢竟兩位從未有過登山經驗。最後，凱恩接過殿後向導的白若，讓他也去幫大愛道與威廉。

    往上，每一步都是生死挑戰。

    迎著烈風，踩著冰雪，一隊人大概走了四個小時，到達一個小山坳，三麵冰雪，一麵開闊，稍有點太師椅味道的一個地方。

    大愛道三人很是喜歡，決定將白若橫停放在靠近椅背的地方，並留下一整套登山設備，食物與鳳凰蛋石。

    沒有鞠躬，沒有默哀，隻有祈禱，祈禱來日身體完好，並能順利下山。

    雪山之巔一抹紅，難舍難離頻回望。

    君心似水情常在，唯盼妹心早歸還。

    一路本以為是萬分艱難的曆程，在向導與直升機的幫助下，順利完成。大愛道信守承諾，給了一百萬小費，隻有一個要求，不得透露這條線路。

    世上無難事，就怕沒有錢，錢真是好東西啊。

    三人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一個喝過文殊菩薩茶水的人，一個是經曆了冰川時期的人，一個根本就不是人，所以身體無異常也太正常不過了，但其中兩位確實有點乏。

    三人當日就入住定日縣日喀則格薩爾大酒店了。

    一夜無話，等到次日才一起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

    “白若這一去走的太快了，牧師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處理好白若的身體，威廉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我打算先去拜訪一下五明佛學院的師父，然後隨你們一起調查智能機器人的事，並看有什麽辦法讓你回歸神位，你說怎麽樣？”

    畢竟大愛道當初就是因為智能機器人的事才不小心被迫留在中國的，並發生了這麽事。大愛道還沒有忘記當初的緣由。

    “我的事到現在也沒什麽頭緒，那就暫時把工作重點轉移到智能機器人方麵吧。凱恩，你那邊沒有消息嗎？”

    威廉望著破爛的凱恩，忍不住滑稽的笑道。

    於是一行人用過餐之後，奔五明佛學院去了，一個星期工夫，三人幾乎將整個中國轉了一個圈。

    車到山門外，三人就下車徒步進入五明佛學院，為了讓人看起來不那麽瘮人，凱恩帽子魔鏡口罩將整個頭裹的嚴嚴實實，就當是怕寒了，總比金屬、皮膚破爛的的好看。

    五明佛學院的冬天很冷，但這裏更多的是寧靜，近四百年不曾變化。滿山的紅房子夾著並不算幹淨的水泥道路，低矮的煙囪裏不時冒出燒牛糞取暖時的青煙，路上幾乎沒有遊客，都是些紅衣僧人，三三兩兩緩緩而行，彼此並不說話，隻是拿著轉經輪，拿著各式念珠，轉轉塔念念經。

    大愛道這次沒有高原反應，也沒有直接去找紮西法師他們，而是一步一步的先到壇城，右繞壇城三匝，然後在常年放在壇城前麵的長木板前念完普賢行願品後，規規矩矩磕大頭一百零八下，才沿著水泥路向下，經辯經堂向上去找紮西法師，路過丹增活佛的禪房時，也規規矩矩合掌鞠躬行禮三次才繼續向上。

    雖離開五明佛學院已半年多，大愛道對佛教的敬畏有增無減，特別是再次來著這個神聖的地方，他更是謹言慎行，畢竟這是給了他六年人身安全，教導修身養性的地方。

    紮西法師不在，旦珠法師不在，達森法師也不在。

    凱恩要與旦珠法師聯係一下，被大愛道攔住了。他們三人沒什麽緊要的事，而法師他們可能還在早課，或在做什麽佛事活動。冬天，法師應該不會外出。

    也快到午餐時間了，也該回來了。

    紮西法師的禪房並沒有落鎖，但三人沒一人貿然進入，而是恭恭敬敬在紮西法師禪房前等著。

    凱恩不是向下張望，果然不一會兒，一大批紅衣僧人從大經堂門口出來，紅衣攢動，再四散分開，不急不緩，甚是莊嚴。

    凱恩知道，紮西法師快回來了。

    紮西法師捧著本經文，緩緩而來，禮畢，合掌對威廉略一彎腰微笑著說道：“小僧紮西，敢問施主尊姓大名。”

    《聖經》是威廉寫的，但見這場景，威廉也不自覺合掌鞠躬答道：“師父多禮了，我叫威廉，喬治.威廉，大愛道的朋友。”

    紮西法師合掌彎腰還以一禮。

    “外麵冷，大家進屋說吧。”

    紮西法師伸出右手，示意大家進禪房說話。

    大家都走進去了，法師才最後一個走進禪房，細節禮節麵麵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