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意大利之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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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的一生就是個悲劇,而且還是一大桌的杯具!

    短短的生命中不斷被打壓,然後倔強地生長,然後再被打壓,最後也許是上帝覺得我的人生閱曆不夠豐富,把我弄到千年之前的中世紀,來上山下鄉的體驗生活,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我屌絲人生的最好寫照。

    用句戲言來說就是,這邊一把火燎得挺旺,轉身一泡尿就給澆滅了,華麗麗的diao絲生涯尚未逆襲。

    現在的場麵就不是運氣一般差的人可以遇到的,你能想象手底下百十號衣甲不整,近三分之二的人沒有自衛武器的哀兵,要麵對叛軍幾百裝備齊整,乘勝追擊的騎士的場麵嗎?我用盡全身力氣才讓自己軟綿綿站不直的雙腿立起來,保持一個看起來還算偉岸的造型。

    前後左右都是我的戰士,這種時候我就是他們的主心骨,要是我衰了,不僅是他們的性命,蘭迪子爵我的人生也就這樣被秒殺了,雖然說還是用如此大號的杯具方式。

    “大人,城門那邊估計蘭尼斯特騎士的一百名騎士很難守住,咱們得分兵過去幫忙。”

    科勒手起箭出,兩個勒馬徘徊的敵人騎士應聲而倒,叛軍沒想到一路潰退的敗兵還能組織起反擊,一時間有些慌亂,戰馬不安地踏著地麵,鼻孔噴出大團的白色霧氣,騎士們極力控製住坐騎,很快在頭領的命令下慢慢收攏陣型,準備衝開我們的包圍。

    “那你說怎麽辦?”

    我緊張的掃了一眼已經和叛軍接上火的蘭尼斯特騎士,焦急地問科勒,現在真是千鈞一發,寸陰寸金,半點容不得浪費。

    “這些騎馬的要突圍,一旦驅馬衝起來咱們肯定攔不住他們。”

    “讓公牛帶些人過去幫忙,這裏交給我就好。”

    科勒信心滿滿的對我說,然後好像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撥弄弓弦瞬間又將兩個敵人騎士射落馬下,每支箭都正中咽喉,從鎧甲防護最薄弱的部位穿透,結束它們主人的性命。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方麵造成了敵人追兵的混亂,一方麵也鼓舞了我方士兵的士氣,軍心大定,有個神箭手壓陣,心裏麵踏實多了。

    我拍了拍公牛的肩膀,他轉過臉來對著我,眼睛卻仍舊一眨不眨的盯著敵人騎兵小心的戒備著,我指著城堡方向吩咐:“你帶著那些有兵器的士兵,馬上去支援蘭尼斯特騎士他們奪取城門,要不惜一切代價,用牙咬手撕也要給我拿下來,知道嗎?”

    公牛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什麽似的追問我:“那大人您怎麽辦?我要保護您的安全。”

    “別忘了,你的斧子再快也趕不上我的弓箭,放心,有我在大人會比你在的時候更安全,連根頭發絲都不會少。”科勒摸著裝滿箭矢的箭袋,故意挖苦公牛道。

    公牛沒有廢話,一招手帶著幾十個鎧甲齊整,武器在握的步兵離開包圍圈,向著城門的方向奔馳而去,這裏離城堡大概有兩裏左右的距離,齊裝齊甲的跑過去得花上不少時間,但願陷入苦戰的蘭尼斯特騎士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上帝保佑!

    目送公牛遠去,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麵前的敵人身上,分出將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包圍圈變得更加薄弱,而敵人也看出我們調虎離山的計策,在統領的吆喝下緊緊排在一起,隨時準備發起突圍。

    “他們要突圍了,快想辦法!”

    我一邊命令士兵縮小包圍,一麵悄悄湊近科勒詢問,現在我越來越發現他身上的優點,智勇雙全可堪大用啊!

    科勒把弓箭背在背上,接過身邊士兵遞過來的一把短劍,堅定的說道:“這種時候,主動權一定要控製在我們手裏,不能等他們先突圍,咱們上!”

    說著,當先衝了上去,砍斷了麵前戰馬的前腿,負痛的戰馬將背上的騎士衰落在地,隨著他的動作,公牛手下作為中堅力量的二十幾名重步兵,也邁著統一而堅定的步伐迎上敵人,手起劍落,整齊劃一,就像精密的機器一樣沒有感情的重複劈砍,將擠在外圍的敵人騎士的戰馬紛紛砍斷了腿。

    刹那間白雪皚皚的地麵成為血肉紛飛的修羅場,被斬折的馬腿,在地上掙紮嘶叫的馬匹,還來不及站起來就被後麵跟進的士兵割斷喉嚨的叛軍騎士,求饒聲,呻吟聲,尖叫聲,鋼鐵碰撞發出的脆響交織在一起,讓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死亡的我胃裏發酸,忍不住吐了出來。

    “呃……”

    我看著早上吃過的食物,混著酸水亂七八糟的瀉了一地,不由得又開始反胃起來。

    “大人,您還好嗎?”

    一個守在我身邊的士兵,攙扶住搖搖晃晃要跌倒的我,關切的問道,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投入了戰鬥,有武器的用武器劈砍,沒武器的就兩三個人上去肉搏,用牙咬用手撕,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背水一戰。

    “別管我,快……”

    我的話還沒說完,剩下半截被我生生的咽回嘴裏。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叛軍騎士,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鋒利的長劍像切黃油一樣,將剛剛還在和我說話的士兵攔腰斬成兩截。

    士兵的下半身已經癱在地上,胳膊卻依然緊緊的攙住我的胳膊,手指撈什麽東西似的拚命的抓我的肩膀,好像那是他可以活下去的倚仗,肚子裏麵的腸子亂糾糾的絞在一起,還在冒著熱氣的鮮血從斷開的腔子裏噴射出來,把我染成個血人,士兵的瞳孔盯著我逐漸放大,沒有重點的散開,喉嚨裏含糊不清的說著些什麽已經難以分辨,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痛苦的消失在我眼前,我卻任何事情也做不了。

    “不!”我不顧肩膀上箭傷的劇痛,抓住士兵脫力要滑下去的上半身,想要留住他的生命。

    噴到臉上的血順著嘴角流進嘴裏,鹹鹹腥腥的,讓我完全忘記敵人騎士揮來的長劍,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科勒的箭應聲而到,長劍在離我的身體隻有咫尺之遙的地方停下,騎士瞪著充滿不甘的眼睛轟然倒地,濺起已經凍成冰淩的血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