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意大利之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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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振作一下!”

    科勒如同靈貓一般,輕盈的跨過地上的屍體,扶起坐在滿地鮮紅冰渣裏的我。

    “您肩膀上的傷要不要緊,我派兩個人保護您先去躲躲。”

    “給我!”

    “什麽?”

    “給我……劍!”

    突兀的伸出手奪過科勒手裏的短劍,一隻手握住已經沒入肩膀的箭矢,咬牙將其折斷。

    鑽心刺骨的痛轉瞬即逝,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難以忍受。

    胡亂從地上抓了把雪按在傷口處,歪歪斜斜的站起。

    科勒試圖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用嘶啞的聲音下令道:“你掩護我,我們一起殺光我們麵前的敵人、”

    在這個我不犯人人必犯我的社會,如果不殺人,就會被人所殺,甚至還會連累於自己相關的人,也被無情的奪去生命!

    以前的我太過軟弱,總想著息事寧人,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做一隻躲在硬殼裏的蝸牛,倔強的堅守自己的世界,因為那裏有太多舍不得放下的東西。

    可能是童心未泯、可能是厚重的友情、也可能是樸素的良心、一心想要堅守自己的良知,但現實總會打擾你安寧的生活,像手術刀一般,精準的刺向你的幸福,剔除周圍潰爛的死皮,把你肢解在眾目睽睽之下,曝光你所有不為人知的脆弱,打碎背殼上沾著的血,全部都是一點一滴的回憶!

    我是德意誌邊疆子爵——蘭迪-霍德裏安-諾夫曼!

    若必須拿起屠刀,我絕不後退,為了可以廝殺出一片安居樂業的天下,以戰止戰的悲哀,我願瘋狂醉心於戰爭,用生命去換取生命,用戰爭去結束戰爭。

    那時……也許我的內心,會平靜的消逝在珈藍!找到夢之所依的歸宿!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英雄,最後無名放棄刺殺秦王的機會,因為他參透了這個道理,理解嬴政內心中的悲哀孤寂!

    ——————————

    “這群騎士的統領是誰?”

    我換成沒有受傷的左手拎著短劍,平靜的詢問科勒,對於眼前你死我活的廝殺,不再像剛才那麽反感和難以接受,或者說,強迫自己麻木不仁了。

    “好像是穿著魚鱗甲的那個,一直有四個騎士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紋章各不相同,可能來自不同的效忠家族,但是卻齊心協力的保護他,說明應該是個爵位較高的貴族,這種精密的魚鱗甲一般都是威尼斯的鐵器工坊製造的,他也許是個威尼斯顯貴,抓住他能讓我們下一步行動有利,不能脅迫威尼斯人倒向我們,至少能讓他們宣布中立,削弱叛軍的後勤補給。”

    科勒一邊給我介紹,一邊尋找漏網之魚,每一個騎馬衝出包圍圈的騎士,都被一劍封喉,迫使大部分叛軍不得不下馬步戰,減少自己被命中的目標,利用人群的掩護尋找突圍的機會,幾百名騎士被一個神箭手逼得進退不得。

    “擒賊先擒王,先拿下boss,嘍囉自然不在話下!”

    我舔著嘴邊的鮮血,恍惚間有點迷上這種刺激神經的味道,它時刻提醒著我還活著,用別人的血換取自己不流血的機會。

    科勒點點頭,幹淨利落地連發射三支連珠箭,清理掉我倆麵前的幾個敵人,掩護我們向前走。

    叛軍其實並沒有全部配備盾牌,也許在他們看來追擊戰中拿著盾牌反而會變得累贅,這也是為什麽科勒能夠屢屢用弓箭遠程射殺他們的原因。

    結成圓形的防守陣型,保護他們的統領,其他人也從地上撿起各種各樣,可以保護自己不被弓箭射中的東西遮擋身體。

    雙方脫離了接觸,分成兩邊,我們慢慢縮小包圍圈,幾百號步兵竟然和數量相等的騎士打成平手,不得不說背水一戰的意誌力占了主導地位,老祖宗說過哀兵必勝,確實有一番道理。

    我撥開嚴陣以待的士兵站到敵人麵前,揚著臉讓他們看不到我因為肩膀劇痛而顫抖的臉,一字一頓的問他們:“作為德意誌帝國子爵,我允許你們保持騎士身份有尊嚴的投降,如果你們拒絕,我們奉陪到底,不過有一點我說清楚,你們贏了還好,如果你們輸了,所有人都得死!”

    敵人的隊伍明顯有些騷動,他們根本就沒有弄明白,自己是怎麽從捕獵者的角色,轉變為四麵楚歌的獵物。

    幾百名刀甲完備的騎士,居然打不過數量相等已經潰逃過一次的步兵,而且還麵臨著被全部殲滅的危險。

    有些騎士已經開始回頭望向自己的首領,想從那名被圍在中間的年輕騎士那裏找到答案。

    是投降?還是戰?

    全在那個人的一念之間!

    說實話我自己的心裏也沒底,雖然在科勒百發百中彈無虛發的威勢下,我們在氣勢上占據上風,如果真的玩命打起來,不但沒有信心吃掉對方,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

    僅憑著手底下這些缺甲少槍的哀兵,很難和叛軍騎士做正麵抗衡。即使最後能夠消滅這些敵人,己方也將付出巨大的代價。

    況且城門那邊的廝殺已經陷入白熱化,越來越多的敵人源源不斷從城堡裏湧出,逼得蘭尼斯特騎士手下騎士們也不得不下馬步戰,公牛的士兵加入戰團以後就像涓涓細流匯入大海,濺不起一朵水花,瞬間就淹沒在人多勢眾的敵群之中,不見蹤影。

    “你們考慮好了沒有?德意誌勇士手中的長劍已經嗡嗡作響,急於飲血呢!”

    我瞧著短劍的鋒刃,故意裝出很不耐煩的模樣,在金戈鐵馬的襯托之下,顯得很好很強大,但實際上心裏卻空落落的像個無底洞,一眼望不到底。

    現在的時間太過寶貴,在這裏每浪費一分鍾,那邊就有可能犧牲一名戰士,勝利的天平就向叛軍那邊傾斜一分。而失敗的天平,就會向自己這邊傾斜一分!

    留給自己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必須馬上分出勝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