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意大利之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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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茶葉不錯吧?”

    吹著杯子上飄起的氤氳霧氣,我笑岑岑地問著科勒,後者正愁眉苦臉的品嚐著自己杯子裏同樣滾燙的茶水。

    “這些樹葉的味道很奇怪,說不上好喝,但是回味起來又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很清爽,也很回味,隻言片語真的很難形容,總之是很神奇的東方樹葉。”

    科勒咂了咂嘴,看著杯子裏上下翻滾的墨綠色樹葉,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這種神奇的東方樹葉叫做茶葉,是從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東方國家運來的,這麽遙遠的路途,想必商人們在旅途中一定經曆了不少艱難險阻,才能讓我們坐在屋子裏如此愜意的品茶論道,哪裏有利益哪裏就有追腥逐臭的商人,老騙子艾薩克就是這樣的人。”

    把茶杯放下,我看著堡壘裏正在打掃戰場的部下和堆積如山的戰利品。

    月亮已經升到半空,我們這一戰很漂亮的拿下了阿芬斯,雖然進攻一度受挫,但是最終也僅付出二十人傷亡的微小代價,就將維皮泰諾叛軍來不及運走的物資連鍋端。

    在清點戰利品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幾包來自東方的茶葉,我趕忙在士兵們要把它扔掉之前搶救下來,時隔千年的時光,終於在異國他鄉又喝上了我最愛的綠茶。

    不過沒有康師傅綠茶那麽甜,反倒有點微微的苦澀,像極了我任人擺布的生活。

    “看起來叛軍的生活很好啊,他們的指揮官肯定是一位爵位不低的貴族,有品位又有閑錢能享受茶葉的人不多,要知道從東方販賣茶葉,僅在道路上附加的成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這下有得賺了,維皮泰諾城裏有條大魚,活捉了又能勒索,哦不,是索要一筆贖身費,嘿嘿嘿。”

    我興奮的敲打著粗糙的桌麵,跟科勒頭頭是道的分析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不耐煩的催促還在亂哄哄收拾戰利品的士兵們。

    “都給我手腳麻利點,帶不走的全部銷毀,別什麽垃圾都想帶走,我們帶不走的也不能便宜別人,一點也別給友軍留著,等攻陷維皮泰諾再好好的劫掠,那裏可是一座大城市,有錢的肥羊遍地都是。”

    科勒斜著眼看著我,嘀咕道:“您還真是鎮定,叛軍在您看來就是待宰的羔羊,完全可以走走過場就可以輕鬆搞定,現在就想著怎麽分配戰利品了……”

    我故意裝作沒聽見科勒的話,一口將杯子裏剩下的茶全部喝掉,意猶未盡的舔著嘴唇,稍稍整理了下鎧甲,便接過衛兵遞來的馬韁翻身而上,意氣風發的指著維皮泰諾的方向大聲說道:

    “小的們,好酒好肉的都吃了,給我打起精神來,明早之前一定要趕到維皮泰諾,出發!”

    科勒騎馬追來,小聲的詢問我:“抓到的那些俘虜怎麽辦?帶著他們會嚴重拖慢我們的行軍速度,但是殺掉的話……”

    科勒沒有把話說完,點到為止的試探著我,等待我的命令。

    我看出科勒對我的試探,但我並沒有明說,況且一向摳門的我講究物盡其用,留著俘虜沒有殺掉就是有自己的打算。

    “殺掉他們?嗬嗬,那太浪費了,他們對我來說有很大的用處呢!把他們都放了,讓他們逃回維皮泰諾,散布我們已攻陷阿芬斯的消息,以此威懾叛軍,順便借著人言以訛傳訛,進一步瓦解敵軍軍心,為我們攻城提高聲勢。”

    科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策馬奔來,也不知是真心還是恭維道:“妙策,高!實在是高!”

    後半夜的氣溫已經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呼出去的氣息在空中瞬間凝成冰晶,整個氣管都跟著清爽起來,麻木的分辨不出寒熱,隻能感覺到肺裏麵涼涼的。

    冬夜裏的動物明顯變少了,黑暗中隻能聽見馬蹄踩進雪窩咯吱咯吱讓人毛骨悚然的脆響,仿佛木乃伊複活時候喉結裏難以形容的怪聲,就連貓頭鷹也停止了咕咕的鳴叫,月亮悄悄的躲進雲彩後麵,可是雪地裏卻一點也不覺得黑,反倒有些微藍色的亮光,我們就這樣盡可能快的在夜色中艱難跋涉,不少人神經麻木昏昏欲睡,險些從馬背上栽下。

    “還有多遠?”

    我上下牙床打著寒戰,含糊不清的問著向導,心裏卻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是誰說意大利的冬天氣候溫和來著?怎麽百年不遇的嚴寒都叫我趕上了,這是一個穿越眾必須經曆的磨難嗎?天將降的大任哪裏去了?

    向導的鼻涕凝固在嘴邊上,一說話就會隨著嘴角動彈,像是野豬的獠牙,卻又沒有那麽的猙獰可怕,反倒有點滑稽,惹人發笑。

    向導眯著眼睛看看前麵黑洞洞的樹林,在心裏估算著行軍速度和距離,半天才跟我說:“快了,應該還有不到一裏路,那邊會有一條小河,據我估計現在已經封凍,可以直接騎馬走過去。”

    他指著一個方向比劃著,看樣子對這一帶很是熟悉,帶路黨做的蠻稱職。

    我把雙手合在一起哈著熱氣,微微讓被凍僵的手指恢複了點知覺,吩咐邊上同樣被凍傻的傳令兵:“派出兩個斥候,和咱們先期抵達的大軍主力聯係一下,別黑暗中不分敵我再打起來,白白讓叛軍看了笑話。”

    科勒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毛,刺骨的嚴寒讓他嘴唇也凍得發紫,但還是得理不饒人的損我:“這種天氣下也就用兵如神的您,還敢如此大強度的連夜行軍,要誰都想不到對手會頂風冒雪從天而降,透支士兵的體力不說,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

    用兵如神這幾個字被他故意說得很重,揶揄的成分很明顯,我嗬嗬的笑著,把他的話當做對自己的變相表揚,臉皮這種東西,也許隻有天空才是我的極限。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時間也被封凍住,悠悠彌彌的停在那裏,遠遠就能看見圍城軍隊點起的篝火,像是指引方向的燈塔,告訴大家勝利不遠,我們終於到達向導所說的小河邊。

    河岸的邊緣已經結冰,但是中心仍舊沒有封凍,河水還在潺潺的流著,涉水過河的話溫度一定很難讓人接受,我們隻能往上遊接著走了段距離,找了一處狹窄的河灣過了河。

    漢斯已經接到我抵達的消息,領著人沿河尋找,看到我們之後便迎著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