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意大利之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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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勒已經代替漢斯成為我的貼身近侍,說起漢斯,這小子在攻城中表現優異,一改往日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德性,最後由於苦戰脫力而暈倒在戰場上。

    要不是打掃戰場的時候兄弟眼睛尖,發現絞在屍體堆裏的他,估計現在丫就是一堆看不出任何特色的骨灰,撒地裏肥田的命。

    為了表彰他的忠勇,我把剩下的士兵分給漢斯,任命他為維皮泰諾總督,暫時總理一切事宜,孩子樂得屁顛屁顛,接下了這個雞肋的活。

    科勒轉過身對會說拉丁語的士兵詢問一會,然後向我匯報:“他說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還有兩天時間才能到達,這已經是通往布雷薩諾類最近的小路,不過看這天氣,今晚應該是難得的晴天,不會有暴風雪,我們要不要持續趕路?”

    我僵硬的點點頭,頸椎骨骼間晦澀的接合活,像機器零件長期缺油的相互咬合聲,弄得我下意識的裹緊大衣,覺得更加冷了:

    “走到前麵背風的山體後整頓吃飯,然後全員丟掉弓弩和盾牌,輕裝簡行,寧可跑死馬,明天中午前也必須到達布雷薩諾類外圍,每個人踩前一個人的馬蹄印,別掉隊,大部隊絕不會為落單者停留,所有人都跟緊。”

    千萬別怪我太薄情寡義,不懂得蓄養兵力,人都是逼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爛地方,下輩子的榮華富貴,全都寄托在奧托皇帝的身上,他沒有後代,萬一掛了,指不定哪個仇視我的貴族上台,那我的下場可就慘了。

    繞過山脊之後,大軍在一個被風吹成的雪窩邊停下,疲憊的士兵就著地上的雪胡亂塞了點吃食,利用難得的休息時間枕著馬鞍和甲而眠,完全不在乎地上刺骨的寒冷。

    馬兒的鼻孔四周結著白色的冰淩,費力的拱開積雪尋找底下枯黃的青草來填飽肚子,看起來很讓人可憐,貌似隨時都會四蹄一蹬,直接倒斃。

    科勒安排了一些士兵站崗,卻仍舊不放心地站在高處親自巡視,我覺得他這完全是多此一舉,這種鬼都不溜達的天氣,除了我們哪還會有人出現。

    嚼著口袋裏幹巴巴的肉幹,我感覺和咀嚼五毛錢一袋的方便麵一樣,隻不過沒有誘人的地溝油調節出的香味而已,讓人惡心的想要把腸子吐出來。

    細細碎碎的小雪在風中淩亂的飄著,恍惚間有種江南煙雨的朦朧,不知不覺間眼皮越來越沉,快要被疲憊壓垮的我,終於在馬鞍上睡著了。

    到規定時間公牛將我叫起,他這一路上一直負責押送小白臉,把他放在城堡我很不放心,帶在身邊就像把支票揣在內衣口袋裏一樣保險,雖然還不能最終確定他的身份,但是我已經在心裏定好了一個底線價格,到時候看情況發展慢慢討價還價,無論什麽時代,綁架來錢都是最快的。

    大軍進行了必要的整備,將支持不住的士兵放到隊伍的中間,公牛和向導當排頭,科勒壓陣,最大限度的保證每個人都不會掉隊,至少成建製的出現在戰場上,而不是都交代給了惡劣的天氣。

    在經曆不堪回首的夜晚行軍,和路窄雪滑的艱難跋涉之後,第二天中午我們終於站在山頂,影影綽綽的看到布雷薩諾類教堂頂上的十字架,整個平坦的山坳裏到處是不分敵我廝殺在一起的士兵,作為指引的領主旗幟雜亂的相互交織,讓人很難從豎立的旗幟上判斷戰場的勝負形勢。

    “看到皇帝陛下的旗幟了嗎?”

