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意大利之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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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部隊在科勒神箭的鼓舞下,雖然緩慢,卻很果斷地向前推進,逐漸逼近城下、
一路上雖然還是有人被射下的箭矢射中,但暴露自己的那個倒黴蛋,也很快成為科勒箭下的殉葬品,歪歪斜斜的墜落下來,一命換一命,這筆買賣難看是難看了點,但怎麽說也不算很賠本。
我勝券在握的看著,躲在城牆後不敢露頭的叛軍,對科勒的實力定位又上了一個台階,這小子以後必須籠絡住,培養成嫡係中的嫡係,要時刻關注他的思想動向,一點也馬虎不得。
這麽想著,我吩咐身邊的傳令兵:“讓預備隊做好準備,待攻城部隊衝上城頭,後續的力量一定要跟上,迅速掃清登城場,方便後麵的士兵補上去,一鼓作氣拿下維皮泰諾,今晚我要在……”
話還沒有說完,傳令兵突然指著戰場大叫起來,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嘶啞:“不好了,是蠍子弩!”
雖然沒聽清那是什麽玩意,但是從傳令兵過度恐懼變形的麵部表情就能看出來,這種東西很厲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厲害,至少曾經給他留下過慘痛的回憶。
轉過頭來,我眯著眼睛觀察戰場,攻城部隊停止了前進,大家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可以躲避的掩體,科勒也收起弓,縱身躍進身邊不遠的一個大坑裏,所有人都好像遇到了什麽難以抵擋的東西,除了逃避別無它法。
順著傳令兵聲音飄散的方向,我把目光轉向城頭,城牆上的叛軍推出十幾架大型機械,兩個人圍在一架機械旁邊費勁的轉著絞盤,皮筋繃緊的聲音弄得人牙根發酸,看到此情此景我想我知道那是什麽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md!是床弩!
沒吃過豬肉好歹見過豬跑,這玩意在外國大片裏見過,雖然操作費勁了點但是殺傷力及其驚人,天國王朝裏的巴裏安就用它對付過薩拉丁的樓車。
敵人實在是太過狡猾,等到我軍眼看著推進到城牆底下,準備開始架雲梯攻城的時候才把床弩推出來,這麽近的距離,床弩的威力會發揮到最大值,而且我軍的位置也正好處於床弩的發射角度之內,維皮泰諾的叛軍指揮官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把殺手鐧留到最後一刻才祭出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使短暫恢複士氣的部隊瞬間又陷入混亂的狀態中。
已經開始有些瀕臨崩潰的士兵尖叫著抱頭逃跑,然後連帶著身邊的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士兵選擇丟盔棄甲的逃命,但是卻很不幸的成為第一批幸運的犧牲者。
隻見他們被強勁的床弩貫穿,肚子裏雜七雜八的血水混著汙血淌了一地,死相淒慘難看。
“預備隊趕緊上,從側翼包抄過去,攻擊城堡的另一麵,分散敵人對正麵的壓力,快!”
我拍了一下傳令兵的馬屁股,受驚的馬揚起蹄子飛奔而去,差點把背上的騎手甩下來,就連身後的衛兵也沒見過我這麽失態過,閉著嘴不敢吱聲。
我繼續下著命令:“讓那幫工匠們瞄準了打,那麽大一架床弩還打不準嗎?再打不中都給我玩蛋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床弩的威力不是爹生媽養的肉身可以阻擋的,甚至連那些盾牌也像紙糊的一樣單薄,從中間被直接射開,往往一支高速飛行的長矛就能穿透好幾個人的身體,把他們像糖葫蘆似的釘在地上,殘存一口氣的垂死者,無力的掙紮卻發不出聲,仿佛河岸邊奄奄一息的魚兒。
靜止默片,血腥和恐怖把戰場上的所有人包裹,死亡獰笑著張開雙臂:歡迎光臨!
科勒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了抱著腦袋幻想自己是烏龜的漢斯,後者涕淚橫流的嚇得半死,鑽在一具屍體下麵裝死人,兩條腿卻止不住的哆嗦。
指揮官都如此,第一梯隊算是徹底崩潰了,有的人和漢斯一樣倒在地上扮屍體,有的人發瘋的往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跑,沒邁開步子就被長矛釘成了蝴蝶標本,還有人幹脆跪在地上祈禱上帝顯靈,嚇得完全喪失了最起碼的求生本能。
這就是我手底下的士兵,區區三百米的直線距離都衝不過去,被十幾架床弩造成全軍奔潰,我看也不用軍法從事了,估計哥們必須葬在這裏了,要是重口味的話皇帝陛下直接鞭屍吧!
“大人,預備隊拒絕出戰,一些人已經開小差跑掉了,怎麽辦?”
傳令兵在慌亂之中還在堅守自己的崗位,沒有仗著自己騎著快馬而當先開溜,真是患難見真情,日後要好好提拔……不過話說回來,還有日後嗎?
“衛隊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抓住傳令兵的肩膀問他,眼瞅著衣服都扒光了,最後一挺腰還能慫了,是爺們咬碎鋼牙也要頂上!
現在可以依仗的隻有直屬衛隊了,這些人裏有些是從封地帶來的忠心耿耿的嫡係,倒不是說忠心到可以為我出生入死,關鍵他們的父母妻兒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做了逃兵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中世紀的刑罰嚴苛,自己跑路就得搭上全家老小,與之相比戰死什麽的全是小事,最不濟還能分到領主分下來的撫恤田,傻子也會算。
“衛隊還算平穩,沒有發生潰逃的現象,現在要他們頂上去嗎?那大人你的安全怎麽辦?”
傳令兵腦瓜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意圖,還為我的安危著想,不過我本來是尋思讓衛隊收攏找機會救出科勒和漢斯就跑路的,誰知小小傳令都有必死的決心,身為貴族的我關鍵時候不能尿衰啊,麵子和命我哪個也不想丟,此刻逃命的理智占據上風,三十六計裏隻剩下最後一計盤旋在腦子裏。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榮譽麵前絕無後退的道理,我要和我的衛隊在一起,為了德意誌而戰!”
我低頭整理了下亮閃閃的鎖子甲,在雪地的折射下更顯得銀光耀眼。
“你去把我的旗幟打起來,告訴所有人,他們的子爵老爺親自上陣了,是爺們的就別躲在一邊裝慫,跟我一起衝鋒,上帝保佑德意誌!”
在傳令兵一臉敬仰的注視下我昂首拍馬走開,留給他自己覺得最帥的背影,決絕而堅毅,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從此哥們就是新一代少男偶像!
我騎在馬背上,衣甲鮮明,身後跟著的騎士打起一麵飾有家族紋章的三角旗,那塊破布半死不活的卷在槍杆上,沒什麽陽光朝氣,就像五十個擎著巨斧滿麵哀榮的衛隊士兵一樣,大人物要送死,自己隻能陪著玩命。
偷偷在鎖子甲裏麵套了一層軟皮甲的我,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每呼吸一次好比臥推一百斤的杠鈴,進氣不如出氣多:“你把槍杆轉一轉,讓旗子飄起來,我們是去打仗,氣勢,需要氣勢知道不?”
我低聲對打旗的騎手說道,愁死了這個腦筋不轉個彎的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