    打發走向導,我命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可是卻找不到奧托皇帝的所在,紅領巾想做好事卻沒有要過馬路的老奶奶,這不是搞笑了嗎?

    “我看到巴伐利亞和士瓦本的旗幟在敵人的左翼,法蘭克尼亞和黑森在中路,卡林西亞已經楔入敵人右翼太深了,可能會全軍覆沒,洛林的旗幟到處都有,應該被打散,唯獨不見皇帝陛下的旗幟,會不會……”

    科勒在前麵囉嗦了這麽多廢話,都在為最後的那句話做鋪墊,聽他的語氣皇帝陛下應該凶多吉少。

    “你能分辨出叛軍統帥在哪嗎?”

    對於文章旗幟什麽的一竅不通,我隻能通過科勒來確定下一步要攻擊的方向,一個領主向低賤的獵人求助,在別人看來絕對是個笑話。

    科勒努力環顧戰場,搖搖頭道:“叛軍的旗幟太雜亂,再加上我的意大利貴族的紋章也不是非常熟悉,我隻是一個小獵人,恐怕幫不上您,大人,要不讓他過來看一看?”

    科勒指著被公牛抓在手裏,一動不敢動的小白臉,詢問的看著我。

    我瞅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小白臉,否定了科勒的念頭:“讓他幫助咱們還不如求上帝!阿門,請寬恕我的無理。”

    聽了我的話科勒的臉瞬間變得和小白臉一樣慘慘的嚇人,好像被逼著和鳳姐結婚似的,我趕忙故作虔誠的把話圓回來。

    “巴伐利亞和士瓦本的軍隊是帝國戰鬥力最強的,咱們殺過去和他們匯合,然後再考慮下一步打算,我想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之中,兩位大公爵應該不會追究我不守軍令的罪責吧!”

    我眯著眼睛很專業的估算了一下,從這裏到巴伐利亞軍陣的距離,其實我哪裏知道有多遠,隻是為了做給士兵們看,哥的這份淡定是為了激勵你們啊!

    留下四名士兵臉對臉的看著小白臉,我一再向他們重申這個俘虜的重要性,恐嚇加利誘的在他們捶胸頓足表示豁命死守之後,才放心的把隊伍排成騎兵的三角攻擊陣型,公牛處在三角形的頂角位置,作為最鋒利的刀子紮進敵人的心髒。

    騎兵隊收著馬順著小緩坡慢慢積蓄馬力,長劍和彎刀被抽出來舉在手裏,形成一片鋼鐵叢林,五十幾個騎兵集群衝鋒的威力也是驚人的。

    馬蹄用力的踏擊著地麵,發出振聾發聵的轟鳴聲,悶悶的掩蓋由遠及近傳來的戰場廝殺,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節奏,長時間的行軍讓我們疲勞到極點,完全是靠意誌力支撐著在戰鬥,我們都是紅警裏打不死的解放軍,物美價廉作弊掛啊。

    戰馬慢慢加速,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衝進戰場,措手不及的叛軍士兵迎麵撞上疾馳的駿馬,全被震飛了,即使有那麽一兩個在苟延殘喘,也都是內傷大出血,眼見著有進氣沒出氣了,三角形的尖端撕開敵人的陣地,像衝進羊群的獅子,予取予求的橫衝直撞,隻要馬力不停,衝鋒的威力就不會減。

    在密密麻麻的敵陣中根本分辨不出方向,隻能憑借感覺死命往一個方向衝殺,敵人的步兵全變成了待宰的羔羊,長劍的鋒刃順滑的切開他們的肚皮,好像劃開水麵的船槳,冰冷的收割不值錢的生命。

    “大人,您看前麵!”

    科勒順勢把麵前的敵人劈成兩半,大聲對我喊道,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真的很難聽見他說話。

    我抬起頭,在四散抱頭奔逃的叛軍之後,一堆由盾牌和長矛組成的槍林,仿佛軟糯白米飯裏的沙子,如鯁在喉的突兀出現。

    “尼瑪!”

    我情不自禁的爆了一句粗口!